羽落冷笑一声,“就说这世上没有那么传神的事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人不想活着,哪怕是苟且偷生!说吧,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回禀女侠,是……”
没等说出真凶是谁,便身中一箭倒在血泊中,羽落扬手便是一记飞刀,树上掉下一具尸体,屏住呼吸,耳朵一动确定四周再无他人才安下心来。
心中已猜测到八 九分,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便只能是猜测而已,隐在袖拢中的手上已经不觉多了几柄飞刀,“看来想听你们说真话实在太难!”说着一扬手。
竹林风声萧萧,一人静立,四周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多具尸体,血染泥肥,羽落俯身将自己的飞刀一柄柄的捡回,将血迹擦净揣回怀中,说了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怪只怪你们看到我的模样!”
在马匹中挑了两匹上层的,其余的均是一剑毙命,然后忏悔的说道,“马比人忠诚,我只是担心你们回去暴露了我所在的位置罢了,我可再无力气应对!”说罢牵着那两匹马往回走去。
于羽落蹙眉,这帮畜生竟然在箭上抹了毒,难怪白宇烈会晕过去,羽落将他扔到马背上,牵着马朝山脚下走去,找了个山洞钻了进去。
手脚麻利的隆起一堆火将白宇烈的衣衫退去,果然在怀中找到了他常常挂在嘴边那祖传的金疮药,只是这药能止血却不能解毒。
手指伸出点着他的身上,几下封住了他的穴道,一掌探在他的胸口,感觉到那心脏强有力的震动,便提起内力源源输入,金银护体,混在血液中的毒素一同被冻结,不能顺流攻心。
羽落将其倒扣着抱在自己腿上,一手按在箭的周围,让箭置于手掌虎口间,另一只手握住箭猛的拔下。
许是痛楚,白宇烈眉头一皱闷哼一声,却没有醒来。
纵使是封住了血脉,依旧有血喷涌,羽落的手上、脸上、身上全被泛黑的血沾染。
低头从伤口吸允出几口血吐到了一旁,将金疮药的药瓶打开,一股脑的全都倒在了伤口上,只见那伤口处依旧有黑色的血液流出,羽落探手入怀取出一柄银色的飞刀,将伤口再度扩张,在头上摸索着拿出一根银针来,顺着伤口向下扎去,果不其然,长长的银针都变成了黑色的。
放到鼻间闻了闻,眉头一蹙,这毒她在霜凌谷星言师父那里见过,难道霜凌谷里除了暗夜会配置毒药,还有别的门徒也会,并且就潜伏在霄暄国内。
羽落低下头看向昏迷中的白宇烈,那个平日里总是与她张牙舞爪的人此刻当真一副病猫的模样,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也泛紫,哪里还是高富帅,简直就是矮矬丑!
伸手抚上那紧皱的眉头,将其慢慢抚平,低声嘟囔了一句,“早就说过不要蹙眉,老得快!”余光扫过一处,突地定神再看去,只见自己衣衫上本来被毒血染黑的地方渐渐晕染回了鲜红。
这是怎么回事,别的地方还都是黑色,只有哪一处变了颜色,难道是起了化学反应?羽落赶紧在自己的衣袍上摸索开,更为奇怪的是自己右手摸过的地方黑褐色都变成了鲜红色。
赶紧将两只手举到眼前,希望再度被熄灭,原来是刚才不小心将手指划破了,伤口涌血罢了。
看着那伤口依旧往外流着黑褐色的血,血脉虽然被她的内力封住,心脏也被护住,但这仅是暂时性的,维持不了多久的,时辰一过血脉顺流,毒素很快便会攻心。
羽落朝洞外望去,眼下在这荒山之中,连个人影都找不到,若是离开这里又怕遇见刺客,一个人到也不畏惧什么,关键还得带着晕迷不醒的白宇烈,她可没有十全的把握能够打得赢!
“白宇烈,你我非亲非故我是不是该将你扔在这一个人走掉?”羽落回眸看向枕着自己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宇烈,伸手扯过破旧的衣衫盖在他的身上,破口的手指碰到他的伤口上,羽落赶紧将手扬起,生怕那毒素窜进自己的体内。
让她奇怪的是,自己的手指非但无事,她碰过的地方也由黑褐色变回了鲜红色。
羽落将手指悬在他背部的伤口之上,用力挤了挤,三滴血先后砸在那皮肉外翻的伤口上,犹如变戏法一般,黑褐色的血马上变回的本有的颜色。
羽落俯下身在伤口上闻了闻,果然没有了那毒药的问道,变成了正常的血腥味,难道……
羽落将他放到一边,站起了身,往洞口走去,顿了脚步,竟迈不出去,站了半响又折回去,将身上的外袍脱下铺在相对干爽的地面上,将白宇烈抱了过去,用衣袍将他盖好。
安顿妥当后又朝洞口走去,前脚踏出洞口便又停住,从一旁拿了些干柴,回身加到火堆里。
边加边看着昏迷中的白宇烈说道,“你不要怪我,你我本是平行线,我实在是不能伟大的去用自己的血救一个毫不相干一个人,你我主仆一场,你若是做了鬼莫要来找我,谷主说刺客就该冷血无情!”说罢站起身绝然的走出了洞口。
自己的任务是潜伏在王爷府,现在自己只要回到琉璃望月的官驿,找到思成他们说掉崖之后与小王爷冲散了便好,谁也不会对她起疑的,只当她天佑福大命大罢了,计划完全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打定主意后于羽落走到其中一匹马身边,一掌拍在马颈,那马毫无痛苦的倒地,已经闭气。
另一匹马惊慌的踏着前蹄,怎奈被拴在大石头跑不掉,瞳孔中已经显出垂死的挣扎和祈祷。
羽落伸手伏在它的鬃毛上,“你是最幸运的!”说罢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喊了声,“驾!”驱马奔腾。
山中地形不熟,羽落围着山整整跑了三天才绕回驿站那一边,官道上竟然一个过路的人都没有,远远的看到琉璃望月那面大旗,官驿四周竟守着一队人马,门口也是围满了兵士,一辆马车从羽落身边呼啸而过,停在了官驿门口,从车上跳下来三个身背药箱的官医,匆匆走进驿站大门。
羽落驱马下了小路进了一旁的树林,翻身下马,将马栓到了一旁的树干上,脚步略显沉重,缓缓的靠近官驿右侧的围墙,眼见半丈一个兵士,根本无法近身。心里猜测着是不是慕容公主出了什么事端。
捡起地上的石子,声东击西的扔了过去,借着两三个兵士看着地上滚动的石子之际,飞身倒挂在正房后窗的屋檐上,听着屋里的动静。
“小王爷怎么样了?”只听思成声音急迫。
大夫摇了摇头,“小王爷中毒之深,若不是有人封住了他心脉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在下解毒十载竟从来没有见过此毒!”
思成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不停的拳掌相击,“这该如何是好?”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只听微弱却不乏威严的声音传来,“思成,派人去找羽落,她定是被那帮刺客劫持走了!”
思成赶紧两步奔了过去,“主上放心,已经派了一队人马!”
“你带着鹰骑二十四卫去营救,我方可安心,她毕竟是为救我!定要护她周全!”
“主子,眼下危机还没有解除,若是鹰骑二十四卫离开这里,恐疏于防范,再生事端。再说主子的伤势……”
白宇烈一摆手,“不必多说,还不快去,少一根汗毛拿你是问!”
思成只得一拱手,“属下领命!”说罢转身走出屋子,叮嘱门外的侍卫和太医一定要保护好主子的安慰,便一挥手,围墙外的树林里蹦出其余二十三人来。
“跟我走,去搜查刺客下落,营救于羽落姑娘!”
其中一人问道,“于羽落是何人,眼下主上身中剧毒,这里又危机四伏,我们怎可离开!”
“主上有令不得违背!”说罢一摆手,满脸的谨严之色,纵使心有怨气也无法违背。
一直躲在后窗屋檐下的羽落将这一切听得清楚,思绪起了些许的变化,她分析为,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她吃的穿的用的住的都是来自王府,虽然白宇烈平日对自己冷热无常,但归根结底也算是个好人,再说顾施铭也没有下令让她杀了他,更没有下令说不许救他,之前将他扔在山谷里她已经内疚至极。
正想着手上一滑,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地面之上,忍不住一声闷哼,马上有侍卫奔过去,一把将她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一看是个柔弱的女子便说道,“哪里来的闲杂人等,给我押下去!”
两个士兵扭住她的双手,之前的坠崖和打斗已经让她消耗体力,连日来又在山里策马奔波,纵使是铁打的身体也有疲惫虚脱的时候,不然她也不会失手从上面掉落下来。
“我是……”
兵士马上伸出手将她的嘴捂住,“莫要说话吵了主上休息!”说罢便要拉着她往一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