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到柜子里拿了一个瓷瓶,将偷来的蛊毒放好,觉得将来一定能派上用场。
又轻车熟路的取出衣服,将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衫尽数退去,拿过面巾将身上的水珠擦干,换上崭新干爽的衣服,羽落终于觉得疲惫,倒在床上竟毫无心机的睡着了。
直到日上三竿,羽落才醒过来,坐起身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皱起眉头,这件衣服自己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昨晚天色太黑,自己也没细看,只是随便找出一件便套上了,想着赶紧下地打开衣柜,只见满满一柜子的衣衫,都是崭新的,正在疑惑着,房门被推开。
莲心走了进来,看着眼前陌生的老太太,斥责道,“主子借给你这间屋子让你过夜已是难得,你竟然敢穿衣柜里的衣服,若是让主子发现,我怕你没命离开这王爷府!”
羽落看着一脸气愤和激动的莲心,不禁笑道,“至于这么严重!”
莲心赶紧将门掩上,小声的说道,“大娘有所不知,这间房是小王爷最心爱的女人的房间……”
羽落嗤之以鼻,“你们小王爷真是大方,就让自己最喜欢的女人住在耳房里?”
“还不是面子惹的祸,自从那女人离开以后,小王爷便搬到了这间房,今早我还奇怪小王爷怎么是从自己房间出来的,一问才知道昨晚发生了刺客袭击的事情……”
羽落看着衣柜里的衣服好奇起来,“这里的衣服都很新,我以为是没有主人的,刚好我自己的衣服都脏了,我便挑了一套穿上!”
莲心快步走到衣柜面前,将衣柜门关上,“谁说没有主人,自从那个丫鬟离开以后,主子便每半个月做一套新衣,衣料都是他亲自去选的,都是布庄里面最贵的,我们主子就差没亲自动手去做了!”
羽落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又看了看被塞得满满得衣柜,心弦被触动,低声说道,“原来如此,我还是脱了吧,看来是无福消受!”说着羽落就去解衣服的扣子。
只听门外传来白宇烈的声音,“不过一套衣服罢了,那丫鬟怕是不会回来了,就算将屋子都堆满新衣也是毫无意义的,难得大娘穿着合身,不如就都送给大娘了!”语毕便传来了脚步声。
莲心叹了口气,嘟囔的骂着,“这个于羽落,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竟会伤主子的心,我咒她和那个暗夜没有好结果!”
羽落心里咯噔一下,然后笑了笑,不要相信迷信,诅咒是起不了作用的。
只见莲心气恼的将柜门拉开,找了一块四方大布,将里面的新衣都拿了出来,一股脑的扔在大布上,叠也不叠的将四角牵起,打成一个包袱递给羽落,“这位大娘,赶紧将这些衣服拿走吧,我看着都心烦,主子真是倒霉,那时去城南就不该救下那个丫头,给自己惹来这样一段情劫!今日主子竟然同意将衣服送人,看来是心灰意冷之后想开了!”
羽落一句话不说怀里抱着包裹,耳边全是莲心自言自语的怒骂声,算是将自己骂了个遍。
羽落抱着包裹在长街和巷子之间兜兜转转,终于将跟在身后的尾巴甩掉,才回到自己的小院,看着眼前依旧火红的凤凰树,昨天一早暗夜还在树下抱着自己,仅一日便被自己搞砸了。
羽落一脸的茫然,伸手轻轻除掉了自己脸上易容的假皮,走到角落里的井边打了桶水拍在自己脸上,提醒自己要清醒,自己还有好多事情要去做,她给暗夜留了书信,让暗夜去钰珑雪山等自己三个月,所以在这三个月内她要查出当年纵火烧刘将军府的人到底是谁,昨日在皇陵她听到周将军说这件事情跟皇宫有关,想着有必要去见周将军一面,将来龙去脉问得详细一些。
羽落站起身目光笃定,举步正要出门,只见两个人飘落院中。
羽落暗叫不好,装出一脸惊吓的表情,“你们是何人?”
云影朗笑,“我的乖徒儿,才几年没见,怎么就不认识为师了!”
羽落皱起眉头,看着自己女儿身的装扮,心知装傻无用,他们定是知道了,便镇定的说道,“你们抓走了暗夜?是他告诉你们我的女儿身的?”
流霜走上前摸着羽落的眉眼,“你竟貌美于我之上,当年真是小瞧你了!”
羽落身体一僵,“你们一直都知道我的女儿身?却为何一直装着不知?”
流霜掩嘴轻笑,“我们若不装着不知,你岂不是早就露陷了?隐瞒性别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羽落心中哀伤,越过流霜的肩头看向云影,“师父,你一直都知道,一直都欺骗着徒儿?”
云影别过头不看羽落说道,“墨魂,为师早就告诉过你,刺客不能动情!”
“我不是问过师父,徒儿可不可以对师父动情,师父没有反对,我便以为至少师父是可以信任的,至少我可以将你当成亲人,原来……”羽落一声苦笑,“江湖都传言,墨魂是个狠心之人,出了谷连自己的师父都给残害了,难道这传言也是师父传出去的?”
流霜见云影没有回话,便代替这答道,“自然都是一早便安排好的,为的……”
羽落眼光咄咄逼人,绕过流霜一步步的逼向云影,“为了让我没有退路,为了让我给你们效命,为了一辈子都无法逃脱你们的掌控是吗?”
云影无言以对,他早就知道这个徒儿,他保不住的!羽落突然提起一掌朝云影拍去,云影身影一晃朝一旁躲去,羽落借机高飞逃出院子。
流霜上前两步,却被云影伸出的长臂拦住,“算了,就让她自在两天,她是个孝顺的孩子,那一掌仅是虚晃而已!”说着深深的叹了口气。
羽落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在月巫山,眼前便是那颗大樟树,就是在这里与暗夜再度重逢,也是在这里自己才明白自己心里是有了暗夜,同样在这里一句诺许下自己的一生。
云影和流霜师父竟然能找到自己的小院一定是暗夜说的,羽落并不责怪暗夜将自己的身份和下落一并出卖,只是担心暗夜的安危。
羽落靠着高耸入云一般的樟树滑座下去,两只手臂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膝,将头埋了进去,脑中出现各种惨烈的画面,能让暗夜说出关于自己的一切,霜凌谷定是用了严刑拷打,或许,或许是给他下了毒威胁他。
羽落恨自己刚才不应该逃跑,应该举起双手束手就擒才对,这样两个师父便会带她去见暗夜,羽落心中分析着,仅是派两个师父来抓她,看来事情还有缓和,暗夜应该还活着。
突然一只大手拍在羽落的肩上,让她不禁条件反射的蹦起来,手里捏着一把飞刀,待看清来人后,羽落没有出手而是情不自禁的向大树后躲去。
爽朗的笑声传出暮曦的喉咙,“为何每次见了我都好像做贼心虚一样,难道你干了什么坏事?”
羽落警惕的四下看去,“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你来这里干什么,打扰我休息!”
羽落镇定了一下情绪,绕到大树旁,“你在哪里休息,我怎么没看到?”
暮曦指了指樟树,“我在上面睡得正香,就听你在下面嘀嘀咕咕的,见你将头埋在两腿间半响没有动静,我还以为你在哭,所以就下来看看!”
羽落庆幸,幸亏自己刚才还算冷静,没有使出武功来泄愤,也没有大声的叫骂什么,却还是不免担心的问道,“你,你都听见什么了?”
“你说话像蚊子似的我能听见才怪,当我有顺风耳?”
羽落岔开话题的说道,“以后不许你上这颗樟树上面睡觉?”
“为何?”
“因为那是我专属的地方,你不许去!”
“你专属的地方?”暮曦看了看羽落又仰头看了看樟树,“你是怎么上去的?”
“你管不着!”羽落心乱如麻,无力与他纠缠,不知为何,每次看见他心里多少有些畏惧,刺客见到大侠,就好比老鼠见到猫,小偷见到警察,羽落总是心虚的想要溜走。
“你给我站住!”
羽落不想停下脚步,可是两只腿就是不听使唤的钉在了原地。
暮曦走上前,“你忘了比武招亲的事情,我明明赢了那臭小子,听闻你竟在赏灯节当众跟他跑了!”
羽落冷哼一声,“早就跟你说过了比武招亲的事情不算数的!”
“不算数你还收了我那么多定情信物?”
羽落回头瞪着暮曦,却被他脸上的银质面具晃得眯上眼睛,羽落连忙低头避过,“怎么看怎么不像大侠,莫不是因为长得太丑,哪有大侠带着面具的!还有,我何时收你的定情信物了?”
暮曦一把抓过她的手,“你是什么?”
羽落看着自己的手腕上,冰沫玉制成的镯子静静的环在她的腕间,显得她肌肤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