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周将军从怀里拿出一瓶红尘醉来,竟席地而坐,“来老兄弟,我常年在边城,终于有机会得以清闲,这是你最爱喝的红尘醉,想起当年你和墨翎也是郎才女貌,只可惜竟遭受贱人受害,我和王爷一直四下查找线索,事情好像不似我们想的那般简单,此事查到皇宫那里线索就断了,我预感着一定跟当今皇上……!”
周将军警觉的站起身朝着皇陵后面喊道,“谁?”
羽落纵身逃离。
“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我以为你掉下山了!”
“没什么,赶路吧!”羽落直径走过去跳上马车,暗夜看着她略微红肿的眼睛没有多说什么,也上了马车向前行驶。
两个人虽并肩,却是各怀心事。
不多时马车驶入一片树林,两侧都是高高的白桦树,只有中间一条小路弯曲向前,好像望不到边一样,暗夜搂住羽落的肩膀,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肩上,“起得那么早总该困了吧,眯一会,出了这片树林我便找个客栈歇下!”
羽落没有吭声仅是点了点头,当真闭上了眼睛。
直到耳边传来马蹄声,羽落抬起头,却被暗夜一把捂住眼睛,“困就睡吧,有我赶车,你害怕撞上不成!”
羽落笑道,“你又不是瞎子?我只是好奇对面飞奔而来的是什么良马罢了,听着踏地的响动定是一匹上乘的好马,你又不是不知我对马匹很是偏爱,看到好的,总想多看两眼!”
“我帮你看,我不就是你的眼睛吗?”
羽落不再反抗,调笑道,“你何时会说这般感人的话了,还真是不像你的风格!”
“偶尔说一说哄你欢心罢了!对面是一匹枣红色的曲河马,身形高大,能驼重物,日行千里!”
羽落的眼睛被蒙着,心里想象着暗夜形容的这匹马笑道,“这种马在京城可不多见,我好像看到谁骑过,一时竟想不起来到底谁的马是曲河马了?”
一阵风一般从羽落身边擦肩而过,半响之后暗夜才松开手,羽落没有回头望去,一歪头靠在暗夜的肩头,闭上眼睛睡着了。
羽落感觉身体腾空,却依旧闭着眼睛,不多时便被放到床上,暗夜坐在床边摸着羽落的发丝,亲亲将吻落在她的眉间,不多时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羽落睁眼,四周已经漆黑一片,她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一颗星辰一般闪动,立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响动,直到隔壁的房间门被打开又关上,直到细碎的脱衣服声想起又宁静,直到噗的一声,传来了吹蜡烛的声响,羽落才坐起身,看着月光的惨白,看着窗棂倒映在地面之上。
夜寂静得可怕,就好比羽落此刻的心情一般,起身悄悄的来到书案片,一圈又一圈的砚墨,羽落盯着那张洁白的纸,心不在焉,她竟不知自己该留下怎样的只言片语。
提起笔手竟然有些颤抖,因为她不知这样的选择是对是错,不知将来她能否得到原谅。更不知道回去将会面临什么,本来已经想好的一条幸福之路,再度将要被改写……
羽落牵过客栈后院的马匹,翻身上马,留恋的看了一眼暗夜的房间,“等着我,暗夜,莫恼,我只想没有负担的离开!”
说着一夹马腹,驱马向前奔驰而去。
羽落赶回煦灵城的时候已经是夜半,看着眼前高耸的城墙,羽落在城门前骑着马来回徘徊,城墙上三丈便是一岗,若是飞身进去定会让人发现,真的打起来自己倒也不怕,只是担心误了时间赶不及。
不远处闪动着粼粼波光的河水给了羽落提示,只是这样极为的冒险,自己本就不会水,若是不能成功的游过去,连自己这条命都得搭上。
只是……羽落不知究竟有什么理由让自己这般奋不顾身,想起老王爷和周将军对自己的信任和寄予的希望,羽落觉得自己不能见他们的家人落于危难当中却视而不见。
羽落驱马行至河边,翻身下马,看着从城墙下流动而出的河水,自己需要逆流而上才能游进城内,不知道需要闭气多久才可以。
羽落深深吸了一口气,一闭眼睛便勇猛的跳了下去,身体的失重让她慌乱的四处乱抓,竟不知道自己该朝那个方向前进。在水中扑腾了半响,便狼狈的爬回了岸边。
羽落恨自己的这个弱点,怎就偏偏不会水,迫在眉睫由不得她放弃,这回她贴着墙根慢慢的走进水中,一双手一直不停的摸索着城墙,想要找出水下的缺口。
谁知道这城墙结实的很,一块松动的砖头都没有,羽落唯有两手扒着城墙的凸凹,一点点的向河水中间移动,终于移动到了城墙的尽头,此刻她的身体已经悬在了中央。身下便是滔滔河水,只见不远处有一处浮桥,顺着浮桥向前行去便是一处岗楼,岗楼没有大门仅有看守。
羽落心中燃起希望,只要她能游到浮桥的位置,她便可在水中拉着浮桥的绳索向前行进,现在这个时候是人们最为困顿的时刻,士兵想必也都睡了,况且这里的把守本来就少,就算是醒了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想到此处,羽落轻轻的松开了把着墙壁的手,身体缓缓的向水中沉去,羽落深呼吸,倾尽全力,四肢及其混乱的向浮桥靠近,浮浮沉沉之间已经灌进去好几口水。
羽落觉得自己溺水已经溺出经验来了,心里已经没有前几次那般恐慌,短短几丈的距离对于羽落来说比穿越到这里还要遥远一般,头一会沉下去,一会又浮上来,鼻子、耳朵、嘴里都是水,呛得她不得不流下眼泪,终于一伸手捞到了一条绳子,好比抱到了救命的稻草,抓紧绳子快速的收拢,竟急迫得提了体内的内力,嗖的一下靠近了浮桥。
当两只胳膊支在一只倒扣着的船上时,羽落找到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看着月亮又升高了一些,赶紧顺着浮桥向岸边靠近。这渡桥就是由一只只小木船倒扣着组成的,平时用来当桥供人们出入用,若是有外人侵犯,可以随时砍断绳索,浮桥就变成了作战用的简易船只。
羽落暗想古代人的招数还是蛮多的,这种点子也想得出。
岸上的兵士听到轻微的响动警觉的睁开眼睛,站起身朝水面上看来,羽落连忙躲到一只船的底下,只见那兵士竟碰了碰一旁熟睡的人,“我怎么觉得浮桥晃动的厉害,是不是有人偷袭!”
那人睁开眼睛看了看,打着哈气说道,“疑神疑鬼,国泰民安的,有谁会吃饱了撑的大半夜跑着来偷袭,赶紧眯一会吧!”说着又坐了回去,两手环在胸前闭上眼睛睡着了。
那兵士在岸边巡视了两圈,觉得不妥便上了浮桥,低头认真的巡查起来,羽落屏住呼吸将整个身体没入水中,手紧紧的抓着一根绳索,祈祷着这个兵士能快些回去睡觉。
谁想那兵士极为认真,竟然在浮桥上来回走了好几圈,羽落潜在水中听不到动静,终于是忍不住扑的一声,将头露出了水面,兵士手持长枪直指羽落,“什么人!”
羽落嘴里虚弱的喊了一句,“救命啊!”然后向下沉去。
兵士一听是个女子的声音,便将手中的长枪放在桥上,纵身跳下去救人。
巨大的声音将岸边的几个兵士都惊醒,点起火把纷纷上了浮桥,将整个河面照亮,不多时只见自己的同僚抱着一个紧闭双眼的虚弱女子上了浮桥。
“你看,我就说有人,你还不信!”
几个兵士调笑着拍了拍那个兵士,“你小子艳福不浅啊,难道感应到了是个女子才这般英勇,平日里你最懒!”
“什么姑娘,明明是个老大娘,赶紧上岸吧,也不知道死没死!”说着抱着羽落下了浮桥走到岗楼处。
羽落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手中不觉已经握紧了飞刀,心里念着,“对不起了,没有时间纠缠,最快的方法便是一刀毙命!”
羽落猛的睁开眼睛,几柄飞刀齐发,与此同时已经跳离那个兵士的怀抱,几个人均是迷迷糊糊困倦当中,完全没有防备,直到没了呼吸的那一刻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羽落将自己的飞刀快速的捡回,从一旁找到了一坛酒都倒在了浮桥上,拿起地上的火把丢了上去,火焰瞬间在浮桥上蔓延,像一条浮在水面的火龙一般,将河水都映红,羽落头也不回的朝王爷府赶去。
果不其然,距离王爷府还有一段距离便看到一个黑影闪身从后面的围墙跳了进去,羽落一边飞行一边从自己的衣衫上扯下一块布蒙在脸上,然后又笑自己笨,眼下自己的装束和面容乃是一个六旬的老太太,有何可掩饰的,任谁也是认不出的。
脚尖在瓦片上快速的点过,借着身体朝前的惯性加快了轻功的速度,她只怕慢一秒那蛊毒便被萧玉塞进白宇烈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