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近在咫尺的距离让羽落不自在,只得别过头去,点了点头。
下巴被大力的捏住,迫使着她转过头来,无处逃避,耳边是白宇烈恶狠狠的声音,“不许!”
羽落赶紧两手伏在他的胸前用力的推去,用不得武功,便只能如同挠痒痒一般,完全推不开稳如泰山的他,“凭什么听你的,你算老几?”恼羞成怒的她只能握着拳头一下下的砸在他的胸口上,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白宇烈心中的气恼被她的反抗敲击得愈演愈烈,太子的话反反复复的响彻在他耳边,猜想着这些天羽落出走定是与那暗夜日夜相见,便一把捏住羽落的手腕,咬着后压根恶狠狠的说道,“说,这几日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天天见面?”
羽落吃痛,又觉得他这问题实在是可笑,便冷哼一声,“何来的背着你,当着你的面我也敢和他花前月下的约会!”
“你……”白宇烈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怒瞪着她。
羽落傲气的一甩手,弯腰从他的手臂下窜出来,小白兔一般与他拉开距离,躲到一旁,一边揉着被捏痛的手腕一边问道,“白宇烈,你真是奇怪得很,我们明明签了协议,你我之间只是一场戏罢了,你又何必演得这般投入,只要我不耽误你的大计,人前将戏份做足便好,你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借机占我便宜,那你不成了衣冠禽兽?”
白宇烈怒发冲冠,竟然被她骂做衣冠禽兽,“占你便宜?”说着也冷哼一声走到羽落身边,上下打量着她,还围着她绕了一圈,“就你这姿色、身段?也配?你有何便宜可以让我占的?”说着丢下一句,“瘦得如同鸡仔一般,抱着嫌硬!”便朝王爷府走去。
羽落泛起倔强,以为自己会乖乖听话的跟他回去吗,做梦!于是一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去。只听身后隐约传来白宇烈的声音,“金蕊那丫头可真是惨啊!”
举起的脚步马上停下,羽落恨得咬牙切齿,心里骂着,狡猾如狐,竟然拿金蕊来当把柄,霜凌谷的三位师父一直教导她刺客不能有感情,感情是最大的弱点和把柄,自己岂能让他拿捏。
就当没听见,羽落提起步伐继续向相反的方向走出几步,又听白宇烈的声音悠悠的传来,“虽已进入春季,井水却依旧寒凉,因为某人被罚去整日洗衣,不知那双手有没有被冻得废掉!”
羽落停住脚步两只手握成了拳头,真想回身劈去一掌,将他劈晕了倒吊在树上皮鞭子沾辣椒水抽上一顿。
白宇烈轻咳一声,悠闲的朝王爷府走去,那方步踱得仿佛走在自家后花园一般,竟有种打了胜仗的感觉。
羽落低下头一转身,有种哈巴狗的感觉,紧跟着白宇烈的步伐乖乖的朝王爷府走去。
刚一进大门,绕过黄绿琉璃瓦所制的石砌屏风,将长街闹事阻隔于外,白宇烈猛的回身,盯着紧跟着自家的羽落问道,“喂不熟的白眼狼,平日就是对你太过仁慈了,来人啊!”
闻声传来脚步声,“小王爷有何吩咐?”
“给我看紧她,若是再让她跑了,唯你是问!”
侍卫一拱手,“是,小王爷!”
“将她带到大丫鬟那,按照下人私自离府的罪责,好生惩戒一番,免得她不长记性!”说罢白宇烈一回身看都没看羽落一眼便扬长而去。
对待一个罪奴,侍卫自然是没有好语气,推搡了羽落一下冷声说道,,“走吧!”
羽落被带到了莲心的住处,心里庆幸着平日里自己和莲心相处的还算融洽,莲心是丫鬟中的掌事者,对她的责罚定会从轻的。
莲心看了羽落一眼,那眼光是羽落从来没见过的,仿佛羽落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一般,声音中也满是鄙夷,“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离开王爷府,亏得小王爷当初跳进湖水之中救下你,就该让你死了才对!你可知道你这是背叛小王爷,这种罪责该诛了你!”
羽落被骂得莫名其妙,之前白宇烈不是一直怀疑莲心是潜伏在王爷府的间者,今日她说的这些话分明是忠心护住,难道怀疑错了?
羽落拿出平日的状态,笑着套近乎,“莲心说得未免太严重了,我只不过是出门散散心罢了,没有想要离开主子,更没有想要背叛主子!”
“没有?若不是今日将你逮回来, 你还会回来吗?”
羽落一直觉得莲心是一个性子温润的女子,她从来不知莲心竟可以这般尖锐冷漠的说话,那口气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与平日里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羽落蹙眉看着莲心,小声的问了句,“你,你是莲心吗?”
“废话少说,既然叛主就该想到被抓回来定会受到惩戒,这王爷府其实你随意玩耍之地,说来便来说走边走,当初你是如何恳求小王爷收呢做丫鬟的,好比乞丐为了吃食而恳求,而现在你有了靠山便想忘恩负义的脱离主子,休想!”
“靠山?我何时有了靠山?”
“还说没有,明知道主子和太子不和,你竟然去投奔太子,今日长街之上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竟让太子有机可趁奚落我们主子,这都是你的错!”
羽落觉得好笑,自己何时投奔太子了,先是竟然被扭曲成这般,随口便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难道你喜欢白宇烈?”
莲心怒瞪着她,“小王爷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去,到后院井边将脏衣服都洗了!”
羽落小声嘟囔道,“被识破心事便恼羞成怒了!”
莲心提起声音吼了句,“还不快去!”
羽落懒得与她多说,转身朝后院走去,觉得自己倒霉,本来还以为莲心掌事,自己被责罚的日子能好过一些,却万万没有料到莲心竟然倾心于小王爷,这种护住的程度近乎于变态,自己的不但没有减轻责罚,反倒被视为叛徒。
一路上羽落一直安慰自己,不就是洗衣服吗,白宇烈能有几件衣服让她洗,就算他故意折磨一天三脱四换,也不过才七套,有何可怕的!
可是这种乐观的想法仅仅维持了十余步路,待转到后院她便傻眼了,下人的院落向来不大,但是眼前十平米的小院子里堆积如山的破旧衣衫,简直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羽落赶紧捂住鼻子,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转身刚想离开,只见后院的入口处已经站了两个侍卫,那凶狠的眼神显然是不允许她出去的,果然冷淡的声音传来,“莲心姑娘交代,不洗完不许离开、不许吃饭、不许睡觉!”
“这是白宇烈的意思?”虽然问道,但是心里早就给问题做答,若不是白宇烈下达的指令,莲心岂能这般狠心。
羽落回身走到井边,想起自己眼下还没有脱离霜凌谷,还在受顾施铭的掌控,顾施铭让她潜进王爷府博得王爷的信任,一定是有所企图的,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眼下老王爷在边城,只有小王爷在府,所以自己的目标便转化成博得白宇烈的信任,羽落虽然已经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但是在所有谜题尚未揭开之前,她只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前几日是自己一时冲动离开了王爷府,还在集市引起了风波,顾施铭和萧玉都见过她男装时的模样,虽然仅是匆匆几面,但是难免不让人识破,这般屡屡招摇很危险,羽落提醒自己,凡是一定要低调。
想到此处,羽落沉下心境,深吸了口气,不就是洗衣服吗,难不成还能累死人?转身来到井边,将水桶扔下去,偷偷回身余光看了看那两个侍卫,见无人注意便提起内力,快速的打水到一旁的大木盆里。
羽落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将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丢进桶里,一个馊味让她作呕,这里全都是下人们的衣物,有的显然是已经穿了好久没有洗,还有的脏得离谱,就好像在地上滚了几圈故意弄脏了拿来的,布料上竟沾满了沉甸甸的泥土。
一个大木盆仅能装进去二十余件衣物,羽落看着散落在地的衣衫,又看了看太阳,想着怕是今晚不能睡了。
手指碰触到盆中的水,下意识的收回,还真是凉,要是洗完院子里所有的衣物还不得将手指头冻得失去知觉?
可是又能怎样呢?眼下她只能好好表现,博得白宇烈的原谅,早日离开这个院子,回归到正轨。
羽落蹲在木盆边闷头洗着馊气冲天的衣物,那难闻的气味好几次让她侧头干呕,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偏西,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通融一下,让我进去看看她,就说两句话就走,不会让别人发现的!”
羽落心中一喜,回头看去,只见金蕊从怀中拿出一些散碎的银子交给了那两个侍卫,“都是自家府上的人,这些散银请二位喝碗酒,二位就当没看见我!”说着金蕊将银子硬塞给那两个侍卫,便朝院子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