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濊貊人和肃慎人的部队大部深深楔入汉军中路,汉军中路由于支撑不住不断后退,战线已经凹了下去,但左右两侧并没有后退多少,事实上此时的形态,是汉军兜着濊貊人和肃慎人的部队,在此前濊貊人和肃慎人的部队不断向前攻击,只想着一举将汉军分割成两半,然而这支一千人的汉军弩队从侧后发起攻击,却形成了一种可能:将濊貊人和肃慎人的部队包围的可能!
中路,濊貊人和肃慎人的部队并没能突破成功,汉军第三队拼命抵住了敌军的冲击,后面,汉军弩队正在向濊貊人和肃慎人的部队后卫攻击,如果成功,则汉军会完全包围敌军,那将是一场屠杀,一场汉军对濊貊人和肃慎人的部队的屠杀!
随即短促的号角声,约千名濊貊人和肃慎人的后卫部队匆匆转向,试图阻住这支从自己侧后攻来的汉军。
事实上,仅以人数看,濊貊人和肃慎人的部队并不占劣势。双方都是千人左右,汉军士卒们也都是步兵,就算不胜,拖延个时间还是没问题的。只要拖延上两柱香的时间,濊貊人和肃慎人就可以调动更多的部队将这批汉军消灭掉,从而解了包围之危。
然而,濊貊人和肃慎人都没有想到一点,这支部队装备的武器是特别的,是连弩。
双方接近时,濊貊人和肃慎人大吼着直冲过来,满拟直接冲入汉军阵中与汉军混战,然而,这个想法并没有实现。
郑六躲在队伍中,眼见敌军已经接近,一声令下,连弩如暴雨般射了过去,猛烈的弩箭攻击如同镰刀刈草,对面的敌军一批批一片片的倒下,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转眼间倒下了一半多。
这一下可让濊貊人和肃慎人大受打击,敌军队伍中,肃慎人首先转身逃跑,濊貊人见势不妙,也跟着后撤,双方交战连半柱香时间都没有就胜负已分。
郑六高兴的直拍手,匆忙的将卫长风交来的命令又看了一回,叫道:“展开队伍,封住敌军!”
一千弩兵迅速的横向展开,并不与敌军肉搏,而是不断的向前发射连弩,敌军匆忙间连续调遣了两支千人队试图反击,却始终不能突破汉军弩队的封锁。
中路,敌军的大旗开始晃动。几千敌军纷纷转向,打算不顾一切先强行把自己的后方打开再说。
左右两侧,离敌军后卫二里左右,几乎同时出现了汉军的旗帜。
那是卫长风强行从前线撤下来了八千骑兵。
这八千骑兵一左一右,绕了一个大圈,现在正从两边直击敌军后卫线!
濊貊人和肃慎人的队伍开始混乱。
现在他们突然发现,其实战场上占优势的不是他们。
向前,中路不能突破,左右,侧翼被包围,后方,无法打开退路!
只见大旗狂挥,中路的敌军主力攻击部队开始掉头。
郑六指挥着弩军不断的放箭,箭如泼水一般射出,在他们前面丈许到七八丈这段距离内已经至少倒下了两千开外的敌军。
郑六是得意洋洋在加洋洋得意,骑着高头大马,往来巡视,嘴里呼喝着,手东指一下,西指一下,那真是指天划地,领袖威风。
一边上的大都统实在忍不住了,过去悄悄一拉郑六:“郑参将,您挡住兄弟们的射击的视线了。”
郑六这才退到一边不再来回走动,但嘴里仍忍不住不断的对敌军的表现大加鄙视。
他正自得意,一个小都统来报:“禀参将,箭还剩下五排,请令定夺!”
郑六的脸立刻绿了。
五排。只能发射五次。他就忘记这连弩最大的问题是消耗巨大了,由于他并没有战场指挥的经验,此前根本没想到让士卒们节省弩箭,现在这弩箭所剩无几,对面上万的敌军主力正在转向,随时发起冲击,他就算想节省也节省不了。
“这个,这个,这个。。。。。。”郑六没撤了,嘴里只能学习东胡人打嘟噜了。
郑六正自难堪,却听大都统欢呼道:“咱们的骑兵到了!”
郑六急回头看去,只见四千骑兵已经从他们来时的小山处冲下,离自己不到二里了,最显眼的是,每匹马背上都搭着一个装连弩的大箭袋!
郑六哈哈大笑,转头对小都统说道:“没事,放,可着劲儿的放,没人打放着玩儿玩儿都成!本帅自有妙计!”
汉军中路,卫长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此时战场形势已经完全改变,敌军中路的攻击力迅速减弱下来,大批敌军正在转向,试图突围,而后方,他的八千骑兵已经抵达,一左一右正快速封死敌军退路。
“击鼓!”他果断下令,“全军反击,把敌军压向中间!”
方才下罢命令,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向卫长风说道:“方将军醒了,派我来询问战况如何。”
卫长风微微一笑,答道:“告诉方将军安心养伤,两个时辰后,我会派人送他进双城王宫里养伤,那里更舒服些!”
传令兵听得如此豪气的回答,也是兴奋的大叫了一声,转身去回报。
战场上,汉军步步进逼,濊貊人和肃慎人东冲不过,西冲不破,几次冲击下来,自己的空间反而越来越小,到后来几乎挤成一团,虽然人数仍有四万开外,但能作战的只是最外围的数千人,其他人只能站在原地呐喊助威。
汉军的阵势缓慢的却又毫不留情的收缩着,敌军一批又一批的倒下。
卫长风的心中感觉无比爽快。
他不喜欢屠杀,虽然杀敌越多,战功越大,但他宁愿没有战功,也不希望人与人相残。但是,这不意味着他不主张报复。
汉军本对濊貊人和肃慎人没有任何恶意,甚至没有抓过杀过哪怕一个濊貊人和肃慎人,因为这些人远在千里之外,根本与汉人不搭边,但这些人为了东胡的财物居然为虎作伥,那么,也就别怪汉人不客气。
这一回,没有怜悯,没有同情,只有杀戮!
前方,又一个传令兵跑来,向卫长风报告:“敌军传话,请求投降!”
卫长风的剑眉一立,只答了两个字:“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