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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谁的青春里,谁在我的歌声里

当晚在学校附近一家很热闹的饭店,张哥请客算是给我叔送行,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我想起了班里第一次聚餐的情形,当时也是在这家饭店,我被导员安排在女生多的一桌,连阿华都没过来陪我,本来还想着没人喝酒没意思,但是开席后才发现原来有个啤酒妹这么嚣张,在一众女生的起哄架秧子下我终于按奈不住胃里的翻腾,很本能的起身走向厕所,走之前还十分流氓地朝那群女子部队放言“等大爷放了水再回来收拾你们!”当时我是真的随口说说,不过现在想起来其他一众没喝酒的男女同学投来的目光还真是有点无地自容,好在我这无心的一语双关碰到桌上那群也同样七分醉意的姑娘们已经抵消了大半战力,要不我还真不知道从厕所出来她们会想什么办法找回场子。

看着他们的推杯换盏我越发的按奈不住,直接拿起旁边的啤酒瓶满满倒了一杯,然后便一饮而尽。其实之前也喝过几次酒了,但是我妈向来不希望我沾染酒精,可惜的是我终究没能听她的话,在豫昌的四年把自己喝成了一个白酒一斤半啤酒随便灌的酒蒙子。

“这孩子咋自己喝上了,快敬你张哥一个,我和你妈回去以后在这边就只能麻烦你张哥多多照顾你了。”

我顺着老安的话先给张哥满上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满,“张哥,咱哥俩刚刚认识,以后少不了麻烦您呢,我干了您随意哈。”我边说边一饮而尽。

“这小子真痛快,老弟都干了我能养鱼么。”张哥也仰头干了杯中的啤酒,他的酒量我是清楚的,毕竟当时闹着退学还在他家住了个把月,出去喝酒都捧着一瓶劲酒糊弄一宿的人能这么痛快也属实难得了。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地起了床,在我洗漱的时候妈妈也醒了,我们并没有叫醒老安而是决定一起出去吃早餐,我熟络的带她来到一家粥铺,点了两碗粥要了点小菜和油条又给老安点了一份准备打包带走。当我坐回位置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过于活跃了,但是妈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看着我。

我有些犹豫的问她,“妈,你笑什么呀?”

“没事,只是放心多了,本来还真有点担心你适应不来,现在看起来你好像在来之前就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呢。”

我有些心虚但也听得出来妈妈是真的有些欣慰,一下子就让我放松了不少。

“其实妈还真有些好奇,你自打一下火车就出奇的冷静,对这里都显得很熟悉,明明在车上还在抱怨,可是一到地方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我不想解释什么,“也许我真的长大了吧。”

“是啊,也许你真的长大了。”

当晚,我把他们送上出租车,妈妈在临走时紧紧的抱住了我,“儿子,一定好好学,好好照顾自己哈。”

我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其实我也不清楚只是来上学为什么自己会显得这么脆弱,可能是离异家庭的感情本身就经不起震荡,当初他们离婚后我妈有几年一直在外挣钱,我则被寄养在姥姥家,后来变得叛逆妈妈就回到滨海工作再也没离开,近两年认识老安才滨海内蒙两边跑,她一直想找到一个平衡,能够让孩子和伴侣都理解都被充分照顾的平衡,可惜我直到今天才想明白。

车子离开后我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开,此时已经控制不住泪水的奔流,这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孩子彷徨的眼泪,而是对于四年庸碌以及迟来的理解蜂拥而至的羞愧,那是一种对于虽然走过路却未曾行至目标的羞于启齿,校园里beyond的歌声幽幽传来,“冷雨夜我不想归家,怕望你背影,只苦笑望雨点,须知要讲清楚,可惜我没胆试。”

重启后的第一个校园夜晚过得十分平淡,对于这久违的上床下桌我无缝衔接,睡得十分踏实。早上室友叫起我,昨天已经领了军训服,但是裤子有点短,所以我只能先穿着自己的裤子和他们赶往训练场,一上午的军姿练习在炎热的太阳作用下更显得效果显著,此时女生的化妆技巧还远不像过几年那般,因此一个个的都变成了晒黑的山药蛋,对于我这个新人大伙还是十分好奇的,于是我迟来的军训就在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开始了。

因为他们已经训了几天,而且又有导员老李打招呼,所以教官对我还算比较照顾,但是在休息时我仍然买了几包烟和几瓶饮料主动找他攀谈,三言两语下他就接受了我递上来的香烟,由于是在操场的器械室后边,因此也不怕被人看到,他在训斥了我几句后就满意的点上一支吞云吐雾起来,而我也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后就把烟忘在那几瓶水的袋子里然后打招呼离去。

就这样一连三天都波澜不惊,眼看着军训也进入了尾声,除了队列展示外,还组织了晚上的文艺活动,对于队列展示我那几天赶鸭子上架练出来的身手肯定是不够看的,所以我就把目光集中在文艺活动上了,因为活动就在后天举办因此这两天晚上都会提前一个小时结束训练给大家自由活动时间,同学们便三三两两的坐在草地上,或唱歌,或打闹,我看了看自己现在的颜值和身材,感觉跳舞这个我从来没擅长过的技能应该依旧稳定的拿不出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唱歌上面了,听着操场上传来的阵阵歌声,我突然意识到现在好多过几年的歌曲应该都还没火起来呢,我是不是可以提前把这些资源享用了呢,想着想着我脑海里就浮现出了过几年将大火的一部名为《夏洛特烦马冬梅》的喜剧电影里的桥段,他也是不满生活现状成功穿越重启人生,我何不模仿一下呢。

想到这里我异常兴奋,跃跃欲试准备登台插上麦克风献唱一首薛之谦的歌曲,但是一瞬间我感觉这样做太招摇了,是不是应该找距离更近一点火起来的歌曲更容易些呢,于是开始搜肠刮肚的想四年前火遍大街的歌曲,终于在我走回宿舍的路上找到了一首前两天刚刚发行的《谁的歌声里》,这首歌后来因为一档节目而爆红,传唱了好几年,我迅速把目标锁定为它,但是此时难题又来了,因为是刚出的,所以伴奏不太好弄而且还是女声歌曲,我这个男中音唱起来可能有点难度。

这一下子可难倒了我,虽然一直喜欢唱歌,但是我并不懂乐理也不会乐器,到哪去找一个能帮我伴奏的人呢。洗漱后躺在床上仍然在思考着合适的人选,我记得班里一开始并没有谁会乐器,宿舍这边会的我也不太熟。

“阿直,文艺活动你们中队怎么安排的,你不上去嚎一嚎。”

“少来,我那是引吭高歌,你才是嚎呢。”

“得了吧,你唱军歌都跑调,在我们中队都出名了呢。”

“切,没见识,我们中队也没几个会唱歌的,倒是有个妹子吉他弹得不错,她好像要独唱,估计会吸引不少你这样的恐龙男。”

阿直他们的对话打断了我的思路,他们中队有个吉他弹得不错的妹子,一个身影突然浮现在我眼前,她清亮的歌声也随之在耳畔环绕,就连她身上总是若有若无的香味也好像再次闻到。李倩倩啊,我怎么把她忘了,那可是我在和老孟发展关系前不明不白的女友呢,找她不就行了,我俩一起唱也可以,兴许还能提前点进程呢,一边想我一边偷着乐。

“老马,你躺那傻笑啥呢,你有安排不,能不能带带我们几个啊,也在开学前出出风头嘛。”宽宽伸着头朝我这边说到。

“啊,我啊,还没呢,现在还没计划呢,明天研究研究吧,该睡觉了,大一刚开始,妹子不是有的是,慢慢来。”我边说边扭过头去,闭上眼再次映入眼帘的却不是李倩倩,而是那个已经和我牵手一年多的娇小身影。

第二天由于所剩时间不多,我一起床就去李倩倩常吃早餐的食堂找她,我买好了她常吃的早餐在入口边的桌子那等她,等了二十分钟才看到她和室友一起走进来,我想都没想就直接走上前和她打招呼。

“倩倩,来吃早餐啊。”

李倩倩有点没反应过来,根本没理会我的招呼,仍然和室友往窗口走去,我走近两步又喊了一遍,她才扭头有些诧异的看着我。

“同学,你是叫我么,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昨晚由于对自己这个突然的提议非常乐观,我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个问题,对呀,我和李倩倩应该是大一下学期才在她室友的介绍下认识的,对了,她室友,她室友应该是我们班同学的女朋友。

“哦,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许风中队的,之前和他一起去你们那边听过你唱歌,你吉他弹得真好。”

“哦,你是许风中队的马奎特吧,我想起来了,是见过你。”许风的女友赵言很及时的帮我圆了谎,不过她下一句就把我噎的够呛,“你还听过倩倩唱歌啊,我记得你们都是白天来的呀。”

“额,这个,是,有一次我是晚上从那边过的时候听到你们那在唱歌才听到的。”我急忙随口应付。

“哦,倩倩,那你什么时候背着吉他去过操场啊,难不成你是单独弹给他听的?”

我刚才有多感激赵言,现在就有多恨她,这一句话把我刚才的沾沾自喜一下子推翻了,倩倩也瞬间有点脸红,“赵言,你瞎说什么呢,我,我都不认识他呢。”

我赶紧开口,“我室友是张熙直,我是听他说倩倩吉他弹得好的。”

“行啦,别一口一个倩倩啦,我们倩倩都不认识你,以后熟悉了在搭讪吧。”她另一个室友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倩倩走开。

我慌忙走过去挡住路,“你们去吃吧,倩倩的早饭我买好了,我有点事和她说。”

我的这一行为好像把她们搞懵了,那几个女生果真放开了倩倩缓步朝前走去,赵言还扭过来朝我吐了吐舌头,一副戏谑又带着加油的意味。

倩倩也还没回过神来,她有些害羞的看着我,“同学,我真的不认识你,你不用,不用给我买早餐,我现在。”

我知道她误会了,我其实也没想着要怎样,只是习惯性的给她买了一份,毕竟有求于人,“倩倩,你别多想,我是有点事想让你帮我,没有别的意思。”

她抬头看了看我,我真诚的笑了笑,她这才坐到我刚才坐的椅子对面,我也坐过去把小笼包的袋子打开,还把剥好的鸡蛋和八宝粥一并推了过去,“吃吧,你应该会喜欢。”

她有些吃惊的看着我,然后缓缓说到,“你先说,先说什么事吧。”

我没有直接回应,“你先吃个包子,是素馅的,不是肉的,我等了你一会儿了,再不吃要凉了。”

倩倩犹豫片刻还是拿起了一个包子放到了嘴里,虽然她在刻意控制,但是从她咀嚼的节奏还是能看出她有些惊慌。

“你放心,我只是希望和你在明晚的文艺活动里一起唱首歌,因为我不会乐器,这首歌的伴奏我还没搞到所以希望能和你一起唱。”

倩倩有些狐疑的看着我,但是并没有停下吃包子的举动,过了许久她问我,“你没给自己买么?”

“你最多吃三个,剩下的你从来不吃的”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随即有些后悔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这么苗条饭量肯定不大,而且我不是很饿。”

倩倩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把袋子推过来,然后让我一起吃,她没有表态我也只好和她一起吃着包子,当她把鸡蛋青吃完后有些犹豫的看着我,我鬼使神差的说“我不介意替你吃掉蛋黄。”随即从她手中拿过蛋黄一口吃掉,倩倩似乎受了惊吓,又似乎十分受用,她赶忙借喝八宝粥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但是喝的太急不住地咳嗽,我赶紧掏出纸巾递给她。

在一番调整后,她问我,“你准备唱什么歌?”

“谁的歌声里,是郑婷前两天刚出的新歌。”

倩倩明显一怔,我没感觉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她随即露出一丝微笑,“马同学,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打听到我这么多的信息的,这首歌也是我目前决定的歌曲,老实说你这样做让我很为难,有点害怕。”

我这才明白她刚才为什么愣怔了一下,随后淡淡的说道,“倩倩,我已经说过了你别误会,我没有针对你做任何的调查,只是听到我室友说你歌唱的好,而且弹得一手好吉他,所以希望你帮我,其他的事情你就当做巧合吧,这世上的事有时就是这么难以让人理解。”说到这里我不禁仰起了头,随后又低下头朝他露出我标志性的酒窝微笑。

此后我们谁也没说话,过了好一阵,倩倩的室友来找她,她向我礼貌的打了个招呼起身离开,走过我身边时留下一句,“下午三点结束训练后,在羽毛球馆等我,我要听下你的歌声才能决定。”

随后她们就走出了食堂,我并没有追过去。

“赵言,我吃小笼包不吃肉的,还有喜欢八宝粥这事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没有啊,我都没和他说过话,他和许风也不是很熟的。”

“我们都不认识他,他却连你不吃蛋黄都知道,我们老远就看到他吃掉你剩下的蛋黄一点都没犹豫,准备工作做的可真足啊,就是胖了点,要不你就考虑考虑。”

“难道真的是巧合么?”倩倩没有理会其他室友的议论,自言自语的和大家朝操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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