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举着火折子,右手叉腰,威风凛凛,众人谁也不敢上前。
聂桃忽吹燃了他的火折子,缓缓说道:“想必高大侠在这屋中还有埋伏,否则不会如此自信。十二生肖的大名可没半点比不上你神风三庄主。”
高剑飞一声大喝,怒道:“你说我还有什么埋伏,可有证据?”他右手忽的劈出,掌力斜飞,聂桃慌忙间躲避,却也震得险些摔倒,一张脸吓得惨白,不敢说话。
猪七怒道:“你视我们十二生肖是什么?当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么?”他双掌齐出,掌力呼呼而响,高剑飞左手的火烛忽的灭了,但他却没出左手,右掌一横,一股雄浑的掌力已打了出去。
两力相碰,猪七忽的后退了一步,高剑飞也是身子一震。
他两掌镇住了猪七和聂桃这两位武林成名高手,精神一震,大声道:“我此刻纵然是解释也无法说清了,我虽不知你们中到底谁是内奸,谁诬陷于我,但??????嘿嘿,无论谁是内奸,我将你们一起打倒,内奸也必在其中。”
吴悦叹息一声,道:“高大侠好大的口气,就凭这句话,想来大侠必是被冤枉的。”
高剑飞怒哼一声,道:“哦?我的手掌粗大,个子也不矮,怎会是冤枉的?”他忽的身子一颤,竟摇摇欲倒,吴悦离他最近,连忙伸手扶住,但她一伸手,自己竟也全身无力,一时间软软倒地。她倒地时一看,两位师妹也倒了,猪、鼠、猴三位也倒地。只有高剑飞一人欲倒不倒,好几次要摔倒,却又稳稳站住。
他手指聂桃,喝道:“这迷药是你下的吧?”
聂桃举着手中的火折子,嘻嘻笑道:“怪我大意,一不小心在火折子上放了些药,唉,不过不要怕,没有事的,只是软一会儿,说不定一天之后就好了。”
高剑飞往前踏两步,怒道:“畜生。”但他委实难以抵挡这迷药,踏出两步便倒在了地上。这几人当中,他坚持得最久,内力也是最为深厚的了。
火折子掉在地上,立时便熄了,屋中又是一片黑暗。听得聂桃惨叫一声,随即便是“噔噔噔”后退的声音,而后听“噗通”一声,想必他已摔倒。
猪七冷笑道:“峨眉女子不好惹吧。”
黑暗中传来聂桃虚弱的声音:“哼——想不到、想不到??????她们还有力气,哼。”
他挨了两剑,受伤不轻,一时也不敢乱动,一动便会使伤口流血,这里又无金疮药,若是流血过多,那可是神仙难救了。而其余人更是没了力气,一个个软软的躺着,只是连声咒骂。
聂桃叹道:“想不到??????我们谁都不是赢家。”
“谁说的?我不就是赢家么?”声音似是女子,又似是男的,教人捉摸不透。但说话的绝不会是躺着的众人。聂桃心一寒,颤声道:“谁?”
一人已高举了火把自一条通道中缓缓走来,这人身着黑衣,面目倒也英俊,只是胸前鼓鼓的,似是女子,但偏偏衣着是男人打扮。
他用火把将墙壁上的油灯一一点燃,笑道:“你们之间谁都不是内奸,哈哈,内奸是——我。”
聂桃见他模样,忽的问道:“阁下是??????罗夜叉??????前辈?”
黑衣人大笑道:“原来还有人认得我。”
众人惊愕不已,李雪娥更是险些哭了出来,他们落在了罗夜叉的手里,岂能活命?众人的血液似乎都已凝固了,连心跳也不再。他们不敢去看眼前的恶魔,却又忍不住去看看这人。看他的目的只有一个,瞧他到底是男是女。
说来也当真可笑,每个人在生死关头心中所想皆是不同,有的想的是爱人,有的想的是父母,有的想的是朋友,还有些想着养的小动物,阿猫阿狗。但很少有人可以像他们一样,临死前还想着对方是男是女这一最简单的问题的。
罗夜叉扭动着腰肢,娇笑道:“当真是人才济济,有黑道高手,有江湖闲人,还有正派弟子。啧啧,还有个采花贼,哈哈。”
罗夜叉哈哈大笑,笑得腰肢似花枝乱颤,道:“江南自诩正义,杀的人均是做了坏事的,嘻嘻,可知这世上有谁没有做过坏事?偷东西算不算坏事?你们小时候没偷过父母的钱买东西吃么?杀人算不算坏事?江湖人哪个的手上不是沾满了血的?可笑啊可笑,江南被封为天下第一杀手,不是因为他手段残忍,你们可知是为何?”
李雪娥忽道:“晚辈愚见,第一当然是江南杀了许多的人,第二该是他手段残忍,宁杀错,不放过。第三么??????他杀的都是坏人,武林中人自然将他誉为‘正义的杀手’,他当了第一,其余的杀手就会向他学习,那么武林也就不那么乱了。”
罗夜叉笑得更欢,道:“一点不错,尤其是第三点。你们峨眉、武当、少林那些人自诩侠义,其实胆小得要命,他们也做过坏事,生怕江南找上门去,所以才放言江南的第一杀手,如此一来,江南必念及此情,饶他们不死。哈哈,嘻嘻,其实大可不必,江南若是要杀他们,给他们扣怎么样的帽子都是无用。”
李雪娥睁着大眼睛,故作天真,问道:“为何?”
罗夜叉正色道:“江南此人不可谓不强,他杀人从未失手,无人知他武功深浅,嘿嘿,惹不起。他在今日收到要杀谁的消息,这人绝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无论对方是老人孩子还是妇人,只要对方是做过坏事的,只要烟雨楼给他的消息是杀的这个人,那么此人便是死定了,谁来救都是无用。”
李雪娥赞道:“他当真是如此厉害么?”她的面上不禁流露出向往之色,仿佛已将眼前是恶魔当做了聊天的对象,而不是即将要杀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