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进了树林以后阴风刺骨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她走到了树林的中心点,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山。
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山,那是万千尸体堆成的枯骨经历万千年化成的‘阴山’。
她从储物戒里掏出了一堆纸扎的金元宝与纸扎的衣物,以及更多的兵马。
用太阳真火点燃的一瞬间,浓烈的阴气将天空都遮挡得严严实实,阴风骤起,风声里夹杂着密密麻麻的人语、哭号。
直到这些东西烧完,那些阴魂们才现了形。
万人同时出现,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将舒清围了起来。
头掉了的被自己拿在手里的。
肠子流出来的。
缺胳膊少腿的。
身上被箭扎的像刺猬的。
脑袋被削掉了一半的。
被直接腰斩了的。
各种各样的死法都被舒清见到了。
“你们......”
舒清刚说了两个字,就被一个看打扮像是将军的鬼给拦住了。
“现在是何年何月?”
舒清回答了他。
只听将军感叹了一声:“原来已经一万多年了。”
将军又看了看舒清:“女娃娃,你来这里干什么?”
舒清没有拿出自己的剑,而是又拿出了一堆金元宝以及兵马。
“我想来试试能不能一剑渡万魂,但我看到你们又觉得你们未必会想要被渡化。而且你们好像也没有在这里作乱的意思。”
六界生灵都分好坏,都不能一棒子打死。
将军模样的人说:“渡化我们?既然要渡化为何又给我们烧这么多东西?”
舒清十分老实:“先礼后兵嘛。”
将军模样的人哈哈大笑:“你这女娃娃有意思,不过你想多了,我们都愿意被渡化的。在这里飘荡了万年,我们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挺无趣的。”
其他的鬼也跟着点头:“是啊是啊,出不去,进不来。”
“很无聊!”
“我们想出去!哪怕是去地府都好!”
“这破地方老子真是呆够了!”
“快让我们走!说不准还能找到我投胎的媳妇!”
“你这纸钱跟我们之前见过的不一样,现在地府都时兴这样的衣服和钱了吗?”
“对了对了,我们死后我们的国家怎么样了!我们赢了吗?”
舒清一一回答了他们的问题,然后忐忑的看着他们:“可是渡化你们以后你们投胎也是要等很久的。”
将军摇了摇头:“我们已经死了上万年,死后连马革裹尸的机会都没有,我们不怕等,就怕不能归故里。女娃娃,我们投胎能投到我们国家吗?”
舒清有些想哭可又实在不好哭出来:“你们的国家已经没有了,但若是你们想,我可以跟他们商量让你们投胎在不远处的镇子里。让你们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将军有些失望:“那还是算了吧,这里呆腻了,换个地方吧,换个地方若我还是将军,守护一方百姓照样也可以。”
舒清问他:“为何还要做将军?”
将军温柔的看着舒清:“将军有何不好?”
舒清歪头想了想,“既然你还想做将军,那不如我渡化了你们以后你们给我当阴兵吧!我有一座私城,你们可以在夜间巡逻,我会给你们足够的供奉,让你们在白日里也不怕阳光。”
此话一出,这些鬼魂们开始沸腾了。
“这丫头居然有私城!”
“她还愿意收留我们!”
“那岂不是一直能做兄弟了?”
“那岂不是能一直跟着将军了?”
“她说我们可以不用怕阳光!”
“她说有足够的供奉!那我们可以吃东西了?”
“你们谁还记得馄饨是什么味吗?”
他们一说话就显得十分吵,舒清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大适应。
将军看她的脸色刚要制止他们,就见舒清从储物戒里又掏出了一堆他们没见过的红彤彤的果子。
舒清将她种出来准备卖掉的果子放在地上,口中念着供养一切众生。
果然,这些鬼魂听到她的发愿如愿的吃到了这些草莓。
草莓当然不够分,是他们每个鬼只咬了一口然后一个个递下去的。
军队出来的鬼魂就是比那些鬼魂有素质多了。
也不知道万年前这个军队活着的时候该有多么的自律。
舒清有些钦佩地看着将军。
能带出这么好的兵,他一定是个好将军。
好将军=好人才。
舒清现在就缺人才,当然,人才现在还是鬼才。
“你们愿意被我渡化吗?或者说,我不一定会渡化成功,但我会尽力带你们出去。”
舒清也不确定自己的一剑渡万魂好不好用,只能问他们的意愿。
将军却比她更坚定的开口:“愿意。女娃娃,你可以随时开始,失败了也没关系。”
舒清飞身飞至半空,召唤出了命剑。
是命剑不是从武器库里选的佩剑。
银白色的剑身一出,灿若月光。
她口中念念有词,剑身的光芒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天狼!去!”
当剑的光芒照射在那些冤魂身上时,他们的伤口迅速愈合,从血肉模糊渐渐变成自己本身的模样。
半个时辰后,舒清从半空中坠落,她的修为散了五分之一。
不过她很开心,她的剑法成了,那魔界的那些冤魂也可以这般渡化。
她的私城就要有着落了!
成功得到了渡化的鬼魂们纷纷给舒清跪了下来。
“多谢主人!”
舒清扶起将军:“不用叫我主人,你们的主人不是我,是一个叫尉迟沐的半大孩子,也就是现如今你们脚下国土的太子。他是我的徒弟。”
将军明白了:“你这是为你的徒弟谋后路,可若他用我们做了什么坏事。”
舒清严肃道:“我身陨后,若他做出什么天理难容的坏事,杀了他。”
“韩绶领命!”
将军的名字叫做韩绶。
舒清带着他们回了她尚未建起来的私城。
来到这里的一刹那,韩绶觉得自己恍惚到了另一个埋骨地。
“这啥啊,这到处都是树!哪里是城镇的样子!”
韩绶的副将一不小心说了实话。
舒清轻咳了一声:“那什么,这不是刚把地占了,剩下的还没来及建造么,你们中间有人建过城墙吗?”
还别说,这里的军将还都参与过建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