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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英雄传》二十九、三打白骨精

却说三藏师徒,次日天明,收拾前进。那益元子哪里肯依,又苦留了两日,唐僧取经心重,不肯淹留,无已遂行。师徒别了上路,行有半月安稳路程,这日行着,早见一座高山。三藏道:“徒弟,前面有山险峻,恐马不能前,大家须仔细仔细。”行者道:“师父放心,我等自然理会。”好猴王,他在那马前,横担着棒,剖开山路,上了高崖,看不尽:

峰岩重叠,涧壑湾环。虎狼成阵走,麂鹿作群行。无数獐豝钻簇簇,

满山狐兔聚丛丛。千尺大蟒,万丈长蛇;大蟒喷愁雾,长蛇吐怪风。道旁荆棘牵漫,岭上松楠秀丽。薜萝满目,芳草连天。影落沧溟北,云开斗柄南。万古常含元气老,千峰巍列日光寒。

那长老马上心惊,孙大圣不施手段,舞着铁棒,哮吼一声,唬得那狼虫颠窜,虎豹奔逃。师徒们入此山,正行到嵯峨之处,八戒道:“山岭这么难行,半天又没见饭食,饥饿相加,不若休息一会。”大圣道:“你这呆子说话好没道理。一行五口,但你饥困相加?况且此处险恶,怎能逗留。”那呆子哝哝唧唧只不乐意。三藏道:“悟空呀!悟能说的也是实情,不如稍事休息,弄点山泉饮饮再行。”大圣道:“那就在崖角背风处停下。”那呆子欢欢喜喜把马牵在开阔处,三藏下得马来。沙僧已把行李散开,给师父拿出蒲团放在一块平石上。八戒也一屁股坐在草茵里,嚷着饿了。三藏坐下道:“悟净,把那往日的干饼拿出,大家吃点。”沙僧道:“干饼早已吃完了。”大圣道:“我看这四周可有吃的。”说着将身一纵,跳上云端里,手搭凉篷,睁眼观看,可怜西方路甚是寂寞,更无庄堡人家,正是多逢树木,少见人烟去处。看多时,只见正北方上有一座高山,那山向阳处,有一片鲜红的点子。行者按下云头道:“师父,有吃的了。”八戒忙问是什么吃的。行者道:“这里没人家化饭,那北山有一片红的,想必是熟透了的秋桃,我去摘几个充饥。”三藏喜道:“出家人若有桃子吃就是上分了,快去!”沙僧便找出一个粗布袋子递给行者。行者纵起祥光,你看他身子幌一幌,往北山摘桃不题。

常言有云:“山高必有怪,岭峻却生精。”果然这山上有一个妖精,孙大圣去时惊动了那怪。他在云端里,踏着阴风,看见长老坐在石上,就不胜欢喜道:“造化!造化!几年家人都讲东土的唐和尚去西天竺取佛经。若有人吃他一块肉,长寿长生。这和尚真个到了我山?先拿住再说,纵若不是唐僧,也能肥肥的吃上一顿。”那妖精上前就要拿他,只见长老左右手有两员大将护持,不敢拢身。他说两员大将是谁?说是八戒、沙僧。八戒、沙僧曾是天上帅将,威气尚不曾泄,顾不敢拢身。妖精说:“等我且戏他一戏看怎么说。”好妖精,停下邪风,在那山坳里,摇身一变,变成一个老公公,真个是:

白发如彭祖,苍髯赛寿星。

耳中鸣云磬,眼里幌金星。

手拄头龙拐,身穿鹤氅轻。

数珠掐在手,口诵南无经。

三藏早听见诵经之声,抬头看时,心中欢喜道:“八戒,沙僧,悟空才说这里旷野无人,你看那里不是走来一位公公。阿弥陀佛!西方真是福地,那公公路也走不上来,逼法的还念经哩。八戒快去搀搀老人家,问他要去哪里?”八戒道:“你与沙僧坐定,等老猪去问问来。”那呆子放下钉耙,整整直裰,摆摆摇摇便前去迎着那老者。那老者见着八戒,假装害怕,就往后退,似有跌倒之势。八戒忙扶住道:“你这老儿,怕我怎的?”老者道:“我活了七八十岁,常在这山中行走,不曾见你这摸样,莫非远路的妖怪,来此山落户?”八戒不悦道:“我就是妖怪也不吃你这多骨少肉的老头。”那老者听了这话,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也不悦道:“不吃我这少肉多骨的人,拽住我怎的?”八戒道:“你这老头真不知好歹,我那师父是个贤人,自己饥饿得不能行走,听你唱那偈子,知你也信西佛,叫我搀搀你。”三藏道:“老者别怕,我们是大唐差往西天的求经僧,搀你的是我的三徒弟。”老者便推开八戒,自往唐僧这边走来。唐僧道:“老者寿高?要往哪里去?”分明是个妖精,那长老却不认得。老者道:“今年八十短一。我一家诚心向佛,今要去那坡下白虎寺听老方丈讲经。”唐僧喜道:“我这一路多天未遇寺庵,正要给佛祖金身上香。今恰遇老者,我们一同前往如何?”老者道:“佛不分家,同行何妨,只是我老头去得慢些。”三藏道:“这个不妨,你骑我的白马好了。”老者道:“我这僻壤之处,得遇上国圣僧,乃是一生的缘分,同行还嫌路短,怎好一人骑马,一人步行?我与圣僧并肩步行若何?”唐僧大喜,就叫沙僧收拾行李,与老者同去白虎寺。沙僧道:“师父不可。大师兄摘果子还没回来,倘若咱先去了,他到哪里找去?”八戒道:“就是咱去千里,猴哥也能找到。这寺又不出此山,如何找不到?我们也到寺院里喝口热水。”老者道:“那方丈最是仁义之僧,若听说你们是大唐圣僧,还不把那斋饭排满桌子供你师徒!”八戒听了这话,忙把行李往白马背上放,白马闪着身子不让他放。八戒道:“这老二,平时还可,关键当儿,躲闪什么?”三藏道:“悟能,那马也累了,这行李自担了罢。”说罢,就要与老者携手下坡。

只说那行者自北顶上摘了一袋桃子,背在肩上,回转将来。睁火眼金睛观看,认得跟前这老头是个妖精,放下口袋,掣铁棒,当头就打。唬得那长老用手扯住道:“悟空!你走将来打谁?”行者道:“师父,你要搀的那老头,莫当做个好人。他是个妖精,要来骗你哩!”三藏道:“你这猴头,如何乱道!他是此方人家,一生向佛。这不,正要去坡下寺院听方丈讲法呢!”大圣道:“师父也不想想,自我师徒入山半日,一个人家不曾见着,连砍柴的樵子,打虎的猎手难遇一个。我刚去北山,四下张望,方圆百里不见炊烟,这坡下何来寺院!这老头平路都走不上来,还能走这山路?分明是个妖怪变的。”那长老原是个软善的人,听大圣讲了这话,便不护了老者,正自犹豫。行者发起兴来,掣铁棒望老者劈脸一下。那怪物有些手段,使个解尸法,见行者棍子来时,他却抖擞精神,预先去了,把一个假尸首打死在地下。唬得个长老战战兢兢,口中作念道:“这猴着然无礼!他纵是不善之人,长了八十岁,也有妻儿老小,你如何打得?”大圣道:“他是妖怪变的,何来妻儿老小?”三藏道:“你那铁棒打他时,我身上打了个寒噤,分明佛祖显灵,要我护这老者。我却没能护得,罪过!罪过!”大圣道:“我打妖怪,你身上何来寒颤!分明师父在说谎。”沙僧也道:“师父说的未免有些玄乎,就是打谁身上,师父身上也不得打寒颤。想是大师兄打妖怪时,你有些紧张罢了。”三藏道:“他纵是妖怪,也没先行做什么歹事,出家人为何要先下手为强?你经常还有些分明,今日为何糊涂起来。”行者笑道:“不知是我糊涂,还是师父糊涂。”三藏道:“是我糊涂!但我知道出家人时时常要方便,念念不离善心,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怎么弄性行凶打死这个无故平人,取得经来何用?你回去罢!”行者听了这话,心惊道:“师父,你教我回哪里去?”唐僧道:“我不叫你做徒弟。”行者道:“自我跟了师父这二年,一心一意护你西行,不曾有半点懒散,就因打死个妖精,要赶我回去?往常打死的妖精多了,也没见师父发狠,今日何故这样?”三藏道:“明明一个吃斋念佛的老者,被你打死在我的脚下。我若是法官,行起正义来,你不得一个死!你去罢。”大圣道:“西天路上多妖魔,只怕你去西天不易。”唐僧道:“我命在天,就是被妖精煮了,也算不过,我只尽忠便罢。终不然,你救得我的大限?你快回去!”行者道:“师父,我回去便也罢了,只是不曾报得你的恩哩。”唐僧道:“我与你甚恩?”那大圣闻言,连忙跪下叩头道:“老孙因大闹天宫,被那如来压在山下,幸你老救得我。若不与你同上西天,显得我知恩不报非君子,万古千秋作骂名!”沙僧和八戒初时以为师徒二人在开玩笑,见大圣跪下去,知是老和尚认真了,便也随着大圣跪下,齐叫“师父!”原来这唐僧是个慈闵的圣僧,他见行者哀告,却也回心转意道:“既如此说,切饶你这一次,再休无礼。如若仍前作恶,休怪师父心狠。都起来罢,把老者葬了罢。我再给他念篇《超度经》。”八戒只得依言,把老者埋了。唐僧上得马来,沙僧奉上桃子,权且充饥,师徒几个边吃边行不提。

却说那妖精,脱命升空。原来行者那一棒不曾打杀妖精,妖精出神去了。他在那云端里,咬牙切齿,暗恨行者道:“几年只闻得讲他手段,今日果然名不虚传。那唐僧已此不认得我,将要同我前行,若行不几步,我就一把捞住,此不是我的人了?不期被他走来,弄破我这勾当,又几乎被他打了一棒。这和尚真不枉是东土来的仁僧,竟然筑坑埋了我那假身。说来也奇怪,唐僧要搀我时,我竟心跳加速,似是亲人相见一般,真奇怪!莫管他,下去再戏他一戏若何?”好妖精,按落云头,在那山坡下,摇身一变,变做个老妇人,年满七旬,手拄着一根弯头竹杖,一步步走来。八戒道:“师父,这荒山野岭又有人来了。”三藏撇了桃子,抬头看时,原来是一个拄杖的老妪,你看他:

假变一婆婆,两鬓如冰雪。走路慢腾腾,行步虚怯怯。弱体瘦伶仃,

脸如枯菜叶。鹤骨望上翘,嘴唇往下别。老年不比少年时,满脸都是荷

叶褶。

大圣早认得他是妖精,却不言语。三藏道:“八戒,问这婆婆哪里来,往哪里去?”八戒道:“师父,省一事罢,莫非这婆婆寻夫来着。”那呆子说了话,刚去几步,就与老妪碰了面。老妪道:“这些长老们,可见一个拄杖的老翁过去?”八戒道:“不曾见。”三藏忍不住下了马,稽首道:“老妈妈与那老翁是何关系?”老妪道:“那是我的老伴,起得个早,去那坡下听白马寺方丈说法。老身因收拾家务,比老伴晚了一步,不知撵上撵不上?”三藏道:“老人家,你也要去听方丈说法?”女妖道:“是呀!老身也吃斋念佛。只不知老伴去了多远?”三藏道:“不瞒老妈妈说,你那老伴被我的大徒弟误认为是妖怪给打死了。”那老妪却笑道:“你这长老真会逗人,我那老翁一生念佛吃斋,济老扶贫,须发皆白,就是天大的恶人也不得说我那老伴是妖怪。看你们几个长老都是规矩之人,怎赖我那丈夫是妖怪?说你大徒弟打死了我老伴,分明是戏耍我。”八戒道:“老妈妈,师父在和你开玩笑,你老伴早下山去了。”老妪转身用杖头挑了挑八戒的直裰道:“这胖长老会说话,先说没见我家老翁,这又说我老翁下坡去了,不知哪句话是真。”八戒道:“已过了几个老头,我们是远路之人,怎能吃准谁是你老翁?”三藏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必抵赖。老人家,那不是老丈的新坟!”这老妪顺着唐僧手指的地方看去,在那斜坡边果有一个新土堆,便放声大哭一声“老伴”后,故意昏了过去,唐僧慌忙扶住。却被大圣一把夺去,丢在地下,抬棒打了下去。那妖怪虽不睁眼,也知棍子打来,依然抖擞,又出化了元神,脱真儿去了,把个假尸首又打死在山路之下。

这唐僧眼看着悟空又把老婆婆打死在地,气得浑身乱颤,大骂道:“该下地狱的猴子,眼里还有没有师父?刚说过再不行凶,转眼又打杀一个,我拦都拦不及。你棒打婆婆时,我身上又打了一个大寒噤。定是佛祖在警示我,你这个徒弟再也要不得了,快快离去。”说罢,那长老止不住流下泪来。大圣道:“那老妈子确实是个妖怪,你扶着他,必遭他的暗算。”三藏拭泪道:“出家人耳听善言,不堕地狱。我这般劝化你,你怎么只是行凶?把平人打死一个,又打死一个。刚才说得清楚,他纵是妖怪,又没先作恶,你怎么先下手为强?”大圣道:“我总觉得这妖精与平常妖精不同,你若入了他的手,再也没了去西天的机会,到那时怪我不就晚了。”八戒笑道:“大师兄说的有些邪乎,师父常被妖怪逮去两天三天,还不照样西行。”三藏道:“你这个猴子疯了,竟说出这样丧心的话。我去不去西天,还要你悟空作主?若这样说,那你来当师父,我来当徒弟。”八戒道:“是师父疯了,师父不做,做徒弟。”三藏道:“都教这猴子气疯了。悟能啊,把这婆婆背过去,与老翁一并埋了。我再念篇《度亡经》,老夫妻两个一路走好罢。”说罢,看着八戒背着老妪过去。自己坐下,默默念那《度亡经》,看也不看猴子一眼。那呆子在老翁坟边又筑了一个坑,放入老妪尸体,埋上新土。两个时辰不过,两座新坟就立在那里。八戒回来,唐僧道:“八戒、沙僧,咱们赶路。”悟空道:“师父!你这样不温不火,还不如打徒弟一顿。”三藏道:“我能打你?你早不把师父放在眼里了,快回你那花果山,称王称霸去罢,强似当这行脚僧。”八戒、沙僧道:“师父呀!再给大师兄一次机会罢,大师兄以往打妖怪都没错过,想是今天也不错,他两个确实是妖怪变的。”三藏道:“以往打杀妖怪时,我从没颤过身,今他打杀两个,我身子寒颤两次,这猴子这次错了还能有假。你去罢,我不要你这个徒弟。”八戒、沙僧都给大圣挤眼,大圣只得跪下,八戒、沙僧也跟着跪在那里。大圣道:“是弟子错了,请师父再给徒弟一次机会。若再无故打人,就请师父念那咒儿一百遍。”三藏道:“你情愿叫我念那咒儿?”大圣道:“情愿!”三藏道:“好!你若再无故伤人,我就先念咒,后赶人,真真恼杀师父了。”弟兄仨谢了师父,挑担牵马又往前行。八戒道:“师父,念咒怎的。”大圣道:“是你不知,我这头上一道箍,是被一个西域女子给带了上去的。这箍见肉生根,再也拿不下来。这个箍叫金箍儿,师父一念咒,我这头就疼,那咒就叫紧箍咒儿。”八戒道:“经常见师兄戴着,以为是长命圈呢,原来是金箍。师兄呀!师父说你疯了一点也不假,竟逼着师父念那咒儿。”大圣笑道:“这叫洗脑。”

却说那妖怪,原来行者第二棒也不曾打杀他。那怪在半空中,夸奖不尽道:“好个猴王,着然有眼!我那般变了去,他也还认得我。这唐僧真使人起敬,他斥怪猴王无故伤人,着大耳和尚都把两具尸体埋了。更使人起敬之处,是猴王明说我是妖怪,那唐僧也不叫他先下手为强。我若掳了他还真舍不得吃,纵是吃了他的肉能作佛作祖,我还真不想作那佛那祖,只想守着这傻和尚一生。更奇怪的是:我变老翁时,那大耳和尚扶我没有感觉,唐僧一碰我,就心跳加速。变婆婆倒在他怀里的霎那,就如触电踏雷,令我心荡神怡。难道是我前世的冤家?这些和尚,他去的快,若过此山,西下四十里,就不伏我所管了。若使被别处妖孽捞了去,岂不遗憾终生。再者,也笑破他人口,白白使碎自家心。这下去,剖诚心,戏一戏光头贤郎。”好妖怪,按耸阴风,在山坡下,摇身一变,变作个月貌花容的女儿,说不尽那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左手提着一篮馒头,从西向东,径奔唐僧:

师徒一行过山岩,忽见裙钗女近前。

翠袖轻摇笼玉笋,湘裙斜拽显金莲。

汗流粉面花含露,尘拂峨眉柳带烟。

仔细定睛观看处,看看行至到身边。

沙僧道:“师父快看,迎面又来了一个女子。”三藏在马上见了,却热血上涌,激动得说不了话,心异道:“这路上,多少超凡的女施主我都遇过,心中平静如水,不曾有非分贪念。今日不知为何,先遇老翁、婆婆,似有亲情相系,见这姑娘,痴心难抑。”三藏正心猿意马,八戒道:“师父,这女施主还提着馒篮子,我已闻到了。”三藏下了马,道:“悟空。”大圣道:“师父。”三藏道:“我先说下,再不得动手,他就是要吃我的妖魔,也不得你行凶。”大圣冷笑道:“但愿师父头脑清醒。”说不得,大家觌面相迎。真是个远看未实,近看分明,那女子生得:

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情。体似燕藏柳,声如莺转林。半放海棠笼晓日,才开芍药异春晴。

呆子前走两步,胡言乱语道:“女施主,往哪里去?手里提的是什么东西?”分明是个妖怪,他却不能认得。那女子连声答应道:“长老,我这竹篮里是早上蒸的白馍馍,赶着要去坡下寺庙里斋僧。”八戒道:“我们是过路的取经和尚,常言道:‘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不如把这馍馍斋给俺罢,有啥心愿,只给老师父讲。”那女子道:“这长老说得有理,不如把这篮馒头斋给你这几位长老。”说着,便把篮子递给八戒。八戒满心欢喜的就要接,却被大圣一把夺了过去,揭开盖巾,伸手拿了一个,睁火眼金睛细看,原来是用大白桃变的,也无大碍,便递给了呆子。八戒道:“这猴哥今日疑神疑鬼。”说着又从篮中拿了两个,把篮子递给了沙僧,便大口吃了起来。女子道:“长老,我这馍馍可好吃?”八戒道:“好吃!好吃!甜的,比猴哥摘的那小桃子可好吃多了。对了女菩萨,有何愿心?给俺师父说说。”那女子道:“只不好开口。”八戒道:“俺师父最能解疙瘩,我们都是过路的和尚,怕什么?”那女子向唐僧万福道:“长老能解俺忧愁?”那长老早就要说话,因八戒喋喋不休,插不得嘴,听得姑娘叫他长老,若听佛音,合掌当胸道:“女菩萨,有甚愿心,贫僧不知能否帮得你忙?”分明是个妖怪,那长老也不认得。那妖怪见唐僧问他愿心,他立地就起了情意,却又花言巧语道:“师父,此山唤做蛇回兽怕的白虎岭,正西下面是我家。我父母在堂,看经好善,广斋方上远近僧人。只因无子,求神作福,生了奴奴,欲板门弟,配嫁他人,又想老来无倚,要将奴居家招个女婿,养老送终。看了几家,都不中意,不是长相不齐,就是言语不整。半月前,前湾的媒婆来家说,一个大财主看上了我,要我去作他的第七房小妾,父母气得一口回绝了。那财主便放下话来,若娶不得我,他便使人烧了俺家的房屋。长老你想,这不是强盗是啥?我想在佛前烧柱香,请佛祖点化俺一下,看奴家该如何办?”三藏道:“女菩萨家行善积德,佛祖是会庇护的。”八戒接话道:“女菩萨,你已经感动了如来佛,他派了我们要打杀那财主呢。”那女子对着唐僧道:“长老,这是真的吗?”唐僧道:“呆子是信口说来,不过我的几个徒弟善打恶人,保你嫁不得那财主。”女子作喜道:“奴家先谢谢各位长老。”说着弯腰连福了几下。八戒道:“若打妖怪,猴哥在行,若打恶人,我老猪在行。女菩萨,你家远不远,不如我们先去你家。我老猪吃饱了,给你捉几个恶人看。”那女子道:“若长老们去我家,那真是父母烧香拜佛修来的福。贤长老,这就顺路去我家罢。”唐僧道:“悟空,咱就先去他家,你和八戒压压那恶人,不叫他糟蹋这姑娘,也是善事一件。”大圣道:“师父问着我来,我就说一句。他家去不得,他还是那个妖怪变的,不是你发下话来,我早把他打杀了,我哪有工夫听他忽悠你。”八戒笑道:“想是猴哥是忽悠人的祖宗,女菩萨给师父说几句话,你就不高兴,怕高过了你这孙忽悠。”大圣道:“这呆子胡言乱语,小心我把你一肚子桃馍给打出来。”这妖怪听了心惊,思想道:“这猴王眼光真准,我用桃子变的馍馍他都能看出,又不许唐僧与我同行。他已说的清楚,若不是唐僧阻他杀人,他早又打杀我了。我不如用计把猴王支走,再叫唐僧去我洞府。”那妖怪姑娘转脸道:“这长老说话叫人心寒,若在俺村众人面前说了这话,混说奴是妖怪,那奴家还有脸活在世上?我无缚鸡之力,何来妖怪之威,是你长老高抬奴家了。”三藏道:“你这猴头着实可恶,当初跟着我时伏虎降魔,还有些眼力,现在水准尽失,还处处与我相抗。你去罢,我这已经容不下你。”那女子道:“不要因为奴家你们师徒相斗,都是我的错,不该给你讲我的家事,我还是坡下庙里求佛祖去,我父母想是已到了那里。”八戒大声道:“女菩萨,前面过去的是你的父母?”那女子道:“先是我的爹爹去了,我母亲不放心也随了去,哎!都是为我婚事,要亲自去求佛祖,你们见了他们?”八戒摇手道:“不曾见!不曾见!”三藏听了姑娘与八戒的对话,惊呆在那里,那个气只堵在心里:这猴头打死的却是她的父母,该如何了结?该如何了结?大叫道:“悟空!给我滚,快给我滚!你已不是我的徒弟。”大圣跳起来,怒道:“为了一个妖怪,你几次逐我。常言道:‘事不过三’!我若不去,真是个下流无耻之徒,我这就去,不过有一句话安排八戒和沙僧。”三藏道:“安排他怎的?”大圣道:“叫八戒伐几棵树,并寻些草来,沙僧做木匠,就在这里搭个窝铺。”八戒道:“哥呀!给谁打窝铺?”大圣道:“师父看这妖怪长得齐整,已动了凡心,你和沙僧服侍师父圆房成事,大家散了,却不是一件事业?何必又跋涉,取甚经去?”那长老哪里吃得这几句,羞得个光头彻耳通红。

三藏正在此羞惭,行者趁机发起性来,掣铁棒,望妖精劈脸打去。妖精姑娘忙躲向唐僧:“长老救奴。”三藏急忙伸手道:“悟空,不要行凶!”那棒早已落在了姑娘头上。姑娘应声倒在了地下,三藏发疯似的跑过去,一把把姑娘抱在怀里,大哭道:“女菩萨,你一家死的好冤,是我的徒弟行的凶,我要念咒为你报仇。”说着,真的念起了紧箍咒。大圣就头疼起来,急到唐僧跟前道:“师父,莫念,你看你怀里抱的是什么?”那三藏悲愤至极,哪里听得?只是念那咒儿。八戒和沙僧忙着跑来,看三藏怀里,已没了姑娘的尸首,却是一搂白骨。原来大圣这一棒比上两棒又狠又准又快,只打得妖怪再也脱不得真身变化,一命呜呼,一缕弱魂潸然飘出,现了白骨原形。八戒惊道:“师父你怀里是死人骨头,不是尸首。”三藏道:“人已死了,骨头和尸首又有何区别?尸首化了就是骨头。”说罢,哭着又念那紧箍咒,大圣疼得前栽后仰。那个猴头,勒得似个亚腰儿葫芦,十分疼痛难忍,滚将来哀求道:“师父莫念了!再念徒弟就要死了。”三藏道:“你那金箍棒能解头痛,为何不拿棒来挡?”大圣道:“师父如父母,师父要惩罚徒弟,徒弟不敢躲挡。”三藏泪流满面道:“我不念了,我永远不再念你这咒了,你去罢。”大圣看了看八戒,八戒忙把白骨从三藏怀里拿开。大圣道:“师父,这他是个潜灵作怪的僵尸,在此迷人败本,被我打杀,他就现了本相,他那脊梁上一行字,叫做‘白骨夫人’。”三藏道:“你往日和妖怪战时,都是几十个回合,不小心还要被妖怪打。你今日口口声声说他一家三口是妖怪,他们可曾动得手?可曾打得你一下?常言道:‘强手不打笑脸人!’你怎忍心下得手?”大圣道:“是妖怪迷了你的本性?”三藏道:“别说我冤枉了你,你来问问八戒、沙僧,你可是作过了头。”大圣道:“二位贤弟说说,我打妖怪有没有错?”沙僧道:“打妖精是没错,只是这白骨精太柔弱了点。”八戒道:“去!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说话也说不清,柔弱了点,不就是不该打吗?说实话,猴哥,你打死这白骨姑娘时,我还真落了泪。”三藏道:“你去罢,离我越远越好。”大圣跪下道:“师父!”唐僧道:“你不要跪我,你快去罢!”大圣道:“师父!留下我罢?”八戒和沙僧也忍不住跪了下来,口叫“师父。”三藏道:“师父在三劝你,不要行凶,你非要杀人,出家人行善,如春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行恶之人,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你在这荒郊野外,一连打死三人,还是无人检举,没有对头;倘到城市之中,人烟凑集之所,你拿了那哭丧棒,一时不知好歹,又不听人劝,乱打起人来,撞出大祸,如何去得西天?你回去罢。”大圣道:“事不过四,我这就去。”八戒道:“大师兄,是‘事不过三’。”沙僧道:“师父已撵师兄四次了,不就是事不过四。”大圣道:“悟诚,悟能,悟净,你们好生服侍师父西行。倘一时有妖精拿住师父,你就说老孙是他大徒弟,西方毛怪,闻我的手段,不敢伤他。”唐僧道:“你已不是我的徒弟,为何还要提你的名字。生死有命,去不去得西天,都与你无关。”那大圣见长老三番两复,不肯转意回心,没奈何才去。你看他:

噙泪叩头辞长老,含悲留意嘱弟兄。

一头拭迸坡前草,两脚蹬翻地上藤。

上天下地如轮转,跨海飞山第一能。

顷刻之间不见影,霎时疾返旧途程。

孙忽悠他忍气别了师父,纵筋斗云,经往花果山水帘洞去了不提。

却说唐僧眼看着悟空去了,守着那一堆骷髅只是发呆。八戒道:“师父,我把这白骨和他爹娘埋在一起罢!”三藏道:“沙僧,你把那包经书的黄丝单拿来。”沙僧便去拿来递给师父。唐僧把他摊开,把那白骨一根根放上包好,自己抱在怀里,沙僧把他扶起。看看天色,日已西下,道:“咱们回马,把姑娘和二老葬在一处罢。”说着往回走去。沙僧挑了担,八戒牵了马在后边跟着,一会来在两个新坟前。三藏道:“靠着婆婆的坟,偏前点挖个坑罢。”八戒拿着耙,三两下筑了墓圹。沙僧便从师父手上接了黄包,放在圹内。三藏道:“沙僧,把佛家四宝拿来。”沙僧开了藤箱,取来檀香、黄纸、白蜡,道:“还少果品。”八戒道:“袋里不是桃子!”说着拿来四个。师徒三个燃蜡的燃蜡,点香的点香,烧纸的烧纸。八戒道:“可能动土?”三藏道:“动罢。”那呆子便把土往里拢,不一会,把一个土堆拢了起来。三藏道:“徒弟,有人哭,我听到有人哭。” 八戒和沙僧都四下里张望起来,道:“没有,师父!没听到哭声,这四周也没一个人。”三藏道:“是一个女的,似在崖上哭泣。”沙僧道:“是师父过于悲伤,耳朵乱了音。”三藏道:“不是!你听他哭的好惨。”八戒道:“她哭什么?”三藏道:“他哭他是东土人,姓花叫牡丹,一生命苦,十八岁上被情人抛弃。她说那情郎听信了一个疯和尚的话,就只身往西方取经去了。”八戒道:“莫不是说师父?”三藏道:“我达娘胎里就是和尚,从没认识过什么姑娘;况且他说的情郎是半路出的家。”八戒道:“师父,他还哭了啥?”三藏道:“他恨死了这个叫张宝的情郎。当张宝踏上西域的路,他也就化装成男子偷跟在后边。过悬崖时,跌落深谷。谁知深谷内有股宝气,日夜笼浸他尸,得了仙缘,聚骨成灵。他说出得山谷,已是百多年后,哪还有情郎的影子。他就居山为王,专吃出家的和尚,说要报仇。”八戒道:“师父,这香已烧好,我们走罢。莫不是又一个妖怪来了,要吃和尚哩!”说着便去牵马,就请师父上去。唐僧只得上马,一行四众乘着落日的余晖,西行而去。

只说在崖上哭泣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白骨夫人。他虽已被大圣打杀,再不得变化成妖,但他一缕阴魂没散。看着唐僧埋了他的骨殖,情心大动,总觉得他前世的情郎就是唐僧。便向三藏述说自己的过去,看三藏有没有感觉。其实白骨夫人心里明白,有没有感觉已成枉然。他已被大圣打杀,即使不动风,也聚不成形。只能在空中飘荡,若遇寻游的勾魂鬼,顺手就被套上铁链,带回鬼府。这白骨夫人的阴魂痴情不绝,便跟定三藏西行不提。

却说一班六丁六甲和护法伽蓝,聚在白虎岭山神庙商议事情。大伽蓝道:“我们的福气算到头了。大圣一走,谁来捉妖?八戒、沙僧又捉不得大妖。说不得,我们大家努力,准备和妖怪战斗了。”四伽蓝道:“这事不小,能不告知佛祖?”大伽蓝道:“四弟说的不错,若不告知主子,将来唐僧出了什么错,咱们谁也担不起。谁愿走一趟?”老六道:“小弟愿往。”二伽蓝道:“到西山拿宝时,小心点,不要出了岔子,小心为上。”老六便离了白虎山神庙,起在云中,摆了两个架子,便往灵山飞去。三个时辰不到。这六护法变入了灵山,恰值佛祖说法下课,闲走在西园小经中。阿傩领着护法伽蓝来到跟前,伽蓝施了礼,立在一边。佛祖道:“什么事。”护法道:“唐僧师徒一行路过白虎岭时,被一白骨精绊住。唐僧几迷本性,是孙猴子举棒打杀了白骨精。这大圣却被唐僧撵回花果山去了。”佛祖道:“这取经一行终究要出事,看看他的徒弟净是什么?回去好生看顾,不要出了大错,有事随时回报。你去罢。”那伽蓝得了回音,回去拿了几件衣服。趁天暗,便去洞中偷拿了两件玩宝,下得灵山,经回白虎岭。不知这一班护法,护得护不得唐僧,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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