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打卡!”
走到自己的营帐门口,秦耀搓着手有些激动道。
“你是谁?”
掀开门帘的一瞬间,一道低沉的声音把秦耀吓了一跳。
费力地点着了帐内的油灯,直把秦耀累个够呛。
“狗日的汉代,生火还得靠钻木,不行,以后必须把火折子搞出来,最好是把火柴搞出来!”
还没来得及查看下班打卡的奖励,借助火光秦耀抬眼看去,才发现自己原本的床榻上正躺着一个壮硕汉子。
只是这壮硕汉子现在像是失去了行动能力,嘴唇一片惨白,只有一对原本煞气十足的眼眸依旧保持着警惕。
我说大半天过去了怎么不见潘凤呢,原来是张飞这个崽种扔我大帐了,心也是真大啊,就不怕他死这儿了。
“潘将军莫慌,此处是我主刘玄德大帐,没有危险。”
潘凤警惕的眼神微微一收,虚弱道:“原来是玄德公住所,敢问,我怎么在这里,为何全身无力?”
“你不知道?”
潘凤努力摇了摇头。
“你被袁绍盯上了,他给你的那杯酒下了毒。”秦耀拨弄着火盆,该死的天气,要冻死个人了。
只见潘凤呼吸急促道:“袁绍?他为何害我?”
秦耀瞥了他一眼,好家伙,真就被害死了还不知道原因。
思索了一下,秦耀还是将袁绍的如意算盘告知给了潘凤。
听完,潘凤不顾全身酸软,挣扎着就要爬下床。
“喂喂喂,你干嘛呢,虽然说袁绍下的毒不是什么穿肠毒药,但也是松软筋骨的,你现在还是好生呆着吧。”秦耀劝说道。
潘凤咬着牙,折腾了一会,发现正如秦耀所说的那般,他一身蛮力竟是连行动都不便。
“袁绍小人,没我守护身旁,我主公恐遭不测啊!”
“放心吧,现在还是同盟期间,袁绍不会对韩馥下手的,等同盟结束了他才会开始行动。”
潘凤神色晦暗不明:“先生为何这般清楚?又为何救我?”
秦耀正在出神,脸上喜色一闪即逝,听到潘凤的问话,笑道:“无他,唯揣测人心而。”
潘凤面露敬佩,随即狠狠道:“枉他袁绍是四世三公,竟图谋我主公冀州,待到我恢复,定叫他有来无回!”
秦耀瞥了瞥嘴,呵,莽夫!
“你的武艺,比之颜良文丑如何?”
“颜良文丑乃名将,某家与之交手,可险胜颜良,战平文丑!”
“如果以一敌二呢?”秦耀讥笑道。
潘凤嘴角抽搐,不得不承认道:“某不敌也。”
“那要论智谋之辈呢?”
潘凤咬牙切齿思索了一番,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袁绍四世三公,袁氏门生故吏遍及天下,论智谋之辈,我主公远不如他!”
秦耀面露鄙夷,真的是韩馥手下文不成,武不就吗?
先不说潘凤这个统率、武力皆一流的大将之才了,韩馥手下武将还有后为袁绍手下河北四庭柱之二的高览、张郃。
此外,更有一名客居冀州,不被韩馥重视的大将麴义!
还有赵浮这个万人弩军将领、程涣这个万人弓兵将领。
光这些豪华阵容武将,哪怕是损失了潘凤,韩馥也用不着畏惧颜良文丑!
而韩馥手下文臣谋士,可谓是当时冠绝天下。
先说后世闻名的,献策韩馥,以粮草挟制袁绍,后为袁绍规划天下大计的战略大师沮授。
助袁绍消灭公孙瓒,献持久战术,为人刚直的田丰。
死守邺城,面北而望的审配。
拒绝其弟辛毗城下劝降,为袁氏尽忠的辛评。
游说韩馥出让冀州的郭图。
除去这些后世闻名的大才之外,更有耿武、闵纯、李历这种誓死不向袁绍妥协的铮铮烈臣。
冀州民丰物阜,号称天下之重资,因此军资粮草极为充足,可以说,得冀州者,已经是在先天上拥有了一块不败之地,以此图谋天下,事半功倍!
可就是拥有这么一个强大的班底和一块重要的战略要地的韩馥,竟然到最后走到了一个活生生吓到躲到厕所用小刀自杀的结局?
这已经不是庸主二字可以形容了,简直就是蠢材,废物,垃圾的存在!
若无韩馥,哪来的后面坐拥青幽并冀四州,与曹老板决战于官渡的袁本初?韩馥啊,是袁绍这辈子最大的贵人!也是汉末第一傻白甜!
秦耀恨不得把韩馥这块地盘抢过来给刘老板用,自己只要整天摸鱼,便能看着刘老板借助冀州之富争霸天下了。
可现在,韩馥手下的头号大将,竟然对自己主公的实力评估都是这个档次,秦耀还能说什么呢?
你指望他提点潘凤,让韩馥勇据袁绍?
开什么玩笑,秦耀自认为自己没那么大的本事,韩馥也是与阿斗相差不远的烂泥扶不上墙。
更何况,帮了韩馥,自己的刘老板怎么浑水摸鱼,从中赚取自己的好处呢?
“既如此,潘将军何不劝诫韩太守,早早降了袁绍便是,何必再起兵戈呢?”
潘凤一双虎眼瞪得斗大:“先生何出此言,他袁绍虽有虎狼之心,我冀州上下却也不惧他,凭我手中开山斧,定叫他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双,死一双!”
秦耀算是听出来了,这潘凤啊,脑子比较轴,但对韩馥算得上是忠心耿耿,也不枉韩馥初闻他的死讯时吐出了一口心头血。
“潘将军切勿动怒,在下自然是清楚潘将军勇武过人,忠肝义胆。”
“不过,潘将军也知道,此次若非我主刘玄德不忍见你死于小人之手,潘将军怕是已经战死沙场了。”
潘凤面露感激:“救命之恩,百死难报,今后玄德公有任何用得着潘某的地方,潘某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潘将军言重了,我此言非是挟恩索报,只不过是想给潘将军提两点建议。”
“先生但说无妨!”
“咳咳,其一嘛,潘将军也清楚,你主韩馥,实非明主,如今天下大乱,我辈武将当存报效之心,建功立业,求得身后名,我主刘备,虽仅为平原县令,但为人仁德,对下宽厚,且有凌云壮志,实乃世间少见之明主,潘将军有所不知,我主刘备二弟关羽,在你战败后,温酒斩华雄,震慑诸侯,以你之才,在我主麾下,才不至于明珠暗投啊!”
潘凤听完,面露神往:“玄德公仁德,其弟亦是勇武过人,那华雄之勇,我已经见识过了,哪怕是我没被小人所害,与他相斗,也仅在伯仲之间,如有机会,当与玄德公二弟讨教一番。”
随后又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然忠臣不事二主,还请先生见谅,我主韩文节,对某家有知遇之恩,如今袁绍在旁狼子野心,我作为他麾下大将,岂可在此时弃他而去,世人若知,岂不笑话我潘凤乃不忠不义之人?”
秦耀叹了一口气:“那便请将军听听我的第二个建议。”
潘凤也有些难为情,嗡声道:“先生直言。”
“袁绍有争霸天下之心,冀州富庶,是他必争之地,以韩馥之能,不足据他,我想与将军相约,若有朝一日,韩馥失冀州,将军可投往我主之处,必厚待将军。”
潘凤动容了,眼含热泪道:“如有那天,我乃败军之将,玄德公当真不弃?”
秦耀笑道:“我主刘备之仁,纵观世间少有,爱才之心,更是天地可鉴,只可惜不能早遇将军,实在是不忍见将军今后为冀州死战,一身武艺丧于小人之手,岂非可惜,将军,此为我代我主与你定下的君子之约,你可愿意?”
潘凤挣扎着从床榻上跪了起来,抱拳道:“玄德公爱才之心,无双感激涕零,今愿与先生定下君子之约,若今后冀州有失,某必投于玄德公帐下,鞍前马后以报君恩。”
“无双之诺,胜过千金,我这边还有个名单,如果到时候无双来投,可否帮我尽可能地把这些人拉来?”
不管他同意不同意,秦耀那是趁热打铁,写下了一个个的人名,幸好,过去的十年里,穿越而来的秦耀总算是把隶书给学会了,虽说写的不怎么样,起码能认出他写的是什么字。
潘凤躺在床上,神情有些呆板,自己怎么感觉,好像掉进了一个狼窝?
喂,大哥,给点面子吧,我潘凤起码也是一个勇冠三军的男人,有我在,冀州有那么容易被夺去的吗?
怎么看你这架势,袁绍取冀州,那是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费力地抬起手接过布帛名单,上面有些人名潘凤认识,有些人却是不清楚。
张郃……嗯,好像是自己的一个马仔,自己看他武艺不错,让他当了个军司马。
至于高览?这是谁啊?我大军还有这一员战将吗?
别管认不认识,潘凤也算把这事放在了心上,将布帛贴身收好,抬眼看去,此时的秦耀却在秉烛书写着什么。
潘凤的眼皮有些沉重,带着重重的睡意睡了过去。
睡前,还在感慨着,秦先生果然大才,看他的样子,应该在为其主谋划将来吧,可惜啊,韩馥手下倒也有那么一批忠君谋士,但所提意见,难被韩馥采纳。
那秦耀这时正在干嘛呢?
你以为他不想睡觉?开什么玩笑,要不是潘凤这个跟猪猡一般大的体型霸占了整个床位,他早就躺床上呼呼大睡了。
可人家怎么说都是客人,还是被下了药的客人,自己总不能把他赶走吧?
大晚上的,也不好打扰别人。
秦耀所幸就考虑起了今后该怎么走了,没办法,刘老板现在毕竟是创业初期,自己作为少数的几名员工,还没到摸鱼的时候,如果能帮他挖来一批人才,自己也有理由名正言顺地混日子了。
把《三国全志》中一些现阶段可以拉拢的人才都给记了一遍,秦耀便思考起了最重要的问题。
地盘!
毕竟刘老板现在还是寄人篱下,虽为平原县令,但这个县令还是人家公孙瓒帮他求来的,驻军几千,但也都掌握在公孙瓒手下大将田豫手中,美其名曰护刘备周全。
但通晓全局的秦耀哪能不知道,这是公孙瓒借刘关张三兄弟的力量,在侧面抵御袁绍呢。
唉,都是老狐狸,自己终究还是嫩了。
秦耀先写下一个地名。
司隶,划掉……不久后,虎牢关大战结束,董胖子就把司隶中心的雒阳烧了,选这个做地盘,不明智。
兖州,划掉……曹老板的地盘。
豫州,划掉……袁术、孔伷都在那呢。
徐州,画圈,富裕,但现在还不是机会,有陶谦在,自己这边没名没分的。
青州,画圈,也还没到时机,孔融在那,听说黄巾余孽挺猖獗的,刘老板的平原就属于青州。
雍州、凉州、荆州……益州……交州,都划掉。
扬州也不行,现在在陈温的手下,还有刘繇、王朗、许贡、周昕、周喁、陆康、严白虎包括诸葛亮的从父诸葛玄这些人打成一锅粥呢!
还剩幽州、冀州、并州这三个河北的大洲。
幽州为刘虞掌控,更有公孙瓒虎视眈眈,冀州嘛……不说了。
秦耀画了一圈,最后仅剩的无主之地,竟然是苦寒动乱的并州!
秦耀眉头紧锁,思考并州的利弊,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坐至深夜,直到一旁的烛火摇曳,秦耀才回过了神。
双手一翻,左右手各自出现两个土块般的东西。
看着这两样东西,秦耀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