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地老怪,他怎么就这么走了?这不是老白怪的作风啊,他这么做,你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蹊跷?”黄绝正准备过去敲天宗一脑壳子,此刻他却已经化虹而去,眼神里残留天宗一抹残影,瞪着凹陷的眼珠,顺势敲了矮冬瓜般的地芸脑壳一下子。
“敲,敲!别敲,玄老怪,你觉得有蹊跷不?”地芸拍不够玄风的肩膀,拍了拍他的屁股。此刻他眼珠子如同和天宗一起飞走了,不太相信平日固执而且锲而不舍的他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
“据我所知,有诈,黄老怪,你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蹊跷?”玄风望着天边,摇着脑袋,拍了拍黄绝的肩膀。
“喝,我哪里知道,搞清楚状况,是我问你们问题的。”黄绝瞪了一眼,然后迎上叶辰,道:“小辰哥,去哪里,想好了吧。”
地芸和玄风跟了上来。
叶辰大手一挡,没有给二人开口说话的机会,果断道:“当下不说修行事情,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去某一个门派修行,三位留下信物,待叶辰好好考虑后,以后如果去有想法,一定会去拜访的,谢谢各位好意了。”
三人侧眼对视一番,这个答复不尽人意,但是叶辰不答应,也不可能强求。
叶辰瞟了一眼山头,狂风肆虐,落叶斩荆棘,云朵滚滚,无限杀机将至,让给了三个老怪一个眼神。
“啊——”
“咿呀!”
三人朝着叶辰观望角度,顷刻明白叶辰意思,此刻有多紧张,只有他们清楚。随后地芸、玄风、黄绝三人分别给叶辰一枚铜钱、一叠黄纸、一根骨头。
“呃,好好,好!玄冥界随时欢迎辰小友!玄风先走一步!”
“是啊,地藏洞殷切期望小辰哥拜访!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还有黄尸谷……”
三人匆匆拱手告别,将化虹远去。
拱手,瞬间三人化为三道虹。
“刷”
声三起,风流动过眉尖。
叶辰目送三怪,随之眼神瞟远山,神虹瞬间消失不见,却浮现出的是凶狠大世家的巨型神兽,在怒吼;潦燃的是战火,在喷涌;崩碎的是尸体,洋洋洒洒,这样的近况浮现,再一次让他心底波澜起伏,不得平静。
天地玄黄离去,各大势力渐渐离开。
天边乌云拨开,完全退却,血染红日,西风横略。此时,已经逼近黄昏。
山下,石寨前,路在蜿蜒不止,远处山前路转不见人,漫地黄沙不留马蹄,叶辰右手贴左手,于胸前,久久持动作,虽然年轻气盛,叶辰眼神悠然,风衣“簌簌”飘舞,昂首,呆呆矗立,思绪穿越宇宙洪荒,天地玄黄。
良久,叶辰转身向石老伯,眼神落定在石老伯枯瘦的身体上,随后转移向石丫焦黄的脸蛋,透过半掩着的石门,远观里屋。
浓烟熏黑了石壁蒙上一层厚厚的烟熏,炉子内生有一堆木柴燃尽的白灰,一抹清风卷起灰尘,里间斑布着点点星红火炭,星红火木洒出余热,照应一角古黄的日历翻动。日历上某某日期,这些古字,叶辰一个不识,但是上面有些日期划着特别的记号。
“石老伯,有叶辰在,从此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们了。”叶辰虽然不认识上面几年法和古文,但是这上面做的记号,是李家一次一次索取龙蛋的日期,叶辰再也清楚不过。
“哎,叶辰啊,他日你要好好修行啊,不能像老伯这样无能,让自己爱护的人受别人剥削践踏啊。”石老伯拄着拐杖,仰望石山,长长虚了一口气,眼神里流露哀叹与自责,而且带有的是对远方人的思念与忧心。
今日李家没有顺利得到龙蛋,他日必然会再来索取,不过最为让石老伯担心的还是他那个在李家的孙子石铸。
“石老伯,我会的!”叶辰心知肚明,但是现在不可能去李家所求,但是终究有一天,叶辰会将这个世界天翻地覆。
里屋,枯黄日历对应下方灶台上,灶台上泛黄的石碗里半个馒头、一些野菜和一点发霉咸菜,石丫喝了一口的糖水,除了这些,其他什么也没有。
叶辰透过竹制的柜台,里面长满了绒毛般的霉菌,一朵朵,除了这个,里面几乎什么也没有。
“今日一天没有吃饭了,你们先在后院生气篝火,待我从山上打一些野味给大家补补身体。”
叶辰沿着石寨眺望,在夕阳散射下,石山裹满了一层褐红薄衣,夕阳从上对面山头埋了下去,在巍峨耸立的石山里面,似乎埋过远远超出夕阳的神奇,在召唤叶辰开启,他决定再上石山一探究竟,顺便打一些山禽回来给大家打打牙祭,开开荤。
石丫听见野味,摸了摸肚子,扑闪的大眼睛里面似乎有煮熟的鸭子飞过,也不知道这个可怜的孩子有多少时间没有吃过肉了。
“呃,天黑了,山上多怪兽,你还是明天再去吧。”石老伯拄着拐杖,浑浊的眼神眺望四际,黑幕将近,山中有山禽野兽在隆隆作响,心中担心增加了不少。
“没事,石老伯不用担心。”
正如南陵四怪所言,叶辰石海一盏灯光如豆,照亮六字真言澎湃生辉,指引前路,以明眼、静心,另一盏灯光化为沸液,打通血脉筋络,以洗刷、炼化,山脉中这些隆隆弄响的声音让叶辰浑身躁动,欲挪动身体,一战啸天低,这是锻体的召唤。但是躁动中,有十分理智与平和,这又是道静心的表露。
石丫咽回口水,摸着肚皮,道:“叶辰哥哥,爷爷说得是啊,晚上山上有大怪兽,还是明天去吧。”
“呵呵,石丫啊,叶辰哥哥是仙苗,不怕怪兽的。”叶辰蹲在地上,捏着石丫的小脸蛋,哄着道。
“真的啊!”石丫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此刻间表情别提有多丰富。
“当然,你叶辰哥哥无所不能的。”叶辰傻傻的顶着石丫的额头。
“可是,天都黑了,哥哥一个人在山上会怕的啊。”石丫循规蹈矩,懂事得让叶辰感喟当初小时候不如。
“没事的,哥哥从来不害怕,石丫只用将这些东西给哥哥保管好,晚上就有肉吃。”叶辰将怀里揣着的一枚铜钱、一叠烧纸和一根骨头塞入石丫怀里,然后拨了石丫鼻子一下,叫她好好保管,催促着石老伯赶快回屋子。
“嗯”石丫乖巧的抱着那一团东西,点头,眨眼。
最后,叶辰将天宗给他的那卷纸塞给李玉儿,道:“赶快去里屋,外面天黑了,风大,你先去屋内生一堆篝火,我打两三只生擒回来,咱们一家人一块赏月吃烧烤。”
气候似乎已经步入秋日,落日灯红,沉甸甸湿气压下,天边略微发寒,叶辰鼻子稍稍泛红,李玉儿给叶辰理了理衣襟,拉着叶辰手不让去。
叶辰将李玉儿揽入怀中,道:“我们不吃可以挨过一顿两顿,可是年迈的石老伯和石丫却挨不起,听话啊,我去去就回。”
李玉儿馨然的笑了,脸蛋像一朵花一样绽放,眨巴着眼,道:“嗯,是的,山中有猛兽,打了山禽便赶紧回,千万莫在山中逗留。”
叶辰点了点头,贴在李玉儿白皙脸蛋上的手滑过,两人相拥。
李玉儿散发出淡淡体香,魂牵梦萦,除了温暖之外,那种异性的吸引,还是让叶辰砰然心跳加速。
叶辰转身,背对石寨,远远观了一眼前方,天边最后那一抹白带渐渐暗淡下来,星辰点点闪烁,似乎是透过遥远的世界在窥视叶辰的一举一动。
李玉儿和石老伯目视叶辰。
叶辰稍微做了停顿,不可能转身直接去亘古禁区边缘的石山,因为大家都在为他担心,于是背起神墓中飞出的剑,快速向前奔跑而去,在李玉儿和石老伯眼珠中只留下一束重叠的影子在山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