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三人便下榻在晴信提前预定好的温泉酒馆里。温暖的温泉,皎洁的满月,精致的食物和...冰冷的气氛?!
秀一和信纲从头到尾都没露出过一丁点儿享受旅行的表情,时刻都恶狠狠地紧盯着对方。甚至此时店家殷勤的送来晚餐,信纲因为秀一比自己先接过承载食物的餐盘,险些刀剑相向。
面对这种尴尬的场景,琉璃只能被夹在中间苦笑着劝架,毕竟晴信在离开之前拜托她充当两人关系的调和剂。
“两个人都不要吵了嘛,我们可是要一起努力的同伴哎!”
“谁要和这种家伙当同伴啊!整天只会摆着臭脸挥舞那种过时的东西。”
“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平日举止大方成熟的秀一,似乎只要遇到了信纲就会暴露小孩子的本性,尽管事后往往会因为自己出言不逊感到懊恼,甚至会担心言辞是否会伤到对方,但只要一见面就会控制不住吵起来的样子。
就在气氛越发糟糕,双方剑拔弩张,琉璃无奈的坐在一旁唉声叹气之时,只觉清风徐来,桌上摇曳的烛火随之灭去。
还没等秀一发声,后脑忽然感到一阵剧痛,是手刀!
秀一正准备将遇袭的消息告知同伴,谁知袭击者早就洞悉了自己的想法,只轻轻拍击便封住了秀一的声门,少年只觉自己嘴唇一张一合,却久不得出声。双手正准备结印反击,却被不知什么东西紧紧夹住,动弹不得,触感上估计是木制品,但因为光线问题无法确认。
信纲在烛火消灭之时便伸手摸向刀柄,但武家的抽刀动作需要两手短时间内都在腰部附近,这拔刀的空档给了敌人可乘之机,一阵寒意抵住喉头直接制住妄想反击的信纲。
琉璃在光亮消失之前正依靠在房间的纸门旁,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情况有便,只是感觉身后的纸门有异样,没等转过头去一双大手直接捂住自己面部,一会儿的功夫便因窒息而失去抵抗力昏了过去。
“长尾晴信的三名学生已全部确保完毕,可惜未能一举擒获长尾晴信,还请示下如何处置这些小鬼?”
听声音来源似乎是从琉璃所在方向传来的,但此时仍处于清醒状态的二人无法轻举妄动,房间内充斥的杀意货真价实,哪怕动弹一根手指,恐怕都会被立时格杀!
“无妨!将这个昏迷的女忍带走!”这次是从房间中央传来的声音,声音浑厚有力,推测是个中年人。那家伙倒也不躲不藏,朗声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还受制约的秀一和信纲。
“我乃砂忍村上忍?胜四郎,告诉你们亲爱的带队老师,想要这个女娃娃的性命,三日之后在这村子东边百里处的高塔之中,奉上自己的性命!
奉劝你们两个不要打什么鬼主意,即使是加上你们可亲可敬的导师,想要战胜我们由两名上忍和四名中忍组成的特别小组也是不可能的!”
言毕,只听嗖的一声,制住秀一和信纲的东西一撤,屋中已无敌人踪影,只留下仍心有余悸的两个下忍小鬼。
秀一拿过火柴重新点燃已经烧了半截的蜡烛,脑海里还在回荡自己被瞬间制服的场景,感觉自己面对这般强者是如此无力。
另一边的信纲则是无言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一脸沮丧的样子。
此前还在志得意满的认为凭自己的努力和天赋,假以时日就能跃升中忍独挡一面,甚至成为上忍为村子立下汗马功劳,但这次砂忍突袭让他们看清了自己是何等渺小,真正的强者要杀死自己根本不需要谋划和战术,与捏死一只蚂蚁无异。
沉默许久之后,倒是信纲先开口打破了寂静:“喂,你这家伙不是平时鬼主意最多么?现在怎么被吓得不会说话了?”
“只能等今晚晴信老师回来,从长计议吧?你也看见了,我们在那些人面前毫无还手的余地...”
听到秀一消极的回答,信纲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两步抢至秀一近前,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做出了与平日里不善言辞的他截然不同的举动。
“听着!你这个自作聪明的蠢货,如果晴信老师回来了,按照他的性格,无非是用自己的脑袋去换琉璃的性命或是舍弃同伴带着我们继续前往土之国两条路,这种事情还用我多说吗?!
要救回琉璃,只能靠我们两个,等晴信老师赶回来也不足以颠覆战力差距,而对方更有可能作出防备啊!”
秀一被对方这么劈头盖脸一顿教训之后,倒也暂时从恐惧的阴影里头跳了出来,便抬手隔开了仍紧握着自己衣领的信纲右臂,而后随手取过一张白纸,摊平在茶几上头。一面嘴里念叨着目前已知的情报,一面在纸上写写画画。
“村东百里处的高塔以及六名中忍以上水平的砂忍...那些家伙居高临下,我们要攻上去必然要进行车轮般的连续交战;那些人制住我们的手段和配合极其熟练。敌人占据了地利和人和...即使借天时之便在夜间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潜入塔内,就凭我们两个下忍恐怕难有胜算。”
“所以你在一番评估后打算放弃她么?”信纲听到这里微微垂眸,事到如今也不想逼迫秀一同自己一起做傻事,正准备提刀离开房间,忽然一双手轻轻搭在自己右肩上。
“我几时说要舍弃同伴了?我先说好,我只是觉得一起去救出琉璃的可能性大一点,可不是为了顾及你这家伙的性命啊!”
二人相视一笑,借着朦胧的月色离开了旅店,一路向东赶来。
这一夜,他们在志得意满之时撞上了名为“世界”的高墙,而现在,为了深陷敌阵的同伴,他们必须翻阅这不可逾越的城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