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楼洞上楼时一阵浓浓的烟味钻入她的鼻孔,她顿时心生奇怪,怎么楼道里会有烟味呢?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她周围的邻居们全都不吸烟。
当艺沫开门时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住了,她永远也忘不了眼前的场景。父亲被五花大绑,母亲被一个头发血红,强壮的男人踩在脚下,嘴里堵着毛巾。一群人围在旁边。
“臭东西,这就是不还钱的后果!”一个满身刺龙画虎,蓄着络腮胡子的肌肉硬汉扇向他父亲的脸。
“爸爸!”艺沫尖叫道。
那些面向凶恶的人们齐刷刷地回过头,“呦,你女儿回来了,看吧这就是你那欠债累累的父亲,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好好教训他?”
“不不不不,不要啊!!”艺沫结巴起来,她现在惶恐不安,完全时不知所措。
“呜!呜!呜!”母亲的声音传来过来,艺沫看向自己的母亲,她的身体向蛆一样扭动着,随即脸部就被狠狠地踢了一下。
“累死了,你只要你乖乖给我钱,我就饶了你,过去的的就都既往不咎,加藤。”也就是艺沫父亲的债主突然邪恶地笑了起来。
“我真的一分钱也拿不出来了!简直是做梦!”他可怜巴巴地说道。
"什么?!一分钱也没有了,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愤怒地叫道,说着顺手抄起旁边的铁棍狠狠地打在他的头上。
打了一下还不解气,接着他接着不停地打,钝器撞击头部的声音格外清晰,他宛如一尊雕像一样栽倒在地上,发出了“咚”的声响。汩汩的鲜血弥漫开来,他完全失去了意识和知觉。
母亲也好不到哪里去,见到这一系列暴力不堪入目的场景她过度受了刺激,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随即两眼一翻昏倒在地上。
“啊——啊——”
看到这一幕艺沫难受极了,她的手脚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她的心里,五脏六腑都破裂了!她已经不能成句,找不出任何具有意义的词句,只是嘶哑地喊着一声又一声。后面的男人紧紧地箍着她的胖手,仿佛要将她掐断一样。可此时的艺沫已经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只是觉得身体冰凉,心中空落落的。
“操蛋玩意儿,不会死了吧,还有这狗娘们”纹身男抱着臂满脸不屑说。
“杀了她们灭口,今天谁也跑不掉!”旁边的光头胖子说。
艺沫彻底心如死灰,自己坎坎坷坷地活了十六年,一直被看不起,也没有一个真心朋友,就连被欺负父母也是一副不屑的态度:“欺负你打回去啊,他们为什么光欺负你一个?”想靠着长大后逆袭,可是残酷的命运把这一扇大门给无情地关上了。
回想这十六年,究竟有什么意义呢,人生在世觉得自己什么价值都没有,每天奔波在两点一线,当和尚撞了十几年的钟,自己不喜欢学习,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还笨手笨脚的,没有追求更没有梦想,唯一喜欢的就是穿着宽松的体育服装,歪斜躺在家里喝饮料吃零食看各种动漫漫画等,就像日剧《爱的力量》里的深津绘里,完全追求进入懒散舒服闲适的生活。这也是生活中大部分年轻女性的生活写照,她们在网络中被称为“干物女”。当然也有新兴女性“干物女”。引起极大共鸣。很快就因为电视剧改编而成为当下年轻女性认同的流行词汇。不出门不化妆不结婚,一个人看着漫画或电视。
这世界上真正关心你的只有父母,不知怎的,她突然想到了这句话,但是她感觉自己的父母也不曾关心自己,父亲赌博成瘾,经常输钱,还喜欢喝酒,经常在家耍酒疯,母亲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说话不饶人。平时做事风风火火的,经常打骂自己,虽然艺沫也知道母亲是爱自己的表现,可她父母双方都不喜欢。夫妻双方也经常揍架,她经常害怕地躲在被窝里抱头痛苦,她知道自己是个很缺爱的人。她诅咒神,诅咒命运,为什么要自己来这世间走一遭。
我活着有什么劲?她以前也想过自杀,她实在没有勇气去死,就这样赖活到了现在。呵,也好,反正我这种烂人活着没有意义了,希望能下辈子投胎做只小狗,只是我不想再做人了,要做也要做一个十足漂亮的人。她闭上了眼。
这时,那一抹帅气的背影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麻生花之介的脸庞越来越清晰。
她想到了麻生以前对她说过:“加藤同学,其实你长得也挺不错的,只要你好好减肥合理膳食,保养头发,再改善下肤质,你也能变漂亮。多练练口才,说话不要急不要慌,相信你有一天不结巴,你进步的空间还非常大!”也就只有他是真心关心自己的,并且他时常会找上她给她分享自己的事情,他就像明媚的阳光照进自己灰暗的内心。
不,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她想,我不是孤单一人,我要逃出去找麻生同学,他一定会帮助自己的。
如果换成麻生同学,他会怎么做呢?突然间,一个想法浮现在她的脑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满脸汗珠,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叔叔!我想去厕所!”她扭过头来对后面的男人说道,他有一头鲜艳的绿色,宛如孔雀一样,外号孔雀男。
“想得美,你不会是想趁机逃跑吧,我才不吃你这一套。”他恶狠狠地说。
“我的生理期来了,肚子真的很疼,”她故意做出一副难受的表情,然后紧紧地捂着肚子。
还别说她似乎有一些表演的天赋,大家似乎都相信了。
“嘿嘿嘿,小处女,哦妈的!我还从没搞过处女,小东西,我要痛快地搞死你!”纹身男兴奋地说,就欲脱下了裤子,他走到孔雀毛身边,粗鲁地对他说:“你起开!”,然后将他推向一边。
趁着没人抓着她的空隙,她仿佛看到了希望。没错就是现在,现在就是最佳时机!跑啊!艺沫心里喊到。
她便拔腿就跑,颤巍巍的双手打开了门,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身后传来的阵阵怒吼声刺激着她的耳膜,但她依然不停地跑。
“给我站住,小兔崽子!喂!还愣着干嘛?快追啊,要不然我们全都玩完了!”纹身男红着脸对着身后的同伴怒吼道,青筋根根暴起。
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滚落下,她嚎啕大哭,边挥舞着双臂奔跑眼泪边低落下来,泪水模糊了双眼,偏偏这时候小区里人就零零星星几个,只有一个瞎了眼的老人和一条狗,还有个小孩,小孩儿望了自己一眼就钻回楼洞了。
艺沫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麻生,最好在那些坏蛋们抓到自己之前抓紧时间坐上公交车。她这辈子都没有跑这么快过,跑出小区大门口时她回过头看见那些人还对她穷追不舍,他们跑得真快啊,马上就要追上自己了。她刚想准备大喊求救却突然看到了驶过来的公交车。
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万幸月票老老实实躺在她的口袋里。她就像体育课练习百米冲刺时一样,猛冲向了站台。眼镜由于满脸汗珠滑落在了地上,镜片被踩得粉碎,镜架也变形,光荣地牺牲了。
顾不上这么多了,现在最要紧的是保命,她连几路车都没看清就随着人流钻了进去,刷月票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着。
“妈的!我真就靠了!”纹身男一行人气喘吁吁地跑过去看到这一场景浑身的血都凉了。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他们进监狱的结局了。孔雀男甚至都哭了起来。
“我们是不是真的玩完了,是不是啊老大?她绝对报警去了。555......”孔雀男面部都皱在了一起,像斗牛犬一样。
“哭哭哭,就知道哭!大家都过来商量一下”纹身男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那些人说,随后他们围在了一起窃窃私语。
被人群挤着有一丝安全感,她以前最喜欢乘坐的交通工具就是公交车了,在车上,大家各干各的事情,相互之间也不认识。没有歧视,没有嘲讽和冷笑,也没有拳打脚踢。除非真是遇到了熟人。
但心里一直乱乱的堵的难受极了,自己的父亲被杀死,母亲生死未卜,自己也侥幸地死里逃生,突然起来的打击在她心里像一条大蛇久久盘踞着,勒地她喘不过气来。还好她紧紧抓着扶手,要不然又会难堪地跌倒在地上。
这是几路车?眼镜也坏了,她高度近视,在她的视角范围内一片模糊,我要怎么去找麻生?她问自己。
还好有个大叔看到艺沫这一副可怜的样子,他顿时心生怜悯,连忙起身给她让了坐。“小姑娘,你做这里吧,我马上要下车了”他温柔地说。
她向大叔道了谢,随之独自坐在窗前,两眼凝视着远方。眼,已哭得红肿;泪,还在流着。她也没有擦,任由泪流到嘴边,涩涩的;任油泪水打湿自己伤痕累累的心,疼疼的。
“下一站:六道口,请下车的乘客准备”温柔的女声传进了艺沫的耳畔。
已经坐了5站,他们应该不会追来了吧,她想准备下车了。因为她已经做了好长时间了,闷得难受。此时她只想下车透透气。
六道口距离市中心很近,她此时根本无心情逛街,她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慢慢地往前走,步伐极其沉重。
这时身后传来摩托车巨大的嗡鸣声,艺沫回头一看是一个戴着黑头盔的中年人,怎么这身打扮那么眼熟呢?当他摘下头盔的时候艺沫呆住了。此人正是先前那个孔雀男。
“我去!他们居然能追到这里。”她浑身冰凉,然后一头扎进人群中接着狂奔了起来。
依稀地记着小时候在安全教育里说过人多的地方最安全,现在先去商场避一避吧,她对自己说道。
天逐渐地黑了下来,商场附近的人也越来越少,她感觉饿了。但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觉得浑身乏力无比,头脑像灌了铅一般,身体发软,腿肚子甚至还不争气地一直颤抖着,她本身体力就不好,又加上跑得这么远。
“谁来救救我呀”她靠在一棵大树上喘着粗气,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眼眶溢出。此时她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
一声声猫叫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膜,像是一只小奶猫,它叫得让人心疼极了。似乎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她定眼一看,是一只灰色的小猫咪,头上有三道条纹,大大的眼睛黄黄的,温顺而澄亮,宛如宝石一样。它的嘴微微张着,显着单纯又无辜。
“小乖乖,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逃出来的......没有家了吗?”艺沫再也忍不住,无力地跪倒在抱着小奶猫嚎啕大哭,这哭声吸引了来往的好多人,但他们像是在看戏一样,只是把头扭过来看看随后就各忙各的。
哭了不知道多久,她意识自己不能再哭了。艺沫慌忙擦干了眼泪,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冷静了一会儿,她这才想起麻生的家在亦庄桥附近,可是最近的地铁坐到那里都至少需要半个小时,她此时紧张地握着手机,因为她在等他的回话,现在唯一的依靠只有他了。
“come on!come on!麻生同学,你在干什么啊?快看手机啊,”现在她的手机只剩下6%的电量了。放下小猫,艺沫急切地握紧了手机,随后四下张望那些人有没有追过来,可是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到那些人。她顿时松了口气,那小猫就抬头静静地看着她。
“对了”艺沫突然拍了拍脑袋。“为什么我不报警呢?我怎么这么傻?报警就好了。”她安慰自己说。
刚打开电话界面,突然一道黑影笼罩了自己,随后就在原地不动了,随后艺沫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咳,她浑身像触电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