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夏,安京郊区十分寂静。偶有来往的车辆奔驰而过,带动路边的花草树木“簌簌”作响。
一望无际的茂密树林旁一幢英式二层小洋楼伫立在一处平地中。
“哗——”二楼最左边房间的窗户被打开,清冷的月光下一个少女站在窗前。
少女貌美,小小的鹅蛋脸上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暗含秋波其中反射着月光又有几分与世隔绝的距离感。小巧挺翘的鼻子、仿若上了朱丹的软唇凑成了这样一个清冷又明艳的少女。
她打开的是别墅后面的窗,从这往外看便是枝繁叶茂的杨树林,窗前还种着一颗比别墅都高的铁杉树。
铁杉的几处枝丫刚好延展到少女身前一丈远的位置。
“簌簌,簌簌。”
突的,杉树动了几下。
房子旁有个这么大的树林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有可能是松鼠、猫头鹰或者是一条几米长的大蟒蛇。
少女却没有害怕,她抿嘴笑了笑。
“魁叔,这样的把戏都玩了十多年了还以为我会怕啊。”少女看起来清冷声音却软糯。
“嘿嘿。”一个白脸男人突然从树叶中探出身来,一双狭长的狐狸眼中满是笑意,月光下的树影在他脸上摇曳,“小盼盼真是聪明。”
顾盼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眼眸弯弯。
想到什么,顾盼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魁斗眉头皱了起来,坐在树杈上问,“你怎么了?”明明刚刚还在笑的开心呢。
顾盼轻叹一声,“魁叔,明天我就走了。”
魁斗咽了口口水,“走?走去哪啊?”
“去江家,爷爷要把我送到江家去。”顾盼看着魁斗。
“江家?那个全国首富的江家吗?”
顾盼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魁斗抬起右手往前伸了伸想要摸摸顾盼的头却怎么也碰不到顾盼,他尴尬地收回右手道,“江家有什么不好的,他家有钱而且我听说江家掌权人特别年轻,今年才二十几来着……”魁斗挠头想了想,“哦,今年才二十六,长得还特别帅,整个安京能有一大半的女人想嫁给他。”
顾盼把双手放在窗台上,瘪了瘪嘴,“长得帅有什么用,能吃能喝啊。”她叹了口气,眼尾染上一抹桃红眼中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我不想离开爷爷。”
看着悲伤的顾盼,魁斗有些束手无策,他挠了挠下巴上刚冒出来的胡渣,“那你爷爷怎么说的?”半天,他憋出这么一句话。
“我爷爷?我爷爷说现在只有江家能保我,我理解爷爷这么多年他为了我从南搬到北,从东搬到西两年前才找到这么个隐蔽的房子。但,我只要想到明天离开爷爷还是……。”
说着说着,顾盼眼中泪更多了,晶莹的泪水挂在眼角盈盈欲坠。月光下,她就像是易碎的琉璃。
“小盼盼,伤心总是在所难免的,人生就是这样。其实你也就是离开这里而已,想爷爷了你也可以随时回来看他呀。”魁斗神情变得正经起来。
“我知道。”
“好了好了,不要因为这件事伤心了,赶紧回去睡觉吧都几点了。”魁斗催促着顾盼。
顾盼转头看了眼房间中的挂钟,时针停在数字十一与十二之间。
顾盼一把抹掉了眼角的泪珠道,“魁叔,那我睡觉了。”
魁斗点了点头,“去吧去吧。”
顾盼拉上了纱窗,朝魁斗摆了摆手便转身走了几步上了床。
魁斗坐在铁杉的树杈上,一直待到房间中少女睡熟了他才蹑手蹑脚的从树上爬了下来。
他看着顾盼房间的窗户叹了口气随即转身走进了别墅旁茂密的杨树林中。
空中一轮圆月高挂,周边繁星点点,蝉鸣一波接一波的在树林中响起,时不时还有鸟类挥动翅膀的声音。
杨树林深处的一颗百年杨树上,一间竹子做的竹屋跃然于上。
树下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清秀男人。
魁斗看见男人愣了愣,随即走上前去。
“他在里面?”
清秀男人不说话点了点头。
魁斗翻了个白眼。江羡予把他家当成什么了?不经过他允许就带着人来了,眼里还有没有他啊!
这么想着,魁斗顺着爬梯爬了上去。
一打开房门,只见竹屋中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浅灰色西装的男人。
男人翘着二郎腿,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淡漠非常,左眼下一颗浅棕色的泪痣徒增几分妖冶。
“嘿嘿,江总裁大驾光临是有何事啊?”魁斗笑着,眼角鱼尾纹一条接着一条。
江羡予眉头皱了皱瞥开了眼神道,“她最近怎么样?”
魁斗直接坐到了床上,坐姿恣意,“她好得很。不过……”
“不过?”江羡予看向魁斗。
“不过,托江大总裁的福她今天有点,小伤心。”魁斗说完等着江羡予问他为什么盼盼会伤心,结果江羡予就那么看着魁斗,一个字都没说。
魁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因为你明天要把她接走,离开爷爷了她伤心。”
江羡予闻言心中沉思几秒,“顾爷爷,我会把他安排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我知道你的打算,但是小盼盼不知道啊。”
空中安静了下来,江羡予正不悦的看着魁斗。
魁斗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顾盼,顾盼行了吧。”这人,占有欲一如既往的强。
“我知道了。”江羡予站起了身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走了。
屋外,传来细微的声响,许是江羡予爬梯子的响声。
魁斗愣在原地,你知道什么了喂?!
月亮消失在西边,太阳从东边升起,耀眼明媚的阳光普照万物。
因为昨天睡得晚,顾盼今天也起晚了,九点多她才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
洗完漱,她走出房间下了楼。
“爷爷,今天早上吃什么呀?”顾盼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还伸了个懒腰。
然而,下一秒,她却呆住了。
“盼盼,过来,这是江先生。”顾安山朝顾盼招了招手。
顾盼还穿着睡衣,里面是真空的。
她有些慌张,稍稍猫着腰走了过去。
走近了,她才看清沙发上的人。
是个男人,长得十分好看的男人。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一颗妖冶的泪痣仅仅是这两样就足够惊艳,然而男人鼻梁挺拔,朱唇染上似海棠般的红,皮肤白嫩细腻就连睫毛也浓密纤长叫人看了便不由得感叹女娲手艺的精妙。
他不像个男人,样貌精致的倒像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