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趴在沙丘上吃着肉干,通讯器里传来艾莉娜的歌声。
“你有这功夫在这唱歌,不如睡一会,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派人过来。”他一边嚼着肉干一边说。
“这哪里睡得着,刚发现他们黑压压一片冲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死定了,现在满脑子是劫后余生的兴奋感。”艾莉娜说道。
“睡不着就去数沙子。”
他说着,瞄准器上出现了个小亮点。
“那是什么?”他架好步枪对着那个方向,调大倍率仔细看着。
“让我给他来一炮。”艾莉娜完全是兴奋的过了头。
“等一下!别开火!”他看着瞄准器里的画面,那个帝国军官正在用望远镜看着小堡的方向,五官清晰,栗色的头发随着风晃动。
望着正在朝着他这边驶来的飞行梭车他兴奋的说道:“这是我弟弟!”
“什么!”艾莉娜吃惊的喊声从通话器里传了出来:“你打算怎么办?杀了他吗?放他过去?”
“当然是拦下来聊聊了。”
说着他扣下了扳机,子弹准确无误的击中了车子的引擎。
看着眼前在沙地上翻滚的车子,他头上冒出汗来。
“你是打算杀了他的,是吧!?”艾莉娜的声音里带着责备,“我觉得你弟弟需要医生。”
站在坡上,看着几米开外的梭车旁正趴在地上干呕的弟弟,他的心里激动与酸楚掺杂在一起,那是寻亲的本能的激动,与对命运不公的酸楚。
看着丢掉枪的弟弟,他还是决定与其相认,他脱下头盔说:“你好,阿尔冯斯·埃里克。”
弟弟瞪大了眼睛,满脸无法置信的表情,“你好,我是阿尔冯斯,请问你…”
“看到这张脸,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他说道。
“是,我能猜到,但是我还是无法相信,或者说无法接受。”弟弟呢喃道。
他掏出那张文件递了过去问道:“你的同仁怎么样了?”
“他应该只是晕过去了,”弟弟接过文件,看着上面那鲜红的婴儿脚印激动的浑身哆嗦:“这该死的命运,这该死的命运。”
“没关系的阿尔冯斯,我们只是阵营不同。”他在沙丘上坐了下来,拍了拍旁边,示意弟弟也坐下来。
“我不是担心阵营问题,只是觉得无法完成母亲的嘱托感到很沮丧。”弟弟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
“我这次来除了完成帝国派给我的任务以外,就是来找你的,现在我找到了你,却无法将你带回母亲身边。”弟弟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文件,连同他那张一起递了过来。
“那你把这个带回去,一会我再写一封信。”说着他将自己那份出生证明递了过去,将弟弟那份装进兜里,“你这份给我留作纪念吧。”
一阵均匀的突突突突的声传了过来,他戴好头盔起身望去,发现不远处艾莉娜正驾着一辆残破的飞行摩托朝这边驶来,不一会就来到了他俩的面前。
艾莉娜摘下头盔望着眼前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像是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事物。
“啊,艾莉娜,这是我弟弟阿尔冯斯,阿尔冯斯,这是我…唔…妹妹艾莉娜。”他对着两位互相介绍着。
艾莉娜在听到妹妹这个词的时候眉毛抽动了一下,跟阿尔冯斯打过招呼之后走向梭车,去查看杨的情况去了。
“哥,她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吧。”弟弟说道。
他们二人再次席地而坐,他说道:“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你看咱干的都是出生入死的活,也不好做一些不负责任的决定,哎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弟弟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照片,“她叫戴丽娜,是拉鲁子爵的小女儿。”
“这个给你留着,这是我们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弟弟说着又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他。
“哇,伯母这头栗色的长发好漂亮。”背后传来艾莉娜的惊叹声。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他问着身后的艾莉娜。
“刚过来,我想问问你那个军官怎么办,他只是晕过去了,我估计就快醒了,是不是…?”艾莉娜做了一个杀掉的手势。
他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吧,你给他来一针镇定剂,让他多睡一会,完事你赶快回你的小堡,艾培达的援军随时可能会到。”
“哪还有什么援军,你们歼灭的是他们的王牌机动部队。”弟弟指着那堆冒着烟的残骸说道。
“怪不得装备这么精良,连沙虫都不是对手。”他摸着头盔上那道被击中的痕迹说。
“你们怎么做到的,也不像是有大部队在这周围的样子。”弟弟站起来四处望了望。
“就我们俩。”说着他指了指正在给杨下药的艾莉娜,将刚才的战斗经过讲给弟弟听。
“不可思议,信息素的使用和作战的部署是关键,她可真是一名优秀的前线指挥官。”弟弟一向以优秀指挥官自居,这场战斗令他大开眼界。
“今天是她第一次参加战斗,她平时只待在实验室搞些奇怪的东西。”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块肉干撕开递了过去。
二人开始了天马行空的畅谈,从三年战局谈到帝国的衰弱,从多萨斯星的反抗军谈到星省的独立,从地面上的战局推进谈到太空中的战舰的部署。
多萨斯橘红色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冒了个头,爱德华将写好的信交给阿尔冯斯。
“阿尔冯斯,代我向母亲和父亲问好。”他握了握弟弟的手。
“哥,你要保重,聊了一夜,我觉得你的大局观非常适合做一名指挥官。”弟弟望着他逐渐松开的手,显得十分不舍。
“快走吧,趁着我们还没有能力将星港合围。”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望着弟弟跳上了勉强修好的帝国运兵车,他挥了挥手说道:“再见!阿尔冯斯·埃里克!”
弟弟将手伸出车窗外喊道:“再见!爱德华·艾力克!”
“还会再相见吗?”艾莉娜问道。
“肯定会的!有个这么优秀的弟弟真是一件令人自豪的事。”他望着弟弟的越开越远车注视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