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在混沌未开之时,有大能者以身为斧破碎黑暗,从此便有了天地山川飞鸟走兽。大能者虽死,其魂不灭化为一无形无象无声无色之物,得此物便可执天下牛耳,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然此物有灵寻踪难觅,上古至今鲜有人发现,有好事者狂言曾亲眼目睹此物遁去,为其取名:遁去的一!
“青山悠悠,白云迢迢。”听着孩童咿咿呀呀的读书声,老谭摇头晃脑着半天吟出一句。老谭穿着一身布衣,戴着一顶小小毡帽,倒是有几分儒生相,可惜没个功名,老了老了还是个秀才。不过在这侍郎村,秀才的身份,还是能让他有个一亩三分地虽不大富大贵,衣暖饭饱总还是没问题的。
“今日课毕,诸生有疑问可提。”老谭严肃道,“先生,我有疑问!”,老谭望向,只见一个身上打满补丁的孩童缓缓起身。老谭略一皱眉,余光一扫看见男孩破的漏脚趾的布鞋,心中嗟叹。“陈阳请讲。”,男孩稚嫩的脸上显现出认真的神采,开口说道:“先生今日所授孟子所云大丈夫,学生有一事不解。”
“哦?”老谭来了兴趣,他想知道陈阳小小年纪会对大丈夫有何意义。“孟子所言后半句是谓要饱经磨难,意志坚定方能成为大丈夫,此乃正道自无疑义,但学生不解前半句,是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之义,难道我们成为大丈夫都只能靠上天授予吗?”老谭一时语塞,说来惭愧读书至此,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容我三思,明日答复。”老谭点头示意其坐下,眼神里已然带上几分赞许。
“切,书呆子一个。”角落里,一精瘦男孩面露鄙夷望着陈阳小声私语着,“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穿着破烂如此何谈其他。”男孩名叫于东,住在村东头地主老于家的宝贝儿子,娇生惯养自是目空一切。于东低头看看自己的华贵衣裳,愈发不屑。
“诸生还有疑问否?”老谭开口询问道,摇头看向四周,“即无疑问,可自行离去”。孩童们哗啦啦站起身鞠了一躬,纷纷离去。“唉,若不是陈阳父母当年…这小小侍郎村怕早已不存在了吧。”老谭回忆往事,颇有感叹“可人们都太健忘了啊这才几年便如此对待陈阳,可悲可叹。”在侍郎村执教这几年,老谭看着陈阳的衣裳…愈发破烂。
夜色将深,村西头的一间小屋里,陈阳正在劈柴。与其说这是间屋子,倒不如说是牛棚,四周的墙壁早已是破损不堪,好在头上的瓦顶还能给陈阳遮挡些风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陈阳一边劈柴一边背诵今日所学课文,他深刻明白,自从三岁那年父母突然离他而去,他便什么都没有了。他恨过,哭过,被别的小孩嘲笑过,苦难的生活使这个8岁的孩童异常的坚韧。外人看来,陈阳小小年纪自立自强,性格还很开朗十分难得,可谁人又能知道藏在这开朗外表下的那一颗孤独的渴望被人关爱的心呢?“哐哐哐”一阵锣声传来,陈阳放下手中木斧,走出家门。
一长须白发老者拿着被搽的锃亮的锣,正卖力地敲打,原来是村长楚哲。见众人都已出来,楚晢开口说道:“奉明皇恩典,明日每年一度的武力测试,参与年龄从10岁下调至8岁,满足条件的孩童均可参加”,说罢,楚晢准备离开,从村东头到村西头都通知一遍着实有些难为年逾八旬的楚晢了。“村长爷爷!”楚晢听到有人喊他,回眼望去,是陈阳。望着陈阳满是补丁的衣服和残破不堪的家,楚晢感到愤恨。明明村里每年都给旁边这几户人家打过招呼给了补贴让他们照顾一下陈阳,可终究…唉,人心难测啊!楚晢腹诽,但脸上仍挂着和蔼的笑容朝陈阳家里走去,对这个命运可怜又谦虚有礼貌的孩子,楚哲很有好感。
楚晢轻咳几声推开陈旧的大门,望着满地的柴火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生生吞了下去。“村长爷爷,我想知道明天的武力测试我可不可以参加?”陈阳明白他要想活下去在这以武为尊的世道下,明天的测试他非去不可。“孩子,你当然可以去了”楚晢苍老的脸颊上仍挂着和蔼的笑容“好的,谢谢爷爷,再见爷爷!”陈阳很高兴,送走楚晢后,卖力地比了比身上几块小小的腱子肉,伴随着自己清脆的背书声奋力劈起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