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晚来临时,没有一盏路灯可以照亮黑夜,但每一盏路灯下都是一个迟归人的归宿。
“总长,新型梦境实验已经覆盖全世界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地区。其中华夏,北美,北欧已经实现全覆盖。”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一个身材高大的有着明显西方面孔的男人正半弯下腰对着一个看不清的黑影汇报着什么。隔了一会儿后那黑影中传来一阵沙哑年迈的声音,那声音如同砂纸在摩擦坚石的声音似的。更惊奇的是,那声音在说的竟然是华夏语。
“嗯~把沉睡时间流速调到八百年,并分批苏醒。我们要尽可能把梦境中的世界打造的如同现实一般。自从梦境科技研发出来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实现世界范围影响。此次计划不可有一丝一毫的纰漏。”
那黑影中的声音虽然沙哑年迈,但却透漏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威严。西方男人微微低头侧身消失在黑暗中,等到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黑暗中,那阴影中的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要怪我,或者要怪就怪我一个就好了。这世界上总要有人去做那所谓的恶人,因为,恶人不能以英雄的姿态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沙哑的声音中透出万种悲凉,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最后消失于虚无。
“林言,你说我们也会有新的爸爸妈妈吗?”
“我也不知道”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爸爸妈妈呀”
“这个嘛,我觉得只要能供我读书上学就好啦。钱我长大了会自己赚”当黑暗充斥着我的世界,那些点点滴滴那些说不上多么深刻却会一直停留在我脑海里的回忆。
记忆里的那个小女孩叫什么?我记不清了,好像还记得,她后来被领养了,去了一个看起来很有文化的家庭。我好像记得,那是一个傍晚,夕阳很红。只有我没去送她,我躲在角落里抽泣着,不敢出去。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我的名字,我已经二十年没有见过她了。早就已经认不出了吧。
“林言,如果以后长大了,你赚了好多好多钱,你可不可以来找到我,给我带好多好多的棒棒糖。只要棒棒糖就好。”
那个印象里,整天叼着一个棒棒糖的小女孩还会记得我嘛。还会记得在每一个盛夏,那个推动着她的秋千,陪她看着夕阳的我嘛。
黑暗如同泥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我仍然在无尽的黑暗中慢慢陷落,我不知我将去往何处,也不知我将归于何方。
忽然,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仿佛出现了一点光亮,或者说那是一个白色的点。不知在黑暗中沉寂了多久的我已经不敢说那究竟能不能称之为光了。
“那是什么,是新世界的大门嘛。新世界又是什么,是地狱还是天堂。又或者,那有没有可能是我本来的世界,而我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我在心里默默的想着,我不知道我是否睁着眼,因为那黑暗让我分不清一切。
那个白点不断放大,渐渐的,它已经在我眼前光亮如同白日一样。我仿佛在那一轮“白日”中看到了一点绿色。是我的幻觉嘛?还是那真的是一个新的世界呢。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了,就好像,我又要去做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很长的梦。
“他还没醒吗?”
“没呢,这都一个多星期了,他还醒的过来吗”
“至少到现在他的生命体征还是正常的,尽力去救救吧。”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耳边开始模糊的出现了这样的声音。我努力的睁开眼,刺眼的白光晃得我的眼睛一阵刺痛。稍微适应一点以后我再一次尝试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地狱的景色,更不是我熟悉的环境。哦不,也挺熟悉的。出现在我眼中的赫然是一片白色格子的天花板以及一个形状及其古怪的......点滴瓶?
那一瞬间我自己都怀疑我自己的想法了,因为我自己也是在说服不了我自己那是一个点滴瓶。我该怎么去形容它的形状呢,它的形状大概是一个,我小时候看过的一个捉小精灵的动画片了里那个大嘴花的样子!不,更准确的说应该叫口呆花。就是口朝下上边那个位置有一个绿色的吊环,乍一看还真跟那个口呆花九成相似。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不远处似乎传来了一阵木门转动的声音。因为现在城市里绝大多数都是那种金属防盗门,噪音小密度大,所以这种声音我确实很长时间没听到过了,但我却不应该听错,因为小时候的福利院全部都是那种很厚重的木门,那时候每到核桃成熟的时候我们这些孩子就聚在一起用门夹核桃,所以这种木门转动的声音我心里清楚的很。我立马重新闭上眼睛,现在什么情况我都没搞懂,我还不至于傻白甜到敌我不分的情况下就急着暴露自己。
其实,当听到木门转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无论我究竟在哪里我都不可能还在我之前的地方了,所以现在我无论遭遇什么都应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并且,我可以完全肯定,这绝不是做梦。我的手臂连着针的地方传来的疼痛,我的心跳声,我刚睁开眼时被光闪到的感觉,这些感觉绝不是梦里会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