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鱼鳞铠甲的金属板儿彼此碰撞,这两天的成京并不是平静,燕王的冬狩迫在眉睫,造就了成京里鹤唳华亭。
赵金刚坐在椅子上看也不看,头也不抬就说道:“今天的第五次调动了,城门卫里许多人都有了调动,在皇宫的一些暗侍说,宫里的有些侍卫也面生了。”
顾言托腮坐在赵金刚后面说:“要行动了吗?”
“看样子是。”
顾言望着窗户处,又低头看着那块的骨头,总感觉这骨头有莫名的魅力,自己溢不住想看着它。
“想什么呢?”
声音娇滴滴的从一旁响起。
顾言长叹一声。
又是她。
那个心魔,真是想甩都甩不掉。
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又再一次出现了,穿着一身血红的衣袍,古灵精怪小脑袋,娇滴滴且又妩媚的说道。
顾言没有抬头说道:“你又要干什么。”
“哎呦喂,你竟然还没有入魔,还挺能抗的。”她看着顾言还有意识且清澈的眼神,惊讶地说道。
“我当你是夸我吧。”
顾言边说着,手中汇聚一个白色的光球,像是在例行公事,随便一掷便打在了其身上,她开始慢慢消散,但下一刻换了一身甲胄坐在了她的一旁。
“我是无敌大将军顾不上,公若不弃,言……”
看着满是中二病的她,顾言又挥手一抬,从脖子处斩去,她像是那灰尘,在阳光之下开始消散。
“剑来!”
还没有等顾言舒展片刻,一身古装加长发,手中的剑到处乱刺,在她周边动来动去,又微风四起,吹的她是道风仙骨,与世无双。
顾言一言难尽摸着脑袋,不再去理会。
“看不着弹着点就对了,前面是一片洼地……”
“霍霍、霍霍、霍霍霍,顾前顾后,顾左顾右……”
“有些人血里有风,注定要一生漂泊。”
她含泪水,各种不同风格的换衣和说话,让一旁的顾言忍无可忍,猛的一拍桌子:“够啦!”
她先是一愣,后是退到屏风后面,久久不见其影。
顾言以为不会再出现了,却不知,那鬼魅的身影,从那红纱后面慢慢走出来,红色的薄纱之下,竟是那黑丝。
婀娜的红纱少女妩媚笑着,梨涡轻旋,望着这风骚入骨,却古灵精怪的自己,顾言突然发现不认识自己了。
顾言肃然道:“乱我道心!”
她原本以为顾言会撇过头去,却不曾想顾言,单手托腮,望着自己上下下下,丝毫不用避讳。
她妩媚的笑道:“好看吗?”
“我都不知道,我会这么妩媚多姿。”顾言眼眯着,给自己倒了一盏茶,自己喝了起来。
她女儿姿态,缓缓走来,顾言看着她突然来说道:“会跳舞吗?”
她:???
“看你也不会跳舞,那就给我弹个琴吧!”
顾言大手一挥没有给她反转的余地。
她先是微微一愣,脸上又是笑了笑。
她先是行了一个礼,后又妩媚笑道:“那就依小姐可言,弹琴去。弹什么曲子,是我的说吗?”
说完便咬了一下嘴唇。
这声音甜腻到滴蜜。
让顾言都一愣的,不由的打寒颤,我什么时候这么恶心了。
“那我要开始了。”
她吐吐小舌头,拿出藏着的古琴,转弦拨轴三两声,音调便是慢慢出来了。
这是一首凉凉的琴曲。
她一边弄弦,一边暗送秋水,目光挑逗着,不管顾言目光望向何处,总是能在睁眼的那一刻看见她,她媚眼如丝,也看着自己。
顾言望着她,却发现那一块骨头挂在她的脖颈处,顾言望着她渐渐地望着哪里都是骨头,正当看着入迷的时候。
她突然说道:“这块骨头好看吗?”
顾言没有说话,她缓缓走进,顾言看着脖颈处的骨头越来越近,心中止不住的异样出现。
她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顾言已经没有了意识,脑海之中乱哄哄的一片,她轻轻吹度的风,吹的顾言耳朵痒痒的。
顾言眼神逐渐迷离,她也有一丝得意,慢慢地低头双手扶摸着顾言脸庞,缓缓靠近,只在那快要吻上的那一刻,顾言像是听到天上一束光芒敲击自己的脑袋,剧烈的疼痛让她,猛然的睁眼。
面前的她,哪还是自己曾经的模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身上流淌着血,还有虫在爬着,身上诡异的黑影想将她给吞噬,顾言看着,谁说站在地府就是阎王。
顾言看着面前如此恶心的她,双手汇聚光芒,对着面前的她就是一砸。
“啊!”
顾言粗喘着重气,看着面前手握着骨头,将骨头直接抛下,这块骨头不对劲,看着骨头似乎有什么魔力,顾言想都没有想,手中的光辉汇聚对其就是一指,骨头瞬间破碎,骨头破碎之后,哪里还是骨头,只是了一个铁矿石度成的颜色和骨头相像的东西罢了。
“怎…怎么了?”赵金刚发现了哪里不对,连忙赶过去,说道。
“没事?”顾言气喘吁吁,对着赵金刚摆了摆手。
看着她的模样,要是她没事也连不上去,赵金刚看着地上的小物件,慢慢走过去蹲下并拿在手中查看。
“铁矿石!”赵金刚面露迟疑,这个铁矿石应该在哪里见到过,看着顾言道:“不知道你见没有留意过,在你在荒原的时候,也就是你进入的那个大洞,就有这种铁矿石,这种铁矿石性能不是很稳定,如果用来制铁器的话,融出来的铁剑,可以说一碰就碎,但这种石头和稳性的水结合在一起后,便坚不可摧,你从哪里得到的。”
“南宁王府!”顾言感觉到浑身无力,说着的同时并指了指地图上的那个小房间。
顾言身上感觉到越发的寒冷,像是寒症并发,只要每一次见到那个心魔,过去那个心魔突然出现,身上的寒症一次比一次要发的快。
赵金刚瞳孔一紧,看着顾言的模样就知道应该要做什么了,从床上拿了两批被子,又从后面的柜台拿出几瓶酒,并将房间里的地笼子你的火调到了最高,等着温度缓缓上来。
赵金刚已是满头大汗,但顾言披着厚厚的被子,喝着浓稠的烈酒,又靠着地笼子,但头上依旧没有大汗。
最后连赵金刚都差一点热的挺不过去,便直接出去了,凉风吹拂,差一点就中暑了,赵金刚深呼吸的喘气,便直接走了下去,出了西陵驿站。
……
……
南宁王府之中,处处风声鹤唳,所有的护卫都身着不同程度的软甲甲胄,以方便看清楚他的职务和部署。
大厅中央之内,早没了曾经儒雅风华的样子,四周长枪围立,皇城堪舆图横挂,满是战场肃杀的场景和气氛,刀不离手,甲不离身成了这王府之中,所有人第一件事。
南宁王身穿甲胄,腰挎着横刀,身后又有几个校尉将军跟随,气派很足,现在的他手握着皇城兵权,可随时调动这城里十万禁军其中的三万及冬狩猎的五万地方军,和拱卫皇城骑兵三万,如今兵权在握,世千也春风得意。
富丽堂皇的战甲,加上他自己也不会修行,走路过来既厚重,又笨拙,后面的校尉将军虽是面无表情,但心中也知道个大概,上战场也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世千在堂前坐着部署,其实大部分都是林东江规划好的,就直等那些校尉将军士卒去完成。
世千稳坐在高堂,看着那已经燃半的柱香后,对着一旁的手下轻轻点头,那士兵也很快的领悟,拿上两个红蓝锦旗,就大步快速跑了出去。
片刻后。
成京城里。
两千精兵,连同元胜堂四海帮在内的十五名高手,已经包住了那宅院。他们腰间有长剑,手中持着长弓,重弩,甚至还准备了火油...
又包围了三四圈的精兵,他不相信还有人能跑出来。
虽然建筑群之间巷道纵横而杂乱,但并不耽误他们什么,手中的部队,都是野战的精锐,就算是他们能乱跑,也可以用火,但一用火,虽然说能将其给控制,但自己人也绝对会不同程度的受伤,万不得已绝不会用。
为首的将军,心中多少已经了然,但为了南宁王,也不可多选。
四周静寂无声,远处还有些稀稀疏疏的闹市叫卖声,里面的争吵声不断,全然没有发现外面的安静。
他们这些所有人都凭借着南宁王的话,来此协调,可他们千等万等,都没有发现这里的问题,也没有等到南宁王的到来。
在等着南宁王的同时,一个人不经意间的大吵,双方开始激烈的吵架,这些天的打架斗殴,已然让所有人都十分气愤,所以随意的挑拨,也让他们激烈不止。
随着远方高塔之上一个红色令旗的挥动,将军猛然的挥动手臂,有条不紊地发布号令,所有人按计划向房间内发起进攻,三轮重弩发射后,一阵血雨腥风在此展开。
与此同时。
不仅仅是这里的住宅,还包括远处漕运,各处的粮仓,库房,地下钱庄,青楼等等,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士兵撕杀。
对于官兵绞杀之事,城中的百姓也不见怪,毕竟那些抄家的时候场面,他们也是见过的,所有人都在开窗观看,在人手指手评论又是谁的家被抄时。
一波箭雨,飞快的落在不远处京兆衙门的上面,开窗观看的百姓都愣住了,只在下一刻,数千名手持腰刀长枪,长弓,穿着黑色铠甲,臂寄红巾的的他们冲了进去,将京兆府的所有守戍官兵残杀殆尽。
成京城里的高官显贵早被林东江整理成册,能归顺南宁王府的列了一个册,不能归属而死扛到底的也立了一个册,中立也有一个册。
而刚才的京兆府就是死扛到底的那位,所以南宁王一开始,也省的争辩和拉拢了,直接就是屠杀。
满城的烽火狼烟,哭喊不止,四处关隘又驻扎起的士兵,皇宫外,又被一些官兵围的水泄不通,北华门外三万铁骑进入城里,踏踏作响的马蹄声。
上到官员,下到居民。
都同一时间想到了一点,兵乱!
与城外相比。
南宁王府到表现的安静了起来。
外院的墙是一片寂静,但里边却是火光冲天,每一个人持着火把,南宁王坐在席位上,望着下面整装待发的众人。
南宁王府里赫然成了一个军事堡垒,两千多名身着甲胄的军人,令行禁止,这是他十年来养士与此的结果。
世千缓缓起身,对着一旁来监督自己的苏公公,微微一笑,苏公公点了点头,并示意他说下去,世千紧紧握着腰刀,对着下面的一众人喊道:“昔燕王立国,三百余年,本是吏治清明,奈何如今的皇上,宠幸奸妄,重用内侍,意欲封王,乃祖有不公,天不可能无意,本王在此清君侧……
本王现在也不废话了,不愿屈居别人之下,不愿意就在王府之中只任着六品官的,那就随我入宫,从龙入宫,现在,开辟这条血路,开辟新的盛世!”
苏公公将喝下的茶,吐了出来,全身都在颤抖不止,以为是什么战前动员的话,不曾想,竟是造反谋逆,颤声道:“王爷,这是为何啊!”
世千没有理他,随手一挥,就苏公公整个人按跪在地上,世千缓缓抽出腰刀,对着下面人就是一众说:“杀贼就在此刻,今天就先拿你祭旗……”
……
皇城之中虽有八万禁卫,又依仗着皇宫墙高厚重,普通的重箭也无法轻易的穿透,所有人都在以为着南宁王必输时,却不得知,四城内的城门,被一波又一波的将军给缓缓打开,八万禁卫有一半儿以上的将军校尉,都被南宁王所拉拢,得益于这些年来的重金诱惑。
正当前方线报有序传来,南宁王看着上面的内容而洋洋得意时,一个穿着甲胄的人飞快,落入这两千人的方阵之中。
看着门前那虚晃晃的身影。
世千竟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