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明殿的两位阵师出去后,营帐附近的防御阵就没了人定期检查,连同附近的巡逻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被早早的解决。
一至于,敌人都摸到家门口了,才发现箭抵在自己的脑门上,但也为时已晚,四处惊现的敌人,和营帐里的光明殿众人杀成了一片。
四周火光不断,连着神辉的光芒,搁置十几里地也能看的真切。
光明殿的营帐驻地,西面是湖,东面是山,南部是连着的森林,湖面早已结冰,千防万防,就是没有想到,敌人从湖面上滑了过了。
湖面早已结冰,但鹅毛大雪仍然不肯罢休地泼下,一片白茫茫的大地,顾言甩了甩头,站起身,手往下摸着,想喝了口温酒暖暖身子,可发现酒囊破了大洞,也没有,只是随后嘀咕了一声“真是冷啊!”
顾言转而望向湖对面的唤无余,曾经受万人敬仰的西陵神官,如今成了这般模样,顾言无论是待在光明圣殿,还是幽阁,对于哪些穷其一生孜孜不倦追求昊天正道的哪些光明殿老人,还是追求虚无缥缈无上天道的老师,对于顾言来说,不懂,也不想懂。
所以顾言每一次对传承已千年的光明殿,及老师浦口婆心的教导时,顾言总是走神开小差,老师最后就会敲她的头,以前总说老师纯粹无比,知识如海,可每一次顾言都感觉他很心眼小,还记仇。
可现在顾言又不觉得了,如果老师回去能在教她什么东西,自己绝对不会走神,而且绝对听他的话。
看着那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剑,顾言知道就算是拼尽全力,估计他也不会怎么样,反倒是自己就惨了,可能永远回不到西陵了,也不可能大仇得报了。
“你暗中偷袭,不公平!”
顾言大声的喊道,让湖对面的唤无余微微一愣,他又四处相望,怀疑是不是有陷阱,想望过去,低头又笑了起来。
唤无余是入魔了不假,但依旧是昊天的信奉者,从未改变,从小接入西陵被当成下一任天谕神座培养的他,可他的入魔辜负了很多人,唤无余想着公平,总想着那里不对,想着去荒原历练时,被人出卖,大雪天走了七天六夜,那一刻唤无余彻底恼火的说道。
“公平,谁都可以说,就你不行!”
顾言不解道:“为何我说不得。”
唤无余冷声道:“西陵多少个道门神官,就是毁在这里,公平,对于那些身负气运者来说,公平就是不公平,神座一句话,可以让无数的人心甘情愿的送命,公平,是强大时候你所说的公平才对。”
顾言无言以对,下意识的喝了口酒,可也没有喝到,随后撇嘴说道:“身负气运者,本来就是,就是……”
顾言还是没有说出最后一句话,唤无余望着她又缓缓说道。
“我自认我不是气运者,如今西陵掌教,还有坐在裁决神座上,那个无能之辈,也不是,更不可能,想着光明大神官被关了幽阁多少年了,也不见光明殿如何衰弱,就可以看到他们的无能。”
“还有你,九年了,九年不惑,你的老师有你这样的徒弟,也只能说你的老师如此的耐性,要我是你师傅,我早就一巴掌把你踢出去了,九年,你就一点看不破这禁锢吗?九年,你就一点没有感悟洞玄的想法吗?”
顾言听着干脆闭目养神。
一旁的赵金刚看着湖对面的自言自语的唤无余有些迷茫。
这时一道白虹掠湖而出。
落于顾言不远的地方。
黑袍唤无余惊现在她的面前,也第一次抽出一把剑。
此剑很短,通体青紫,快速的刺了过来,让赵金刚没有反应过来,也让顾言也微微一愣,你们剑客都喜欢这么突然袭击吗?这么久以来几乎每一个都是这样的。
顾言愣是一愣,随后昊天神辉大发光明,但唤无余并没有就此罢休,一个转身,短剑,卷起千层雪,同时又挑起了那把之前散落在地上的长剑。
一短一长,长防短攻,一瞬间就算有昊天神辉护身的顾言,也不断的退后。
那一袭黑袍,剑剑冷冽,连同地上树木,都被劈散出近百道触目惊人的巨大凹槽。
风雪乱人眼。
眼杵着顾言有些吃力的样子,赵金刚连忙加入了进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进去了那一刻,身上的袍子,手,脸都被剑气所伤,至此无法靠近半步。
风雪骤停,唤无余卷起的千层雪,在这片土地上出现了一个偌大的不规圆柱,透过薄薄的冰片,可以看见两个人的身影。
“我压境和你打,也不见得你有多少反击,束手就擒吧!”唤无余反握长剑顶在下巴不远处,短剑放于腰旁,看着顾言气喘吁吁的样子,及那流血的左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束手就擒,你要活的我,干嘛?”顾言扯下衣服的一角,就将左手乱缠起,寒风刺骨,顾言也感觉不到疼。
抱着三把剑赶过来的刘正初动作僵住,直勾勾望着冰柱中两个身影,呢喃说了一句:“好厉害啊!这才是大修行者。”
“什么大修行者,把剑给我。”赵金刚直接把剑抢了过来,三柄依次抛出,捅破薄冰,划出一道道玄妙弧线,直插顾言身前雪地。
顾言眼瞧着唤无余不动,便将面前那柄剑长剑缓缓握着,正要拔起时,唤无余以惊人的速度,斜挎着剑,黑影掠出。
顾言前脚才踏入,顾言就感觉到他那把柄剑,自己躲无可躲,
顾言琢磨了一下,低声咒骂一句,光辉汇聚,脸色苍白看着那抹黑影,要是说卷起千堆雪,顾言自认为做不到,但要余有衣角还是能留下的。
顾言轻轻挥动,手上的光芒如影而行,倾斜疾行的那一袭黑袍,直接掠过。
一道白光掠出,围在周围的薄冰,开始破碎,一刹那,四分五裂,落于地上,包括四周到处都是。
前脚薄冰破碎,后脚山上的雪也有相落,不仅如此,整座湖面也开始晃荡起来,似有鱼儿破冰而出,看得唤无余神情恍惚。
唤无余和顾言各背过,离不过数十步,唤无余看着已经断成两半的长剑,他有些不解,天谕院授课驳杂,各种五境者,及破五境者,才可能有如此大能,但眼前诡谲奇景,唤无余不相信是不惑可及,连见惯了真正大修行者的赵金刚都紧皱眉头,想不透其中缘由。
刘正初琢磨了一下,低头看着,也看不出来,只好问赵金刚,可惜他不理自己。
……
……
西陵桃山,桃花遍山连夜,不仅仅是为了美观,更是为了这西陵桃花阵,数百里桃花阵,虽然不是西陵仪仗,但桃花是却是西陵的象征,是西陵的脸面与尊严,但有一位老人却让这西陵颜面扫地,直接斩断所有。
因此,整整二十年,桃山上再无一片桃花盛开。
一身红衣,缓缓走在桃林里,与现在桃花的景象,到也不是相容。
红衣晃晃悠悠走了数十步,看着不远处与桃林格格不入的枫树,才停了些脚步。
天启六年,与顾言埋的这个枫树苗,如今也算是亭亭玉立。
红衣慢慢走去,嘴上念叨着,“她过的怎么样。”
又走了数十步,随意扫视那里几眼,叶红鱼脸上表情虽然平静如常,心情却有些惊愕,叶红鱼又不确定,摸着石头上,被刀剑劈的满是凹槽的石头。
叶红鱼眉头微挑,将手中的剑抽了出来,不是刀剑劈得凹槽,那是什么。
叶红鱼快速走过这片石林,每一块石头上都有数不尽的刀剑划砍的凹槽,有新的,有旧的。
叶红鱼走过,心中满是惊心动魄,想着这些年来,顾言常年在此,而自己却不知道分毫,只是这样的毅力太大了,她是怎么撑下去的。
叶红鱼想着,看着远处的发呆似乎想起了什么,飞快的奔向顾言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