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这里的马匪越来越多。
原本安居乐业的村庄,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也有这么惧怕,惧怕这百里一处马匪。
天启六年,大唐与燕国开战,对长期吃不饱饭的燕国人来说,与谁打也不关他们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燕国的王爷一个来到这里,也许他们不知道他是王爷,王爷鼓动他们,让他们离开这里,去燕国,他们很懵懂,也不知道为什么身在燕国,为何还要去燕国。
直到他们离开河西一带大片沃土后,才知道,为平息了唐人的怒火,燕国放弃了这一切,放弃了他们世世代代所养他们的土地与的燕国。
这群村民来到这里后,像河西一样,建村纳税,没有一丝拖拉,没有一次拖欠,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在一次大灾后,村门接纳了一群人,与其说接纳,那倒不如说是被迫。
“我们交皇粮天经地义,你们算是哪根葱。”一精壮男子说道。
人群中一个人缓缓走了过去,看上去很老实的一种农村老汉,然而下一秒,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所有人看愣了,下一秒后,村庄里的所有人,都抄起农具,将他们缓缓围住。
其中的一个中年男人像是变戏法般,身上周围出现了青色的气浪和气浪带来的威压,所有人都跪倒在一起。
“起来!”中年男人和蔼的笑容,并示意他起来。
跪在面前的人,惊恐的看着他,并缓缓起身,可下一秒人头落地。
鲜血淋落到地上,所有的村民都惊恐大叫了起来,都在争相地逃跑,可是当中年男子青色的气浪夹杂着声音又再次响起的时候,所有人又跪到在地上。
中年男人又对着跪地的一个人说道:“起来,站起来!”
一个村民,支支吾吾,害怕极了,在男人的和蔼的目光下,又缓缓起来,下一秒,如之前的两个村民一模一样,死不瞑目,倒在了地上。
中年男子又望望他们,看着他们四处抖动的双腿,连跪着都不一定跪好的人,就像一只狼在看着一群羊,随意宰杀。
“都起来来!”中年男子和上次一样和蔼的目光缓缓说道。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起来了。
看着他们一动不敢动的他们,中年男子哈哈大笑,又说道:“这就对了,你们应该都跪着。”
他们一群人抢走了交县里给税粮,余下的村民,将三个尸体全都安葬后,族长和村长又商议后,重新筹了一次税粮,交上去的同时,也祈求县里的官兵来剿匪。
税粮交上去后,所有人在村门口等着官兵,也等着他们一辈子的希望,可惜县里只给了一句话,人手不够,来年剿匪。
这一句话,深深的印在了他们的脑海,这一等就是六年,年年盼王师,可是年年不得见,除了每年都要交纳给马匪的粮食外,还有数不尽的苛捐杂税。
活不下去了,几个村子一合计,一次暴动开始了,马匪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暗中击破,就这样,以屠了两个村子为代价,这一场荒唐闹剧结束了,所有人都再也没有说过这些话。
三天前,十几个马匪拖着一个尸体来到了这里,说:如果这个尸体在这里没有挂满一个月,少一天就杀十个人,落地也算一天。
村民看着这个尸体,他不是尸体,就像看着像自己的命一样重,他们可以丢命,但绝对不可以丢它。
这些村民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在这个世界,夹缝求生,似乎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人的眼睛本来是黑的,心是红的,可是眼睛红的时候,心就黑了。
尸体被放下来后,顾言不想看,可最后还是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顾言悬着的心又放松了下来。
只是身形衣服一样,但不是她,可她又在那里呢?
顾言扪心自问,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正当顾言木讷时,大批的神官道人,燕国的铁骑从南方,纷纷赶至,将村庄围了一层又一层,也将顾言的位置众星拱月了起来,跪着的人又陷入惊慌。
顾言眼中无神,正准备离开时,却瞧见哪些人村民死死看着他们,看着那具尸体,眼中的泪水打湿了他们的眼框,为首的一个老人不时的磕头,像在乞求,但更多的是害怕。
“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起来,尸体是裁决司的人,必须带回去安葬。”赵金刚雷厉风行的说道。
“金刚神官,无论我们怎么说他们都不起来,他们还说愿意花些钱,要那一具尸体。”那位神官缓缓说道。
“我真是奇了怪了,这是什么习俗。”赵金刚没有点名,说着眼神又望着一旁的燕国将军道。
“顾言神官,金刚神官,要不属下去劝一劝?”一旁的燕国将军一点就明,对着他们缓缓说道。
“不用,我去看看。”顾言这时候开口说话了,说完,神官及燕国的士兵会心一下,纷纷让了一条道。
顾言缓缓走了过去,看着比自己年龄还要大的老人家,将他扶起。
老人始终不敢起来,依旧是地低昂着头。
顾言有抬头看向了跪地的人,缓缓说道:“都起来吧!”
四周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抬起头,也没有小动作,也没有只言片语。
顾言木楞,偏头看着一旁的燕国将军,想询问时,只见一旁的燕国将军立刻大声道:“都起来,我们不是马匪,是燕国的骑兵,还有西陵的神官,他们来这里歌颂昊天的,都起来。”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他们的希望,抬头观看。
顾言看着她们又缓缓说道:“都起来吧,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你们说,我是光明殿的神官,顾言。”
所有人都在犹豫,都在四处观看,但没有一个人愿意起来,直到沉默很长时间后,一个少年起来,还说一句“不就是一死吗?”
立刻站起来,随着他的起身,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
……
“马匪?”
“是的,马匪,在这里不到五十里地的一个山头,上面有一群三百来人的马匪,平时闲坐,偶尔强抢农时,附近的村民苦不堪言,有怒也不敢轻易与人说,因为不知道有谁是他们的细作,来的官兵也不闻不问,最重要的是有一个和你们一样的人,身上青色的气团缓缓流动,压的我们喘不上气,也不能动其分毫。”老村长做的下面缓缓的说道,但更多希望是她为我们主持公道。
“具体在哪里?”顾言问道。
“往西面走,有条官道,过一会儿,你会看到一个石头,上面刻字曰是小风岭,小风岭下,是一间客栈,平时是做生意,但实则是黑店,同时也是为马匪探头的,通风报信的小店,店里的主人是一个满嘴胡子大腮的汉子,最重要的特点是少一只耳朵,他是那里的三大王,知道具体位置,和上山的路。”
听着老村长说完,顾言点了点头,如果真是如此,倒也不必担心山林密布而迷失了路。
赵金刚听完也默默点了点头,在看到顾言炯炯有神的眼睛后,心中打个激灵,将目光转移到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