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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祭祀

沙漠之中,山体外形如同树桩般的大山下,有一个巨型溶洞,如针林般密集的钟乳石上,不时有水滴落下,最后汇聚成一条川流不息的地下河,蜿蜒着向外流淌。在河水的正中间有一块平整的巨岩突出水面,巨岩内还有奇怪的光芒不时向外透出。透过巨石内的光芒,隐隐看到石头内部,有一个人形的存在。此刻,他好像感觉到天空中的异动般,有低沉的声音传出:“我感觉到,这世界外的力量。父神,您终于要醒了吗?”

不久,巨石开始剧烈的震动,仿佛里面的东西要挣脱出来。山洞的四壁开始颤动,洞顶松动的岩石感受到震动,纷纷开始滑落。突然,从激荡的河水中,浮现出无数的魔法符文飞向巨石,在巨石表面凝聚,组成魔法锁链牢牢的将巨石锁住。七彩的魔法光芒闪动过后,山洞中的一切又慢慢恢复平静,再没有任何变化。

黑色城堡内的一处露天阳台上,一位脸色带着些许苍白,身材高挑的女性,正在仰望着天空中的两颗大星。她就这么一动不动静静的看了很久,只有她那华美棉帽下露出的漆黑长发,随着秋风卷动。也许是终于感觉到寒冷,她把身披的裘皮大氅拉紧了一些。

女子轻柔的声音响起:“西罗索,你有什么看法?”

阳台角落的阴影中,幽幽的声音传来:“女王陛下,上一次有记载的星异还是百年前。恰好是,灰山矮人王——烈石的生辰。书上记载‘夜空中有红色大星出现,红光遮天蔽月。’预兆了烈石一生将经历的熊熊战火。”

女子低下头,好像想起了什么,握紧双手愤愤的说:“那个粗鲁,讨厌,又好战的臭矮人!”说完,调整下呼吸,抬头看着夜空中诡异的双星慢慢的说道:“那么这一次,又是谁,或是谁们的命运之轮,开始了转动?”

而这一次却没有从阴影中传出任何声音,好像无人听到,又或许这是一个让人无法回答的问题。

就这样静静的又站了一会后,女子拢了拢头发,泯然一笑后说道:“希望大公爵,今晚玩得开心!”

北部的群山里,寒风裹挟着树上散落的雪花,在夜空里呼啸飞舞着。大片木头搭建的木屋,稀稀落落的构成了村落。每一幢木屋上都已经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屋檐上更是垂挂着一排排犹如如尖锥般的冰挂。在村落中心的一幢大木屋门前,一位身形彪悍的蛮族汉子穿着厚重的皮装,浓密的胡须上挂满白色的冰霜,还不时有白色的气流从鼻孔中喷出。他在雪地上来回焦急的踱着步,厚重的皮毛靴子把积雪踩的咔咔作响,还不时焦急的凑到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屏息倾听。

离着木屋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广场,广场中心屹立着一根高大的木质图腾。图腾顶部雕刻着,愤怒之神狰狞的面孔。十几个健壮的蛮族男女,正围着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喝着烈酒,操弄着篝火上烤的滋滋作响的野猪。在不断滴落油脂的烤野猪旁,还有一大锅正欢乐得吐着气泡的开水。

不时有人抬头看看大汉焦急的神情,再学着他的样子跟周围的人取笑。显然天空中的异象,并没有引起他们多少关注,也许对这些蛮族来说,只有食物,温暖和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有些佝偻的老者,端着一杯热酒离开了篝火,径直向壮汉走去。还边走,边喊道:“族长,来喝口热酒,暖暖身子。不要急,群山一定会给你送来一个伟大的战士,一个像巨熊一样强壮的孩子的!”话音未落,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就从木屋中传来,被称为族长的男人听到声音欣喜若狂,激动的冲到门前轻轻拍打着木门,口中连续喊着:“大巫奶……大巫奶……”远处的人群听到喊声,也欢呼着纷纷围了过来。

随后木屋的门微微打开,一个发髻上装饰着半颗骷髅头骨的老年女蛮族,带着两个怀抱着毛皮包裹的婴儿的女蛮从半开的门缝中走了出来!

壮汉退了一步,眼睛直直的盯着两个孩子问道:“大巫,两个?我有两个孩子了?”

被称为大巫的女人,高举着还沾染着血迹的双手,摸了摸摸强壮男人的脸庞,微微点点头:“那哈,我的孙儿,雪封的群山赐给了你两个儿子,但寒风却要带走其中的一个。”说完,微微掀起两个皮毛襁褓的边角,露出两个婴孩的稚脸。

那哈族长闻言一愣,探头看去,襁褓中的两个婴儿,一个身体健壮,面色红润。正紧闭着双眼,大声啼哭着。而另一个,却身体苍白气若游丝,脑袋低垂不动,性命彷佛已在顷刻之间。

大巫抱起那个气若游丝的婴儿,递给壮汉,轻轻的说道:“抱抱他把,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

围拢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停止了鼓噪,纷纷安静了下来。蛮族世代生活在苦寒之地,每一个孩子对部族来说都显得弥足珍贵。看到族长刚经历初为人父的喜悦,就要被孩子在眼前夭折的痛苦所取代,也都为他感到伤感。

那哈接过气若游丝的长子,从襁褓的缝隙中看着他虚弱的样子,两行热泪从脸颊滑下。他把孩子紧紧抱在怀中,转身跑到广场中心的图腾柱下跪倒,把婴儿高高举起,高声喊道:“伟大的愤怒之神啊!高耸的群山啊!您们卑微的孩子在向你们祈求,请不要带走您们赐予的这弱小的生命!让他也能有机会像松苗一样长大。我以我族历代族长的英灵为誓!我愿在白雪化水之前,为您送上最崇高的血祭,用异族人的血与骨交换我儿的生命!”一位位族人跟着跪在图腾柱前,高举双手祈祷着,更多的蛮族得到消息走出木屋,加入人群。

大巫看到眼前这一幕,即便早已看淡了生死,但仍不由的悲从中来。她怀抱着已经哭累后熟睡着的婴儿,望向天空,却陡然发现天空中早已出现多时,却刚刚才被她看到的,一明一暗相互映衬的两颗大星,这一刻她无比惊讶的愣在原地。

那哈正在图腾前虔诚的祈祷着,一只苍老的手按在了他的肩上。耳边响起了大巫熟悉的声音:“那哈,把孩子给我。站起来!去敲响蛮鼓。”

图腾下的祭坛上,两个孩子被毛皮紧紧包裹着,周围围满了伏地祈祷的人群。那哈赤裸着上身在凛冽的寒风中敲打着蛮鼓!震耳欲聋的鼓声在雪山中回响。大巫围绕着祭坛前的篝火,疯狂的舞动着身躯,口中更是发出怪异的吟唱声,她的十根指尖早已刺破,鲜血顺着她裸露的双臂流淌,随着她疯狂的扭动,四处飞洒滴落!珍贵的魔法材料,被她撒入篝火中剧烈燃烧,一股股七彩的烟雾,在火焰中产生,向着祭坛上的两个婴儿身边汇聚。再如旋风般的,围绕着两个孩子旋转后,冲天而起,形成一道透着七彩光芒的巨大的烟柱。那烟柱穿过了肆虐的风,笔直的向着高空蔓延不休。

群山中的其他的蛮族村落,听到蛮鼓震天的敲击声,看到那冲天的烟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开始围着各自村落中的图腾敲响了蛮鼓!并跪拜祈祷着。随着一个又一个村落响起鼓声,蛮族震天的鼓声,响彻了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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