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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回 迷失在欲望和贪婪之中的人们

曾经的谷风岛是一个安静、美丽的小岛,人们在这里以捕鱼为生,自给自足,过着简单而又幸福的生活。

三年前,一颗珍珠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村子里的阿婆偶然间捡到一颗黑色珍珠,在村子里传开了。大家只见过白色珍珠,用它做成项链,偶尔也会拿珍珠和路过的商人换些稀奇的东西。村子里谁也没有见过黑珍珠,大家都觉得很漂亮,比白珍珠更加稀罕和珍贵。

于是大家就到阿婆所说的地方去打捞,果然也捞到了几颗黑珍珠。没过多久,黑珍珠就在岛上流行起来。小伙子们把黑珍珠送给心上的姑娘当做定情信物,老人则用它换一些日常的口粮。

一开始,黑珍珠只是作为稀罕的物件存在于岛上,并没有招来祸患,直到过路的商人来了,那黑珍珠就变成了罪恶的化身。

商人看中了少女耳环上的黑珍珠,便用高价买走。少女的父母十分惊喜,并且从那以后开始打捞更多的黑珍珠制成耳环,准备下次卖给商人。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村子,人们纷纷捕捞黑珍珠来卖。来收购黑珍珠的商船渐渐多了起来,黑珍珠的价格渐渐被压低了。

由于贩卖黑珍珠能获得暴利,岛上的人们不再捕鱼,不再耕地,不再生产。而是用钱来买更丰富的食物和日常用品。可是随着黑珍珠的价格便低,村民的收益变少了,昔日和睦的渔民变得充满仇恨,开始互相算计,互相陷害和诋毁。

人们吃惯了来自陆地上的新鲜食材,就不愿意再吃单调乏味的海鲜;穿惯了丝绸的衣服,就不愿意再穿回粗布麻衣;用惯了干净明亮的蜡烛,就不再喜欢又黑又难闻的煤油灯。

于是,矛盾积累地越来越深,冲突就爆发了。一些年富力壮的人结成联盟,要控制捕捞黑珍珠的区域,村民们当然不同意,于是大小冲突不断,甚至打死了人。

人心有多贪婪,就要付出多少代价,短短一两年之内,朴实善良的村民就变得自私、狡诈,为了金钱不惜自相残杀,人们迷失在无限的欲望之中。

熊熊燃烧的篝火就像人心的欲望,渔夫大叔在火堆旁将岛上的往事娓娓道来。中护军们认真地听着。

云峰几人帮村民把村长逮了回来,绑在大树了。他静静地听着,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忏悔还是心存不甘。

“后来呢?怎么会牵扯到叛军?”严渊问。

就在岛上人们分帮结派打得不可开交之时,有一些人把黑珍珠卖出了高价格,大家都很羡慕。但是,天底下不会有掉馅饼的事。也就是那些人把谷风岛交到了魔鬼的手中。

去年三月的一天,一支军队登陆了小岛,他们就是高价买黑珍珠的人。他们找到村长,要求黑珍珠只能卖给他们,还在岛上驻上了军队,把过往的商船全都打走了。大家这才知道,那支军队竟然是叛军!

官府严禁和叛军打交道,那些被欲望蒙蔽了双眼的人,竟然不顾禁令,把黑珍珠偷偷卖给叛军,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很快,叛军就对村民下了毒手。他们招募了一部分村民当做协领。说着大叔恨恨地看了一眼那些自卫军。在村长的带领下,他们用暴力强迫老百姓为他们捕捞和加工珍珠。老百姓的日子瞬间掉入了地狱,谁要是反抗或者逃跑,就会被杀死,不听话的药挨鞭子。村民们都傻了眼,十分懊悔。大家痛恨这黑珍珠给这座岛带来的厄运,但是要我说,这都怪我们自己。

后悔已经为时已晚啊!村民们组织了好几次自救行动,全部都被叛军血腥镇压了。并且,叛军把卖珍珠的钱财分一部分给村长和那些统领,获得好处的人便也帮着叛军镇压老百姓,甚至手段比叛军更狠毒。

这一年来,老百姓被严格管制着,男人去打捞珍珠,女人就在家加工,制作成首饰,然后换取一点可怜的食物给一家人果腹。

我的儿子还有其他几家孩子,今年打算偷偷逃出小岛去求救,也被村长和这伙叛徒给杀死了!大叔指着那些自卫军痛苦地说道。

“哼,我就说他是骗人的!害得我以为他是好人!”云峰不忿道。

“现在村民在哪里?”严渊问。

应该被他们赶到了琅环洞里,那里曾经是祖先躲避海贼的避难所,现在却变成了他们迫害族人的地方,真是讽刺啊!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救人!

几个逃出来的村民带中护军往琅环洞去救人。在那之前,乌鸦已经找到了岛上村民的下落。岚音和欧也扒开的那个洞便是琅环洞。

岚音和欧也进到洞里被一声声惨叫吓到,二人状着胆子往里走,想要一探究竟。走到里面,洞内豁然开朗,前方有淡淡的亮光,欧也悄悄拉开了弓弩。

二人继续往前走,发现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人!他俩吓了一跳,里面的人也吓了一跳。岚音日常一副巫师打扮,喜穿白衣。而欧也则是黑色短襟。众人喊道:“啊,黑白无常来锁命啦!救命啊!救命啊!”

洞内人们一片哀嚎,岚音和欧也有些尴尬。

“你们是什么人?”巫师岚音问道。

“小人是谷风岛古风村村民,家住南湾街鱼籽巷二十二号,今年三十岁,不曾娶妻,请白爷爷饶命!”一个人着急地报上名号。

欧也在一旁偷笑,原来是这个岛上的村民。

巫师岚音白了那人一眼,道:“原来中护军说的是真的。”

“现在怎么办?”欧也问。

“救人吧,他们是无辜的。”岚音说道。

哗哗哗,洞口处传来动静,二人赶紧跑过去。被他们扒开的洞口重新被填上了。欧也不爽地用脚踹了几下:“可恶!”

岚音:“他们发现我们了?”

欧也:“那些蠢货有两下子!”

发完牢骚,两个人用力踹洞口的土堆,但不知他们填了多厚,凭两个人的力量根本凿不开。这些糟了,可怎么办?

岚音和欧也回到洞里,欧也想帮老百姓解开绳索,但被岚音阻止了:“你怎么跟他们解释自己的身份?”

欧也:“我们从来不杀百姓,有什么好解释的?”

岚音:“先等等,等洞口开了再放他们。”

欧也:“好吧,听你的。”

于是二人在洞里各处研究,找寻出洞的方法。

离琅环洞的不远处的另一个洞里,秋唯秋晓两兄妹在聊着日常。秋唯十分珍惜和妹妹相处的时间,而秋晓则显得有些话少。

这天,秋晓却一反常态和哥哥聊起了乌鸦。

外面的人都觉得乌鸦是一群残忍又变态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也许你会是觉得我在辩解,但是乌鸦从来没有杀过普通百姓。

秋唯:“对。可是,中护军的人都是有罪的吗?我们保护国家和老百姓,没有做过任何坏事,杀中护军算什么?”

秋晓:“只能说,乌鸦和你们的立场不同。”

秋唯:“立场?保护国家有错吗?”

秋晓:“朝廷和官府没有错吗?中护军替朝廷卖命就是乌鸦的敌人。因为是朝廷、是那些富人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欧也,赌博成瘾,人呢没什么脑子,脾气也暴躁。可是,有谁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一个从小没有父母亲人的孩子,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没有人在乎他是不是饿肚子,他四处流浪,受尽欺负。

对欧也来说,钱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因为钱可以让他活命,让他吃饱,让他不受欺负。我刚认识欧也的时候,他凭着射箭的天赋,当了打手。那时候,他教我要学一门本领才能吃饱饭。你以为谁天生就喜欢杀人?不杀人,我们就被人杀,这就是世界的生存法则。

后来欧也当打手,攒了一些钱,那年他十五岁?还是十六岁?被年纪大的人骗去赌博,所有的钱都输光了。然后他就努力修炼本事,杀人还债,然后再接着赌。你会觉得这个人好差,好烂,沉迷赌博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我曾经也问过他,为什么吃了赌博的苦,还有继续?他告诉我,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

一开始,他想赢钱,因为只有钱让他觉得安心,不再害怕,赢好多好多的钱是他活着的唯一理由,因为他太害怕过挨饿和被人欺负的日子。后来,赌钱让他体验到了活着的快乐,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除了赌钱还有什么意义?

秋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秋晓:“他哪里做错了?他唯一的错就是被父母抛弃,就像我们的父母一样。为什么他们没有能力抚养孩子,还要生下我们,让我们来这个世界受苦?”

秋晓情绪十分激动,秋唯理解她心中的怨恨。

“这个世界不喜欢我,那我就毁了他!”秋晓毫无表情地说。

秋唯:“晓儿,你不要这样想。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好人的,我带你走,离开那个地方,去过正常的生活。”

秋晓:“哥,我很高兴能找到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找到了你,就不觉得那么孤单。可是,你我立场不同,我们的人生道路完全不一样,你是不会理解我的。”

乌鸦里面的人都是不被这个世界眷顾的人,所以我们在一起能彼此体谅对方,能理解对方。那里对我来说就像家一样。

巫师岚音不男不女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笑?他是为了学招魂术,才把自己搞成那个样子。乌鸦里的人没有人嘲笑他,没有人看不起他。

你知道弋阳吗?那里一年四季都在打仗。岚音的父母还有五个兄弟姐妹都在战争中死去。因为太思念自己的家人,他去学招魂术,想要把他们都招回来。

这个世界抛弃了我们,可我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我们有什么错?

秋晓情绪激动,秋唯觉得很内疚。如果不是遇到蒙将军,也许自己也会像乌鸦里的人一样,可怜又可怕。

他还是想努力把妹妹拉回正途,妹妹的人生充满了不幸,他觉得如果可以弥补她,也许她能感受到这世界的温暖,就会不那么偏执。

夜深了,兄妹二人不再聊天。琅环洞那边,巫师岚音和欧也依然被困在洞里,中护军在村民的带领下马上就到了琅环洞,事情接下来会怎样发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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