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换了房间,又和星流住到了一起。这天,云峰去庵庐看望受伤的刘畅,他的伤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没能当上中护军,刘畅心情十分低落,但是见了云峰,他挤出一丝笑容道:“恭喜你!不过,我会很快追上你的。”云峰应战道:“嗯,我等你。”
走出庵庐,路过食阁的时候,灵犀和他打招呼。于是,二人一起去吃饭。
灵犀不怀好意地看着他,问道:“你和那师将军的大小姐是怎么回事?”
云峰:“什么怎么回事?”
灵犀:“还瞒我,好多人都知道了,快点告诉我嘛!”
云峰扒拉着米饭,道:“我喜欢她。”
灵犀惊讶道:“你不是喜欢周信言吗?怎么变成师大小姐?”
云峰:“周信言只是我的队友。”
灵犀吐槽:“哼,变得真快!不靠谱!”
云峰:“我怎么不靠谱了?我很认真的!”
灵犀:“那好吧,师小姐长什么样?比周信言还漂亮吗?”
云峰:“不告诉你!”
灵犀:“哼,不说就是丑八怪!”
云峰:“随便你怎么说!”
灵犀眼睛一转,接着问道:“你真的喜欢她吗?有多喜欢?如果她不是师将军的女儿,而是叛军,你还会喜欢她吗?”
这个问题一下子问倒了云峰,他道:“这是什么问题?她怎么可能是叛军?”
灵犀:“我是说假如啊,假如她是叛军,是我们的敌人,你还会不会喜欢她?”
云峰扒着米饭,想了想道:“不会,因为叛军杀了很多我们的同伴,我不会喜欢敌人!”
灵犀听了,神情变得失望。
过了一会儿,她有些生气地盯着云峰:“这样看,你对师小姐的感情也不过如此罢。”
云峰不解地看着她:“你怎么啦?发烧啦?”
灵犀哼地一声站了起来,一拍桌子,气愤地走了。
云峰一个人坐在原地,感到莫名其妙:“无缘无故发什么疯啊!有毛病!”
半个月后,云峰加入中护军的兴奋劲儿渐渐下去了。除了樱宁之外,他一直都惦记着一个人,那就是第一个认可他的男人——赤发男!到最后,云峰也不知道那个家伙的身份,他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却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自从正式加入中护军后,云峰就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但等了这么久了,一直没有接到过任务。云峰觉得奇怪,便跑去光华楼询问繁若。怪异的是,繁若还有其他小组的队长,副队长都没在,整个光华楼空荡荡的。
云峰走出光华楼,走到辕门口,想要出去,意料之中被守军阻拦了下来。云峰眼睛一转狡黠道:“我要去出任务,快点放行!”
只见门口守军面若冰山,一把把云峰推了回去,什么话也不说。
云峰无赖道:“喂,你们新来的?懂不懂规矩?我是要去办正事!凭什么拦我?”
守军依然不理他。
云峰又跑过去,接着又被拦了回来。
云峰还往外跑,不等守军拦,便一脚弹了回去,冲他们做了个鬼脸:“嘿嘿,这次是骗你们的!”
守军面无表情。
云峰没趣道:“切,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然后悻悻地回竹林了。
竹林里,人们议论纷纷。夏日炎炎,成员们被困在这里更是心生烦躁。云峰盘着腿坐在床上,思考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星流则翘着脚吃糖雪球。
“好热,好热!”云峰跳下床。“我去冲个凉!”
云峰拿着脸盆走出房间。
没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放下木盆就开始脱衣服。
星流:“你要干嘛?”
云峰边脱边说:“哦,我看外面他们都光着身子在冲凉,我也脱光了去!”
星流的一颗糖雪球吧嗒掉到了地上:“太狂野了吧!”
云峰:“大家都是男人!怕啥!”
星流:“感觉...嗯...”
云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小?”
星流:“哼,我的才不小!”
云峰:“那你也脱了,一起去!”
星流:“我不去,我不脱!”
云峰:“来嘛,一起去!”
星流:“不要!救命啊!变态!”
又过了一天,辕门里的整个系统陷入了混乱。所有未出任务的成员被禁止出去,各个门口的守军陆陆续续全部被换了下来,人数是之前的三倍,并且都变成了师将军的心腹军。云峰和星流,汐恩在食阁吃饭,周围的成员们七嘴八舌地都在议论这件事。他们都感到事情太怪异,一些老成员也说,这么多年,辕门里从未发生过如此离奇的事情!
辕门是中护军的驻扎地,成员们莫名其妙地被圈禁了起来。原因还要从师邝将军精锐军驻扎的岐门里发生了一件事情说起。
五天前,岐门——
师邝将军火冒三丈,拍案而起,大喊道:“给我把鲁季孙拿来!”
将士们面面相觑,他们知道,中护军副尉鲁季孙威猛无比,战功赫赫,谁也不愿意去招惹他,因此,无人领战。
师邝更加生气,指名一中将带人去捉拿。
“报!将军!鲁季孙副尉派人把崔大人的头颅送来了!”小兵举着一个盒子来上报。
师邝急冲冲上前去打开,里面果然是自己心腹——谋士崔丰。众将领议论纷纷。
师邝表情狰狞,小兵又拿出一封书信,道:“盒子里面有一封书信给您!”
师邝打开书信,上面写道,鲁季孙不满谋士崔丰的亲贵族的策略,故杀之。又道,玄武组的二十一个小队已经清肃了内部的贵族成员,现在已经被全部扣押。他要用这些人做人质,来逼贵族势力退出中护军!
师邝看罢,气地把信撕得粉碎。他大喊道:“鲁季孙这个混蛋!分明是要造反!”说完他气得直头疼!
谋士道:“将军先息怒,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鲁副尉虽然此举有些过分,但崔丰大人一味向贵族献媚的做法也确有不妥!”
另一谋士站出来道:“哼,崔大人也是为大局着想。贵族势力庞大,如果他们向有琴伯宇倒戈,我们将如何抵挡?”
“贵族都是贪腐无能之辈!怕他们作甚?”
“说得轻巧,上阵杀敌的又不是你!”
“你!”
“够了!要吵去外面吵!”师邝吼道。
“将军,在下认为,应该驰援鲁副尉,和贵族划清界限。”
“将军三思啊,不能盲目应战!”
就在师邝进退两难之际,旧贵族诸侯席将军派人来了。那人道:“师邝将军,席将军邀请您到府上一叙,车马已在帐外等候。”
师邝清楚,这邀约定是和鲁季孙有关。师邝看那来使,心中十分恼火。旧贵族一向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说是邀请,但这态度完全就是命令的语气。师邝十分不爽,他道:“牵着你的马回去,我自有马车过去。”
来人见师邝不悦,便不敢乱说,先自行回了。
两个时辰之后,师邝听了谋士们商讨的建议,上了马车去席将军府邸赴约。临行前,他道:“去把袁校尉请来,另外,通知晏子都,南田澈封锁辕门,没有我的命令,朱雀和青龙不得行动。”
于是就这样,辕门被圈禁了起来。
师邝带领一行护卫军到了席将军府邸。他下了车,眼前这个旧贵族的府宅金碧辉煌,奢靡至极,他整理下衣袖,不卑不亢地走了进去。
席有泰将军是一众贵族中资历最老,也最狡猾的一个。师邝来到会客大厅,席将军正和肖将军品茶。见有客人来,肖将军站了起来,席将军却视若无睹,依然细细地品味手中的茶水。
饮毕,方才说道:“呦,师将军来啦,还以为您公务繁忙就不来了呢。”
师邝作揖道:“席将军相邀,师某肯定是要来拜访。”
席将军放下茶杯,对肖将军道:“将军请坐。”接着又道:“师将军请上座。”
师邝看了看,坐到了二人对面的宾客椅上。
席将军不紧不慢道:“想必师将军也听闻了最近发生的事情罢,肖将军的侄子被你们中护军没有理由地扣押了。这事,您打算怎么处置?”
师邝:“我也是刚知道,我会查明情况,给肖将军一个交代。”
席将军:“我还听说,崔丰崔大人也被中护军的将领斩杀了,有这回事吗?”
师邝:“这个,是两码事。”
席将军:“我看未必吧!是不是中护军对我们这些老牌诸侯有意见?要自立门户?师邝,当初可是你说要和我联盟,共抗有琴伯宇专权的,现在如果反悔了,我们可以撤出,省得给你添麻烦。”
师邝心里一紧,他不卑不亢道:“我听说,冯将军早有投靠有琴伯宇之心,席将军何必拿这件事做文章?”
席将军:“哼!你少倒打一耙!鲁季孙绑架了几十个贵族子侄,逼我们撤出中护军,你有什么好说的?”
师邝:“是我管教手下失职,但我师邝绝无背弃结盟之心。”
肖将军见势,马上打圆场道:“我相信师将军是明白人。有琴伯宇刚愎自用,目中无人。太子殿下早晚会收拾他。像师将军这样的时势英雄,才是国家的希望啊。我们绝对跟将军一条心,相信将军也会尽早想办法,解决此事。”
师邝听了他的话,神色稍稍和缓。
“来人啊!”肖将军拍了拍手,下人们牵来了一辆马车。
肖将军笑意岑岑道:“席将军,师将军,请!”
三人来到门外,只见一辆战时马车停止门前。肖将军小心翼翼地跑过去介绍道:“这是我命工匠用五年时间打造的马车,车身选用皇家专用的金丝楠木,质地坚硬却温润,坐在上面非常舒适,坐垫选用了上好的蜀绣,冬暖夏凉。这拉车的汗血宝马是当年西域进贡的,珍贵无比。我把它送给您。”
师邝道:“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不能收。”
肖将军:“您别推辞,这还不算什么!我还给您准备了一个新的府邸,就在王府井大街上,占地一百五十亩,家丁,丫鬟齐备,您什么时候想换换空气了,就上那去小住,家里添了新丁,也可迁过去。”
师邝道:“肖将军真是破费了。”
肖将军挥挥手:“应该的,还望师将军笑纳。”
师邝道:“中护军的暴乱我一定会尽快处理,这些东西就算了。”
肖将军:“一点心意,您务必得收下。”
师邝又是一番推辞,席将军向前走了一步,笑道:“师将军就不要推辞啦,这点东西肯定入不了您的眼,但也是我们的一片诚意。将来还有很多合作的地方,我们还要多加走动,礼尚往来呀,呵呵呵......”
师邝不想多说什么。便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师邝并不情愿地收下了礼物,走了。
肖将军拿出手帕擦擦汗珠,不快道:“哼,真是可惜了我的汗血宝马了,那可是百年难得的良驹啊!”
席将军安慰他道:“算了,好马以后还能得,但是这天下将来鹿死谁手就不一定了,咱们得把宝同时押在两个人身上,将来才能有容身之处啊。你就别心疼马了!”
肖将军:“哎,也是,忍耐些吧,等将来天下稳了,还愁得不到好物件嘛~”
贵族们因为放了点血,大发牢骚。那边师邝还没走出门口,就见几个家丁抬着三四个死人往外走,师邝上前去问:“这些人怎么回事?”
家丁:“哦,这是今天晒死的,小人们现在抬出去处理掉。”
师邝仔细看了看,其中一个老者的眼睑微微跳动,师邝道:“停下!那个人还没死!”
说着他上前去,拽住家丁。
家丁看看老者,语气平常道:“将军放心,待会儿就断气了!”
师邝大怒:“你这说的什么话?快把他放下来,找大夫医治!”
家丁:“将军见怪了不是,这几天天热,在外面修盖房屋,每天都会晒死几个人,很正常。这老头可能还有一口气,但是,肯定是救不活的,就算能,他也没钱找大夫不是。”
师邝见他们如此草菅人命,痛心不已。
席将军和肖将军听见吵闹声,赶了过来。小厮们回禀他们事情的因由。席将军捋捋胡子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今年夏天热,我在后院修了一个避暑楼,死了几个奴隶而已。师将军不必在意。”
席将军挥挥手,小厮们把几具尸体抬了出去。师邝站在那里,紧紧攥着拳头,一言不发。他看着那些奴隶被抬出去,刚才那个眼睑尚且跳动的老者,眼角流出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