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初始,也就是换季的时候,有的人依旧沉醉在夏日的热浪熏陶,而有的人早就已经准备好去迎接秋天的凉爽,有诗云:自古逢秋悲寂寥。王允很喜欢秋天,不是因为秋高气爽,也不是因为秋天的万物衰败,只是因为秋天的时候骑自行车没那么夏天那么热、冬天那么冷,相比于春天道路也要好走的多。
放学了,王允去车棚取自行车,那个时候骑车上学的也有不少,总有人乱窜车。王允刚到车棚,在自己停车的位置没看到,便在附近找了起来,一边找一边想自己得买把锁。正好找到的时候一抬头,看到了同样来取车的童晨。
“你也骑自行车啊?”童晨推着自行车看着王允问道。
“嗯哪呗,你家哪的?要不一起走?”王允一边拽自行车一边问。
“咱俩不都是龙兴的么?我家沟外的!那就一起呗,正好还有个伴。”童晨推着车,王允笑着跟在后面。“我也没记住,咱班那么多人!”
童晨问:“那你知道我叫啥不?”
“童晨么!这指定知道啊。”
两人推车出了校门,骑上车就奔着夕阳踏上了回家的路。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这是王允来到这的首次心情愉悦,童晨也通过和王允的接触发觉了这个转校生的交朋友的诚心。
龙兴的沟里沟外相距8里地,下店到沟外的距离也是8里地,王允每天的往返32里地的旅途成为他去思考去想象的时间。童晨到家了之后,王允独自面对剩下的八里地心里也有一种极大的落差感。正如每一次我们身心处于愉悦的顶峰时,忘记时间、空间,转过头迎接到现实世界的无聊是同样的落差。
这一天王允在日记里写到:今天,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叫童晨,人很好,我们聊的很开心。
那时的他永远不会想到,有一天两人会陌生到见面不识、插肩而过的地步,时间总是给人带来悲伤,而我们又是生活在悲伤河流中的鱼。
我老弟他其实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初中生,徘徊在幼稚上升青春期的时段之间,一点点的在成长,毕竟这也是他要去经历和逐渐遗忘的生活。
拜把子这三个字一直以来都是兄弟情义的象征,义结金兰,桃园结义等等,都和义气挂钩。男人的世界里,比方说我和这个人是朋友,或者这人是我同学,但是另一种人际关系往往在男人心里有很高的高度——兄弟(哥们)。
王允的三个哥们分别是詹寻、赵磊和刘垚。这四个人是分在同一个值日组,初一的时候就在一个组,一组五个人,组长叫潘玮柏一个大个子大脑袋的人,贼能搞怪。那时候的学生们可能集体意识比较强,分在一个组就互相多照顾。
潘玮柏是个学习不咋好的学生,在班主任眼里学习不好那值日干活就是好手。梅老师将班级值日区分为室内和室外,女生室内男生室外。一周五天分五组,有三个组男生较多组长分别给自己的组取了个名字。就比方说潘玮柏的弯刀队、袁猛的扫地帮、赢苏的铁桶团。这也是三班的核心男团。
袁猛是与潘玮柏一样学习不咋好的,两人都来自三枪村。三枪村是个有着很多传奇的村子,在下店的东边,所以王允也并不知道这个村子的存在,他也没路过过啊。倒是赢苏的村子他知道——河北村。就在下店大桥往北走不远,王允上下学都能路过,所以王允的潜意识里相对于袁猛还是对赢苏有着的好感。
有了组别也就有了小打小闹,平时打闹的时候就会说“唉,咱俩一组的你还熊我?”“扫地帮的给我上,揍他们弯刀队的!”……等等。
集体意识的诞生,就会培养出人的归属感和荣誉感。王允的人情世故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这正是因为这小打小闹的分组,让王允看到了他转学的第一次群架。
这天已经是开学快一个月了,天气渐冷,王允穿了一个黄颜色的连帽衫。刚刚从网吧奋斗出来的他和童晨,骑着车来到了学校车棚。
“诶,王允,你那枪打的也忒好了!”
“哈哈,没办法,天赋么!”
两人说笑着推着车走进车棚,这时童晨的身后快速骑进来一辆自行车,王允眼疾手快将童晨拉了一下,才没被撞到。
“你会骑车不?瞎特么骑么?”童晨怒骂道。
骑车那人也是丝毫不留嘴:“咋滴?就特么撞你了!撞死你!”
“艹,你等着哈!梁东旭!”童晨依旧怒气不消。
“小虎崽子!B样的!我等你!你能咋滴?”那人扯着嗓子喊,就像是发情期的猫叫,贼难听。童晨被王允拽着回到了班级。
梁东旭,是一个和王允没有过几次交涉但是还让他耿耿于怀的人。梁东旭是王允的下届,也属于三枪村的人,不爱学习,总打架,逃课上网瞎扯淡,十足十的坏学生,就这么个人还在下届混的有滋有味的。
童晨回到班级里和潘玮柏说了这件事,潘玮柏表示很难办,因为他们都是一个村的。赢苏知道这件事后表示都一个班的,必须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