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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心与离别

王允的气势在这一刻显现无疑,也是突然让我仔细的去思考他的性格。回到家看着他依旧带着那帮小伙伴疯玩,我却丝毫不能将他与从前相提并论。也许是来到下店的这一年改变了他许多的思想,赢苏,詹寻,童晨,苏小雨,还有大鹰都给了他思想上的升华。从一开始的茫然失措,到后来融入集体,融入小团体,再去树立自己的威信,我相信他也是在静心思考过的如何走每一步。

我曾在大学期间和高中的他有一次打电话时,了解到他当时正和刚刚认识的新同学打完一架,他熟练的和我分析了打架的原因和处理方法自己以后与这名新同学的相处方式。分析的过程以后我会描述到,但单单论这一份细心来说就已经算是入了谋略家的门槛了。

只不过现在王允表现出来的大多数都是那个闷声闷气的无欲少年,可藏在心里的又岂是仅仅这些而已?在他初中的日子里,奠定了他最基本的性格和人生态度,他的生活环境接触的是是非非,看到的听到的,都造就了他以后升入高中后的一番“丰功伟业”。

在暑假的末尾几天,王允同所有的学生一样,不想上学,焦虑,我也一样。我们开学要比他们早,所以更焦虑的应该是我,我焦虑是由于学业的繁重和独自在外生活的苦楚,外面的万家灯火始终不及我奶奶在我们外出未归时给我们留得那一盏。

我和王允两人也在这最后几天变得突然没了憧憬和活力,起床后的太阳都显得比往常更毒,空气也是异常的燥热,整个人的心情都是十分沉重。不过能混一天是一天,毕竟难得自在与逍遥嘛。

我俩这天就准备上山寻得一处寂静地,放空自己,缓解缓解压力,我带着王允来到我以前的秘密基地,那是一片废弃的果园,四周都是落叶松,就果园这一处空旷之地,而各个果树又都是奇形怪状,我俩拉了个吊床准备乘着凉趴一会儿。

因为在山上的原因,俗话说站的高望的远,我俩俯瞰整个沟里,真就有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之情。突然王允指着一处向我问道:“哥,那个老太太是谁?”我说着他的指向望去,是一个我也没去过的人家。只是在记忆里有过印象,但从来没进去过。

这是在山脚下的一所房子,原来的住户搬走了,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老太太自己在这住。当时的她正推着独轮车似乎要把什么东西推出去,离得太远了,看不清。我和王允两人看她推的很费力,总是推翻了,一不做二不休,顺着山路就来到了她家墙头,王允趴在墙头上:“大娘,我们俩帮你推吧?”离近一看是一些装修的剩余垃圾。大娘看着我俩有点警觉的问:“你家谁家的?”“就前面卖店老王家的。”我回答道。大娘放心了,也就拜托我们帮她给推出去,干完活,她邀请我们俩进屋坐坐。刚进屋,屋里陈旧的家具和装潢映入眼帘,和我爷我奶那屋里差不多,看着就给人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我问到:“大娘,你就自己在这住,你家小孩呢?”我当时也是感觉家家都有小孩在的,就问了一嘴。结果就听到了那一场人间悲剧。

这大娘原来是我们村小北沟的,那是她年轻时候刚刚嫁到我们村,然后有一年年村子里发大水,她家门前就是原来的那条老河,水特别大,都冲到了她家屋子里,雨停了之后,外面的猪圈啊,苞米仓都塌了。她和老伴商量换个地方住,就去了别的村子。然后生了两个孩子,一丫一小,结果小子10多岁时候得病没了,剩下了个丫头,没过多久老伴也没了,好在丫头大了,没多久就嫁人了,就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就想回龙兴村呆着。女儿给她买了现在这处房子,过年过节就带着女婿外孙过来看看她。讲到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也算得上是可以安度晚年了。我们遇到她的时候她正处于这个阶段,除了眼神中的孤独,讲到女儿的时候还是会笑得挺开心的。

她想让我俩陪她唠唠嗑,打打扑克,说很喜欢小孩子,自己这也没啥人气儿。我推脱该回家吃饭了,就带着王允回家了。王允回家后和我说感觉这老太太挺可怜的,以后没事可以带着那帮小孩子去她家玩。我和他说随便,反正我又不在家。从那以后,王允有时候就会带着孩子去她的院子里玩。我其实很好奇王允的善良是为什么?明明他想当老大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却依旧会感动于这种人间悲情,有那种特别的善心。倒也不是说我就是没善心,只不过我可能做的远不如他罢了。

假期马上结束,我俩也马上就要分离,在我要去城里上学的前一天晚上,我带他在我哑爷家偷摸抽了一根烟,我哑爷是个陪伴我童年,当然也是陪伴王允童年的关键性人物。他家就在我家隔壁,是我爷爷的最小的弟弟,从小就是个聋哑人,没结婚过无儿无女,一个人生活在他的老房子里。我和王允包括王海他们都喜欢去我哑爷家呆着,干些坏事。我俩抽烟的时候,我是第一次,王允当然也是,我拿起一根叼在嘴里学着记忆里让人抽烟时的样子,点燃了香烟,一股辛辣和从没有过的苦感冲进了嗓子里。

我恶心的干呕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似的,把它生生的咽了下去。呛得我眼泪都掉下来了,我把烟从王允那抢了过来,对他说:“抽一口就行了,你也不会,知道啥感觉就好,想抽以后再抽。”然后转过身子,自己又往下咽了一口。王允瞅着我没说话,只是用手扇着风。

看我咳嗽着,对我说:“哥,虽然我不知道你为啥要抽烟,但是我想说,虽然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但,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这种痛苦中带来的快感?”我看着他,吐出一口烟,缓缓的说道:“有些时候,心事压在心上,压力扛在肩上,痛苦的时候是能激发自己的潜力的。”

王允欣然点头,对我说:“哥,以后,咱俩还要一起的!”我拍拍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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