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孟轲讲学
齐国 邯郸 稷下学馆
五月的天气,真是春天最美好的季节,太阳早早就升了起来,阳光照在稷下学馆的红墙黑瓦上,高达而肃穆的稷下学馆显得是那么的庄严,神圣。
这里既是齐国学术的中心,而且也是天下学子向往的地方,每天这里都会有来自各地的大家在这里讲学,辩论,共同最寻救世之道。
稷下学馆宽畅的大殿内早早的就坐满来来自各地的人群,其中不乏衣着华丽的达官贵人,也有穿着朴素的学子。大殿内人头攒动,大家都在等着一个人的到来。
李仁早早就来到了这里,今天来的人物可了不得,当今儒家学派的首领孟轲,孟大家要来这里传授儒家治国之真理,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虽然稷下学馆每天都有讲学、辩论,可是真正的大家能来的机会很少,像孟大家这样的大派宗师更是难得一遇。这不离开讲还有一个时辰,宽畅的大殿已经坐满了人。
“喂,孟大家今天前来,咱们可有福了。”旁边的人早就在三五成群的议论着。
“可不是吗?大家啊,宗师级别的人物啊,若得孟大家之教导,今生无憾也。”
一名学子感慨地说着,其它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儒家学派,当世第一大学派,人数众多,能人辈出。引领着世间的学术和先进的治国理念。李仁来到齐国,一个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学习儒家思想,千山万水,不畏艰险的来到儒家圣地稷下学馆学习,今天终于能见到孟大师了。李仁心里也是十分激动,和其它人一样,不时望着门外,盼望着激动人心的时刻早日来到。
时辰到了,香烟缭绕,钟鼓齐鸣。
“齐王到!”礼官洪亮的声音传达着一个个重要人物的出场。
“齐王礼!”在众人的行礼当中,齐宣王威武地迈着方步,入座正中的主座。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双鬓花白,但是威武的气势依然不减当年,今日前来特意想听听儒家治国的高论,看看这个孟轲是否有真材,如果讲的好的话,请其辅佐自己也是件好事。
“信陵君到!”
“信陵君也来了?”众人翘首以盼,纷纷立起身来想看看这个信陵君。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身着白色长袍,束发高冠,剑眉高高竖起,双眼丹凤清朗,朱唇玉面。好个俊朗的书生。
“彩!”众人不由一片称赞。
信陵君向四周的人群微笑着点着头,坐在了齐王的左边。看到信陵君如此受人爱戴,齐王脸色微微变了一下,随即又庄重地坐在中间。
“孙膑到!”礼官又是一声,所有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不是说孟大家要来吗?怎么兵家仅存的大家孙膑也来了,真是不虚此行啊,今天的论辩一定会十分精彩。
孙膑坐在轮椅上,由一名弟子将其推着,进入了大殿。
“孙大家礼!”众人都起身,齐声向孙膑行礼。所有的人都知道,就是这样一位老人,身怀兵家绝学,能谈笑间让敌人灰飞烟灭。当年围魏救赵、马陵之战一举击败庞涓,击败当时第一强国魏国,那是怎样的气派,怎样的豪迈啊。这样的宗师能不让人敬佩?
孙膑已经年过七旬了,坐在轮椅上的他白发童颜,精神矍铄,身上发出淡淡的让人畏惧又尊敬的气息。见到众人的行礼,微笑道:“老夫只是和大家一样,来看看热闹,顺便听听孟大家的高论,各位有礼。”齐王右边的案几已然移开,孙膑坐在轮椅上,眯着眼睛,手里拿着一缕羽毛,上下慢慢挥动着,等待着关键人物的到来。
“孟大家到!”礼官高喝道。
终于来了,闻声所有的人齐刷刷地看向了门口。远远的众人就感觉到了一种亲切的气息,一种朴素的气息。孟轲走到了门口,消瘦的脸颊,也已灰白的头发束着十分普通的发髻,一身灰色的粗麻布衣配着身上发出的气质,给人的感觉这根本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装束,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
“这是孟轲吗?怎么这幅装扮?简直就是一个庶民嘛,能有什么本事?怕是吹出来的吧?”衣着华丽的贵族纷纷想着,突然间孟轲发出的气息平凡中慢慢有些威压,而且威压之势越来越强,让人犹如临深渊般的恐惧,不敢直视!一瞬间,衣着华丽的贵族们头上冒出了冷汗。但是只有一人例外,孟尝君微笑地看着孟轲,眼中充满十分崇拜的神色。
“大家果然是大家,这么平易近人。”平民士子们看到孟轲的装束,给人于十分亲近的感觉,“果然是儒家仁爱学说的典范啊!”李仁也不敬为孟轲这种平易近人的装束深感钦佩。瞬时间,那种平易近人的感觉,忽然化作一股股暖流似的深入到众人的心里,犹如春暖花开的感觉,这种温暖滋润着每个士子的心田。每个人的眼中由敬佩慢慢地转为了崇拜,此时的孟轲在他们心中犹如神人一般,闪耀着无限的光辉!
大殿内远处的角落里,两人不同于其它人,面部发出了痛苦的表情。“该死,好厉害的仁者无敌!”支撑了一会儿,两人在一个侧门中退了出去。
孟轲满意地微笑着坐在了今天主讲的台阶上,慢慢地孟轲身上的气息减弱了下来,众人神智恢复了正常。
“今日孟大家所讲论题是爱民与治国。请孟大家开讲!”礼官将今日的内容说了出来。
稷下学馆的大殿内设计十分巧妙,两侧的窗户边的铜镜将四周的光线充足地反射到了大殿内,顶上的无数透明瓦,阳光洒洒而下,各种光束集中在了主座之间,让主讲之人显得是那么的神圣,那么的高贵。
孟轲慢慢地用眼光扫视了四周,慢慢地开始了自己学说的阐述,“人性善,故恻隐之心存于心。”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倾听着孟轲的仁爱之说,“恻隐之心进而及仁爱之心。”孟轲的话,很有道理,说的是每个人的心,性格天生都是善良的,因为有善良的性格,所以每个人天性中带着的恻隐之心总是存在在每个人的内心中的,正因为有了恻隐之心,才能进而产生仁爱之心。
“故而仁爱存乎于心,存乎于民,存乎于天下。”孟轲单手慢慢挥动着,无限的光芒照耀着他,众人纷纷点头。高坐的齐宣王也十分赞同,果然是安邦定国的大才啊。心里巴不得马上将孟轲请道王宫好好畅谈一宿,齐国如果有这样的大才辅佐何愁天下不定啊。
“仁爱,道也!是故治国理民,行仁爱之道也。”孟轲的声音在大殿内的每个角落里回荡着,柔和的声音,庄严而肃穆的气氛,让所有的人听的如痴如醉。
好一会儿,众人才醒悟过来。
“彩!”齐声高喝孟轲的精妙理论。
一旁坐在轮椅上的孙膑摇着手中颜色鲜美的羽毛,点着头,轻声问着后面推车的弟子,“如何?”
“果然是儒家高论,弟子不敢乱评。”推车的弟子小声地说道。
“嗯,要记住天下高人无数,一定要多加注意学习。不可妄自称大!”
“诺。弟子记住了。”
礼官又站了出来,高声宣道:“孟大家在此讲学,凡有不同见解者均可上台理论!”
早有学子等待不了心中的疑问,起身来到大殿中间,躬身行礼道:“孟大家,学生请教:百姓和君王何重何轻?”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淡淡的回答,立即在众人心中产生了巨大的波澜。闻孟轲之言,齐王原本欣赏的表情,立即沉了下去,“民贵?君轻?简直就是胡说,没有君王哪来国家,没有国家哪来民众?”本想重用儒家的齐王,顿时将这种打算抛之脑后。
“如果能实现这样的理想,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景啊,难道这就是上古盛世之治?那个国家的君王能如此,那他的国民该是多么的幸福啊。”学子们闻言都产生了共鸣。
“大哥,孟大家讲的真的很有道理啊。你说呢?”
“不然,孟大家的说法是有道理,但是在现实中行不通。”
“为什么?”
“因为现在是大争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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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议论依然如故,人们三三两辆地议论着,谈着自己的观点和看法,一时间大殿内“嗡嗡嗡”地吵乱起来。
“静!”礼官的声音使得全场又安静了下来。
“敢问孟大家,仁爱之说如何能够强国?”又是一名学子模样的年轻人站了出来,躬身问道。
孟轲收起了微微的笑容,严肃地将手抬了起来,配合着自己的理论,挥舞着。“君怀仁爱之心对臣,则臣忠;君怀仁爱之心对民,则民信;臣忠民信,上下一体,何愁国之不强?”
“学生受教了。”年轻人退了下去。
李仁听着看着,心中多有感触,是的,孟大家所言仁爱救天下,确实是治国之良策,但为什么没有国君赏识,行仁爱治国之策呢?为什么法家提倡酷法治民,在秦国反而成功了呢?想道这里,李仁起身站了出去,躬身行礼,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学生愚钝,敢问孟大家,为何法家在秦得势?学生观秦法之作为,实乃和先生之言大相径庭,完全背道而驰。然秦强起为之虎狼,学生不明其中之理,请先生告知。”
李仁的问题是很多人都又的想法,确实如此,秦强于变法,行法家之道,酷法治国。如果说爱民才是正道,那为什么秦会在法家的治理下强大呢?
“民心如水,须知堵不如舒,以酷法堵之,民心暂稳,久之必溃也。”孟轲满怀自信地位李仁解说着,如果张彬在场,肯定会为孟轲的预见高声叫好,因为孟轲的说法是对的,秦二世而亡,是历史上暴政治国的典型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