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崇文门口,笔直的青砖大街上忽然出现两个黑色圆圈,黑色的圆圈忽然变大,两个黑圆圈里面陆陆续续的走出了几名青少年。
这些青少年正是那些前来参加六扇门考试的考生们,他们为了成为六扇门的一员,拿着腰牌通过林蓉的法术传递,前来长安城支援。
诺大的街道,此时正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这股血腥味特别浓郁,每个人都忍受不了这股腥味,直接拿出手帕,没有手帕就用衣袖捂着嘴鼻。
天色虽黑,但仍然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人,他们个个身穿盔甲,血流淌了一地,看到这一幕,这些考生们虽震惊,却也没有多害怕。
看这些死者的装束,显然是守城兵,守城兵和战兵是两回事,他们只负责守城,不需要上战场杀敌,所以并不需要多厉害的武力,所以这些守城兵只是一群普通的武者,甚至是一点武力也没有的普通人。
杀死这样的一群人,这些考生们坚信,即便是他们去做,也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所以他们只是被这一幕给吓到,并不会对敌人心生多少畏惧之意。
作为和尚的空明在看到这一幕后,对死去的人感到惋惜,于是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念着往生咒,超度亡灵。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但总有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
“早不超度晚不超度,偏偏这个时候超度,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现在敌人入侵,有很多活着的人等着我们去救,你却在这王八念经,糊弄鬼呢?我看你是怕了吧?也行,你若怕了,就在这念经,也算是为六扇门干活了。”
所有人都对说话的人投去鄙夷的目光,说话的人正是王胜。
人家大师悲天悯人,为亡者超度怎么了?用得着这么阴阳怪气的吗?
王胜这样说,自然是有他自己的小心思。
自从王胜在华山上被南宫瑾打倒后,就一直被人当做笑柄,为了躲开南宫瑾,他特意选择了文考,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南宫瑾也跟着来文考了,以至于他一直缩头缩尾,不敢有半点的显露。
现在王胜拿着腰牌,代表着六扇门一员来御敌,自然要表现出一副领头人的气魄,说出那番话来。如今他那番话已然占据道理,众人也不可能反驳。
在他的扇动下,众人慷慨激昂,纷纷跟着他离去,只留下慕容皓、慕容杰、托尼贾和空明等四人而已。
看到这一幕,慕容皓不得不感叹:“王胜这番话可真高明,那些因为他这话而跟他前去的人,上了战场,他们一定会听从王胜的发号施令。”
望着离去的人群,慕容杰轻笑道:“一群笨蛋,就是送死的。”回头看向空明,问道:“大师,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空明轻叹一声,缓缓站起,双手合十道:“他们身上的伤口大小一致,深度和走向一致,显然是一人所为,刀没有卷刃,说明他们连一招都没有走过就死了,这么多人的刀都没有碰到他,也说明这人的身法了得,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空明望向慕容杰,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在看伤口的?”
慕容杰笑道:“你刚才念的是往生咒吧?那可是要清静三业才符合规矩。”
闻言,空明不再言语,自叹一声,自愧之心溢于言表。
从崇文门口一路挺进,围着一群士兵,这群士兵围住两个人,虽然对方只有两个人,但这些士兵无不是神色凝重,举着长戈对着他们,却是没有一个敢上前。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阵,张弛有度,整齐划一的沉沉踏步声和铁铠斗荡之声,来者是一队身着甲胄,手持火铳的士兵,这身甲胄表面上看是一件棉服,但棉服内侧是用铜铆钉固定铁片或者是铁丝网,这种甲胄连火铳都能防。
“是火铳队,是火铳队来了!”
看到这群士兵到来,那些守城兵终于松了一口气,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当火铳队填补守城兵的位置,重新围住了唐宋和宋志远,火铳队将火铳夹在腋下,对准唐宋和宋志远,火铳有三个出弹口,名为三眼火铳,威力强大。
看着这些火铳,唐宋嘻嘻一笑:“是火铳,你还挡得住吗?”
宋志远眼眸冷漠,没有说话,然后走到唐宋面前。
领头的那名兵士拔刀,刀尖直指着那两人,大喝:“点火,放铳!”
“砰!砰!砰!砰……”
伴随士兵往火铳上点火,然后齐刷刷的发出了巨响,三眼火铳喷出了三道火眼,如毒蛇的吐信,带着几个铁弹齐射而出,直射宋志远的身上。
“金钟罩!”宋志远眼中闪过坚毅,一股真气凝聚而出,一道金色的光芒并发,形成一口巨大的金色钟鼎,将自己与唐宋笼罩在了一起。
“咚!咚!咚!咚……”
铁弹击打在金色的钟鼎上面,发出悦耳,宛如金属撞击声,火铳声结束后,那宛如钟鼎的金色光芒,竟没有受到半点的损伤。
众人感到一阵的惊奇,这人不过是以真气汇聚而成的防御之盾,抵挡一般的箭矢倒没什么,可居然连火铳都能防御,简直可怕。
火铳队可不会就这样简单结束,火铳队分为三排,当第一排射完后,立马退到最后一排装火药和弹丸,由第二排补上,第二队射完,再由第三队补上,三排的火铳手就这样轮流上阵放铳,没有过多的间隙。
宋志远刚开始还能抵挡,但真气毕竟有限,总有耗完的那一刻,金色钟鼎光芒在真气不足下,再受到巨大的火铳轮流攻击,终于也是受不住了。
而火铳队也没好多少,他们身上带的火药和铁弹并没有多少,眼看就要用完,却不能伤他们半点寒毛,这如何能接受?
就在铁弹快用完时,只听咔擦一声,金色钟鼎上裂开了一道裂纹。
看到这道裂纹,领头人大喜,大喝:“将火铳对着这道裂纹进行射击!”
闻言,火铳队开始对着那道裂纹射击,裂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多,最后遍布整个金色钟鼎,最终金钟罩破碎成一团气雾消散。
“哈哈!他的金钟罩没了,大家一起上!”领头人大喝一声。
火铳队狂吼,抡起手中的火铳就往那两人身上砸去,那火铳没了火药,长长的手柄加上粗大的火铳头,此刻就宛如一柄铁锤般,挥动起来也是呼声阵阵。
宋志远也不闪不避,当第一柄火铳头落到身上时,发出了一声闷响。
手持火铳的士兵忽觉手中虎口一震,宛如砸在了硬铁上,整个人都被震得往后退了几步。不仅是他,后面接着几个手持火铳的士兵,将手中的火铳砸在他身上时,也被震得退了几步,手中是一阵的发麻。
看到这一幕,领头人也是骇然,失声道:“铁布衫!”
没想到这人不仅会金钟罩,还会铁布衫,铁布衫不比金钟罩那般逆天,只是强化身体,能抵御一般的刀剑攻击而已,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真气。
领头人目光一冷,冷声道:“铁布衫又如何?不就是身体强壮一点罢了,我就不信了,我看你还能抵挡多少次,兄弟们,给我狠狠的砸,砸死他!”
听到命令,这些手拎火铳的士兵顿时士气大发,抡火铳的力度也越来越狠。
宋志远用肉身抵御了几轮的火铳狠砸,但最终也是肉体凡胎,最终也是忍受不住,忽而大喝一声,双拳齐出,打向冲来的两名士兵。
只听“砰砰”两声,宋志远的拳头没入了这两名士兵的胸膛,两名士兵也不飞出去,只是吐了两口血,然后身子一软,便倒下了。
众人惊骇的发现,在这两名士兵的胸口深深地凹陷进去,顿时冷汗直流。
那可是连火铳都能防住的甲胄呀!居然就这么不堪一击。
好可怕的拳头,好可怕的人!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更可怕的,是另一个人,此刻他正躲在宋志远身后,露出一副阴恻恻的笑脸,目光正放着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