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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05

何家的客厅里,何母正在喂孙子蒋思远吃饭,她一见蒋思远从桌上拿起养乐多,立马放下手中的碗筷,轻轻夺过帮他打开,然后再递回他手上。蒋思远拿着养乐多,一边喝一边看着IPAD里的动画片,见养乐多滴下来了,何母赶紧伸手帮他擦了擦嘴, 接着她端着碗,又用汤匙舀了一口放到蒋思远嘴边,“来,再吃一口饭,啊。”

一旁的何景华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夺过何母手上的碗,“妈,他都六岁了,让他自己吃!”

何母把碗抢了回来,悠悠道:“他小,吃得慢,凉了对胃不好,我喂他吃,几下就吃完了。”

何景华又把碗抢过来,气得喝斥:“他以后上学难不成你也去喂啊!看看,要不是你们非要让我把户口弄到蒋博那边去,远远能上不了向阳路吗?人家跟亲爹亲妈一个户口的都排不完,能轮到他这种跟外公外婆的?你说你们就想着占人家点便宜,这下好了,鸡飞蛋打!”她当初是脑子抽了才会同意!

何母被她这么一吼,脾气也上来了,声音跟着高亢了几分,“你发什么邪火?房子给你住,孩子大的小的也都是我们帮你带,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朝后指向蒋思远,“你问问远远,再去问问紫宁,到底是跟我这个外婆亲,还是跟你这个当妈的亲!”

学校不过是其中一个学习阶段,那房子是要住一辈子的,她到底会不会算!亏她还是学财务的,如果只有学校没有房子,那才是捡了芝麻掉西瓜!

何景华已经被这小学的事弄得烦躁不已,现在何母又一通训斥,她真的觉得自己要疯掉了,一旁的蒋思远还拿着玩具枪对着她Pia Pia Pia地开枪,气得何景华摔门进了房间,眼不见为净。

卧室里何景华的老公蒋博正在做美妆直播,他平常的职业是个化妆师,后来自己开了个直播频道,带货的同时也拓宽他自己的知名度。蒋博的唇膏才卸到一半,面灯就被突然关了,急吼吼道:“哎哎,我还没来得及说我的slogan呢!”

“还说什么啊,我头都要炸了,都是看手机看的。”

见是老婆大人脸色不对,蒋博赶紧对她露出自己那烈燄红唇的微笑,熟练地给她按摩脑袋,“奚望妈妈是不是也被你拉进群了?”

何景华颔首,“那当然了,我认识的所有妈妈都拉进群了,奚望妈妈是职场精英,战斗力应该更强一点!有她帮我盯着,我就不用每天费神刷手机了。”

“我老婆真是冰雪聪明!”

“那是。”

一个人不如一群人,越多人关注就越容易解决,冲在前头这种事还是交给有能力有魄力的,她就在后面敲敲锣打打鼓就行了,那些她办不到的就不去瞎参和了,给其他更适合的人去操心得了。

蒋博顺着她的话附和:“咱们儿子太活泼了,还是得进向阳路小学这种老牌小学才能管得住他,校风严谨,老师要凶一点才行。”

何景华点头表示同意,“是啊,就我爸妈这个没底线的宠法,已经无法无天了,必须要有个好老师才能兜得着他!”说到这里,何景华不免又想起自己的女儿,无奈叹气,“紫宁高考落榜的事已经很让我塌台了,要是远远再进个谁都没听过的学校,我出去拿什么脸见人啊。”

蒋博一边收拾着直播的东西,一边对着镜子里的她安慰道:“其实紫宁就是稍微大意了些,志愿没填好,明年再考一次绝对能上重点学校。”

何景华睨了他一眼,“你得了,不是你亲生的,你当然没所谓了。”蒋博刚想反驳说自己没有,何景华又开口,“你是当爸爸的,别总那么宠她。”他们家蒋思远被父母宠坏已经很糟糕了。

蒋博心里有些委屈,说起来简单,他娶她时紫宁就已经可以独立思考了,让她接受她这个新爸爸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都说这继父继母是最难当的,如果温柔点被说是宠孩子,万一严厉了,又会被说因为不是自己的孩子就差别对待,怎么做怎么错,他能怎办?

何景华见他不回话,按了按眉头,无力道:“烦死了,大的小的都不让人省心。”她想过点清净的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蒋博怕她继续冲他发牢骚,赶紧岔开话题:“哎,对了,你怎么没拉顾林新月的妈妈?我记得她也住咱们小区吧!她不是还是你们班的家委会主任吗?”

刚说他这个人聪明,怎么这会儿又笨了呢!

“人家是贵妇,和我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不过她觉得蒋博的提议还有点道理的,便拿出手机一边翻找通讯录一边道:“不过也难说,我先探探她的口风,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

她拨通电话等待另一头接起,眼角瞥见蒋博在那里对着镜子傻笑着,就他那副表情,她用膝盖猜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果然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见到漂亮的就控制不住!

何景华狠狠地掐了下他的大腿肉,咬牙切齿道:“怎么?找了我这个年纪比你大,还离异有娃的人了,后悔了是吗?”

蒋博揉揉被捏得发红的肉,立刻就怂了,“哎呦,儿子都这么大了还跟我说这个话,找到你是我上辈子修的福!”

接到何景华电话时,林芸芸正穿着优雅的长裙,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在自家别墅的厨房里拿地板擦在擦地,擦完了一遍,她发现还有些地方不干净,又拿起抹布蹲到地上细细地擦拭。

见来电显示是何景华,林芸芸按下接通键,刚把手机拿到耳边就听见对方道:“新月妈妈,学区统筹的事你知道了吗?”

“哎呀,这个事啊,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怎么注意啊。”

“我想也是,你有个那么会赚钱的老公,哪用操什么心。”听到这话,林芸芸默默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抹布,心里有些无奈,电话另一头的何景华继续道:“不过你有什么消息可要告诉我啊!我们互通有无!”

“好,一定,家里来了客人,我不好意思让人等太久,咱们改天再聊。”林芸芸不想再被她问东问西,随便找了个理由挂了电话,但何景华的话还是让她有些在意,犹豫了一会儿,她决定拨给了自己的老公,谁知道电话响了几次都是忙音,最后干脆直接挂断了,林芸芸看着手机,略皱了皱眉,双眼低垂,说不出的失落。

她失神地走进客厅,看着一旁的家具柜里摆放着她的个人写真、新月穿着芭蕾舞蹈服跳舞的照片、新月参加钢琴演奏会的照片,客厅的一角还放了一个画架,上面是一副还未完成的水粉,书桌上各种教育书籍。

女儿新月正在弹钢琴,听见林芸芸的脚步声便停下手问:“妈妈,开放日那天我可不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只表演一个节目就好?”三个真的好多啊……她觉得有点吃力,但没胆和妈妈说。

林芸芸想也没想就拒绝,“那不行啊,你是最棒最优秀的,连李老师也夸奖你,要你多展现一下,让其他小朋友跟你学习呢!”

新月原本上扬的嘴角转瞬就垮了下去,挣扎了会儿又不死心地争取,撒娇道:“那另外一个节目我能不能换英语朗诵啊?法语发音太难了。”

“英语人人都在学,连你们幼儿园都教,有什么稀奇的,只有法语才显得出你的与众不同,明白吗?”林芸芸握着她的肩膀,和她四目相对,“妈妈跟你说过,从一出生开始你就在跟你的同龄人赛跑,如果你没有特别之处,那怎么能在起跑线上跑得更快更漂亮?”

新月似懂非懂地点头。

林芸芸揉揉她的头轻声道:“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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