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州也算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只是分外偏爱女儿,对于一些细微的事情也不足以引起重视。但是当有人通报说有人要报官的时候,还是连官服都顾不上换,第一时间出去看看那人为何而来。
尉迟策面色严肃的出示了身份令牌,下令道:“封城,确认城中的疾病不是瘟疫之后再开城门。”
“什么?”刘知州大惊失色连忙吩咐手下人将城池各个大门连夜封死,根本等不及第二天,叫醒府内的郎中再去给自家女儿诊断。
老郎中顶着惺忪睡眼,看见尉迟策这浑身煞气的人瞬间惊醒,再次诊断刘姑娘的病情还是照旧,只是多了一句“病势温和,脉象平稳强健有力,不像是瘟疫。”
一语定音,尉迟策稍微放心一些,被知州留在府中过夜。
但一夜之间,大沁城事态大变,第二日一醒来就有排着长队的百姓上门求医。
刘知州是父母官,凡是这样的百姓都接见了,却也知道但是自家那一个郎中根本不够用,干脆又全部接见了赶来大沁城的‘神医’们,统统派去四处看诊。
最后得出一个要老命的结论。
瘟疫。
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刘知州面色铁青,第一个念头就是去看看卧病在床的女儿,被下人好说歹说的拦下了,大沁城的美人出了事情没什么,可要是一介知州都病倒了那百姓还去依靠谁呢?
事情发生不过一夜之间,真是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郎中们被分散到各处去看诊,却个个垂头丧气的回来,病发了。
一夜之间,好几户染病的人家开始出现高热不退、呕吐的情况,身体的疹子开始迅速腐烂流脓,这和襄阳城的疫病倒是有八分相似,却有一点不同。
这疫病潜伏期长,发病期出现爆发性特征,一旦病情爆发整个人的身体就会迅速溃烂,短短一夜就有人已经烂到了全身流脓的地步。
等到翌日黎明,州府的门口更是排满了哭喊的长队,队伍里有些是家人已经犯病了,有些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是自身染病的病人,害怕被别人看见自己身上的疹子。
“别开。”尉迟策一句话给在府邸门口徘徊许久的刘知州指了条明路,“你现在开门说不准自己也会被感染,你还要支撑大沁城的生存,千万不能倒下。”
虽说也见过瘟疫是是么样子的,但当时毕竟是忙于战事,这些事情都不是由他来处理的,尉迟策此时也是一头雾水,理不出思绪,但还是肯定了第一时间下的命令。
封城绝对是正确的,能最大限度的减少对城外的影响,就算是整个大沁城都成为疫区事态也在可控范围内。
“封锁疫区,勒令全城百姓都必须待在家里不准出门,染病的区域更是要严加看管,绝对不能出现有人趁乱跑出来的情况。”尉迟策迅速下命令,一双锐利的鹰眸落在知州身上,“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刘知州一下子被眼前的年轻人镇住,磕磕巴巴的应了一句,连忙跑去下令,直接调动了大沁城上上下下所有在编衙役。
南月村一行人也在黎明破晓时分来到了城外。
尉迟策此时正在城楼上检查看守是否合格,远远就看到城外赶来一批风尘仆仆的难民,在看到那个有些熟悉的队伍时尉迟策眉头一跳。
“拿弓箭纸笔来。”尉迟策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头也不回道。
“是。”守城官兵不明所以,却知道眼前这位是比城中的柳州大人还要金贵的人,不敢怠慢半分。
很快东西取来,尉迟策撕了张纸条,提笔写下‘城中瘟疫,绕行’几个字,将纸条穿到弓箭上,瞄准方向就射了出去。
城中的官兵大多不知道封城的内情,人多口杂,一旦说出有瘟疫保不齐就会将这条消息传得到处都是。
也不能单单以封城的名义拒绝这一村的人进城,那女人要是想进来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达成目的。只能写信提醒她。
林浠一直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抬眼望去又找不到视线的来源,终于在距离城门比较近的时候,猛地抬头才在城楼上方一眼见到那个眼熟的男人。
那人正在写着什么,然后拉弓搭箭。
嗯,姿势很标准,模样很帅气,林浠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这人长得真是不错,下一步呢?瞄准……
瞄准?
卧槽,林浠一句国骂出口,俯身将林小宝严严实实的护在怀里,一发弓箭贴着她的身体径直钉入一边的大树上。
强劲的力道直接震落几片树叶,林浠却没有恐惧只想上去将那个行动潇洒的男人拉下来打一顿。
什么仇什么怨啊!
身边的村民都被突如其来的一根箭吓得不轻,“怎、怎么了?前面在打仗吗?”
林浠恶狠狠的注视着城楼上的那个男人,另一边伸手去摸箭上的纸条。
尉迟策只看到那个女人忽然俯身的动作,一瞬间还有些担心会因为伤到她,幸好只是虚惊一场。然后那人松开怀里的孩子,转头去看信件上的内容。
好像还瞪他来着?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到了挺行,接下来只要绕路离开就是安全的了。
尉迟策没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就想让林浠避开危险的地方,只想着好歹见过几次,也算缘分,还是一个会武术、会医术、会制药、会挖渠的全能型小人才,可不能折在这种地方。
所以接下来只要绕路……
然后尉迟策就看到林浠一脸晦气的大步朝城门走来。
这女人?!
尉迟策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发出咔吧的一声脆响。
不听劝就算了,尉迟策检查过后准备离开去另外的城门口看看,却在走下城楼之后不久就听到身后城门打开的声音。
一回头发现果然是那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女人,既然她执意要来那他也不拦着。尉迟策黑着脸上马离开,去其他城门口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