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天门大开。
这意味着,是仙界对于下界赐予的福泽。毕竟仙家众人,大多都是由下界飞升而来的。
锦幽看着龙凤相携,金碧辉煌的天门在它们的身后一点点的显现出来。泛着金光的阶梯,一阶一阶的从天门处浮现,而后延伸到下界。
数不清的纯正仙气顺着天梯流入下界,霞光祥云随之蜿蜒而入。
而这时,大婚流程已经进行到,太子殿下携太子妃向仙帝仙后请安。
锦幽避开太子殿下想牵手的举动,将自己的手藏在广袖之中,太子殿下也不恼,只是随着她的步伐一同向前。
待二人即将走到正殿之时,谁都没想到的异变突起。
一条浑身墨色的龙,从天门的地方冲了出来,周身还伴随着白金二色的光点,那还是刚刚飞升的仙家特有的灵气外溢。
墨龙在出现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
谁不知道,墨龙一族,早在万年前就因为犯了什么事情被仙帝驱逐出了仙界,并且世世代代不得飞升重返仙界。
仙帝看到墨龙是什么表情没仙知道,他们只发现,正在进行大婚的太子妃,在墨龙出现的时候,便扔下太子殿下,冲着墨龙飞去。
嘶哑的龙吟声响彻云霄,原本张牙舞爪来势汹汹的墨龙,在锦幽靠近他的时候,就像是面对自己的至宝一样,低下了他的头颅,乖巧的让锦幽立于他的龙头之上。
通体赤红的长剑握于手中,锦幽一身火红色的嫁衣,居高临下的俯瞰仙界众生。
“锦幽你在做什么。”
被这异变惊呆了的众仙,在仙帝的这句质问之下回过神来。
“我在做什么,不明显吗?”
锦幽张开手,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下天门处还正在逸散的仙元。
“仙帝,仙界一家独大太久了,我不服气呢。”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待你跟尘儿成婚之后,便是仙界的太子妃,未来的仙后。”
“仙后?我为什么要做仙后?”
锦幽安抚性的摸了摸墨龙的龙角,语气听不出什么感情。
“我想要的,是整个九重天,在我的手中。而不是做什么劳什子的仙后,成为一个男人的附庸。”
“锦幽,看在你父王的面子上,本帝还可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在大婚之后说出来……”
仙帝语气沉沉,却还是给了锦幽一次机会。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提我父王。”
锦幽眼神讥讽,说出来的话越来越难听。
“一个汲汲为营的鼠辈,有什么资格提我的父王。仙帝的位置坐了太久,你当真就坐的舒坦吗?”
“也是,你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良心,怎么可能会内疚。”
锦幽这般诋毁,让太子不能再忍。
“锦幽,你若是当真不想嫁我,我可以让这场大婚作废,但是你不能这般污蔑我父王。”
“你能吗?你是太子没错,但是你没有那个胆子反驳仙帝。你跟他养的宠物有什么区别呢。”
锦幽剑指仙帝,语气冰冷:“你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长得不就是下界源源不断的人会飞升,仙界永远不缺人么。那么简单,我断了这升天梯,你看如何。”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蕴含的信息却让仙界众仙都变了脸色。
“锦幽你疯了!”
“荒唐!你以为你是谁,有点实力就觉得自己可以挑衅天道了吗!”
“升天梯乃是天地规则所化,无知小儿以为自己是谁!”
“幽冥界界主竟然教出这般一个狂妄无知的女儿,简直是给幽冥界蒙羞!”
数不清的谩骂声指责声接踵而至,锦幽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看着一直以怜悯的姿态看着她的仙帝。
“你也以为,我破不了。”
锦幽的声音不大,仙帝却听得清楚。
“锦幽,虽不知你对本帝究竟有何误解,但是升天梯乃天道亲自落下的,即便是本帝也没有那个能力将它毁去。若你现在收手,本帝可以念你年幼既往不咎。”
仙帝悲天悯人般的声音,听在锦幽的耳中却是那般的刺耳。
“呵。”
她没有想要再说什么的欲望,只是拍了拍墨龙的龙头,语气轻柔。
“是我连累你了。”
墨龙不能开口,只是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亲近的神色。
锦幽站直身子,手中赤红的剑横握于胸前,另一只手从剑上抹过,鲜红的血液涂在了剑身之上。
在这一瞬间,她原本就强悍的气势逐步攀升,在短短几息的时间里,已经超越了帝境,在靠近真神境界之时才堪堪停下。
原本一直稳坐着的仙帝,在这时终于变了脸色。
“你竟然已经踏入了真神境界。”
可是这时候已经晚了,锦幽以血为祭,墨龙逼出自己的心头血融合于剑,剑身轻颤发出沉闷的龙吟声。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漫天的绚烂,锦幽孤注一掷的一剑,带着劈天之势对着天门直斩而下,与此同时,墨龙化为一道墨色的光,以龙族堪称绝地防御的肉体,和那一剑同时撞上了天梯。二者相撞的那一瞬间,逸散的余波堪称灾难!
仙帝和仙界的众仙已经很快速的想要赶来,可是在伪真神的威压之下,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林冬月修为太低了,她又距离锦幽最近,在真神之力和天梯的天道法则所撞之时,她直接就被余波震晕了过去。
神识就像是被放在滚筒洗衣机之中一样,晕头转向的让人想吐,林冬月好不容易平复好了这股难受的劲,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片黑漆漆,适应了好一会之后,林冬月打了个响指,周身颤颤巍巍的亮起了几簇小火苗,勉强照亮了这里。
红木的房梁,简单粗犷的窗户,隐约可见外面夜幕之上的点点星光。
林冬月艰难的扶着头站起来,全身就像是要散架的一样疼的要命。她忍着疼痛靠近窗户前,微微探头望了出去。
映入眼中的,是灯火通明的繁华长街,往外绵延的是望不到头的城池。
她好像是站在这座城池最高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