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跟朱晴娘在厨房里用了饭,锅碗洗刷干净,刚出厨房,陆大武、陆小武、陆小柔排排站立在厨房门口等她。
丁香一出来,三个小孩儿就围着她转:“后娘~”
软糯糯的声音拖得很长,脸上全都是讨好之意,陆小武问道:“后娘,那、那个桌上的东西都是我们的?”
朱晴娘跟在身后,给看乐了,自从先前柳氏身亡,这三个孩子无法无天惯了,三天两头上房揭瓦,到了丁香跟前,一个个倒是全都服服帖帖的。
她瞧了几眼,将空间留给三个人,自己回屋去了。
院子里几个男人正在压着那头大野猪放血,野猪拼了命地惨嚎,丁香觉得吵闹,站在院子里说话不方便,带着三个孩子回了自个儿的屋里。
一大三小前后脚进屋的时候,在一旁撸起袖子杀猪的陆显抬头瞥了一眼几人的背影,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
陆山看到了,咧着嘴嘿嘿笑:“三弟,这个媳妇怎么样?”
陆显忽然想起昨晚睡觉前,丁香特意给陆小柔铺的草席,嘴唇蠕动,正要说些什么。
陆山凑近他耳旁,神神秘秘道:“三弟,我看着你这媳妇挺不错的,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带得了孩子,你就早点跟媳妇生个孩子安置下来,好好过日子!”
陆明听到了,也跟着举双手应和:“这话我赞同哈!其他的先撇开不谈,丁香对你三个娃娃好是真的!就冲这一点,三弟也也应该善待人家,跟人家小姑娘生个娃,好让人家踏踏实实跟着你过日子。”
陆显摇头失笑,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先不说他的想法,就是丁香自己也不一定愿意生啊。
丁香进入屋里,外间的梨木方桌上,规规整整摆放着她今天买的一应物品,包袱、宣纸、吃食。
在她身后,跟着三个小孩。
陆小柔这两天都是跟着丁香一起睡,进入屋里没觉得有什么,自己爬到板凳上,乖乖正正坐好,眼睛直溜溜盯着桌上的东西。
但是陆大武跟陆小武很长时间都没有进过这间屋子,进门之后探头探脑张望了一阵子,屋里明明还是之前的摆置,可是处处却标注着另一个女人存在的气息,比如桌面上摆放的腊梅花瓶,比如窗户上新帖的剪纸……
这样的气息于他们而言有些陌生,跟陆小柔比起来,兄弟俩进门之后显得有些局促,羞手羞脚地立在门口。
陆小武盯着桌面上的东西,喉头滚了滚,小心翼翼问道:“后娘,这些东西我们可以吃吗?”
丁香回头看了他们兄弟一眼,轻轻皱眉,陆小武以为自己的要求的有些过分了,立马改口道:“不,我们只吃一小口。”
丁香疑惑的是,这兄弟俩进自己家,怎么还跟进外人家一样?她环视房内一眼,似乎是有些明白过来了。
当初醒过来,这房内里里外外,除了床柜桌椅之外,光秃秃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她总觉得太空,显得寥落冷清,就小小的花了些心思在房屋装扮上。
原来的东西她没有动,只是稍稍装扮了些,让屋子显得欢快一些。
不过,现在看来,陆大武跟陆小武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丁香沉默一会儿,转身抱起陆小武,另一只手拉起陆大武。
陆小武瞬间僵住不敢动了,他脑中一片混乱,一边乱七八糟想着自从娘亲走后这三年里,从来没有人这样抱过他,一边又暗自后悔,他之前出去玩打沙仗,现在肯定一身臭汗,后娘穿这么漂亮,身上这么香……他挪动身体想从丁香身上下来,但是又舍不得这样的怀抱。
丁香将陆大武放到陆小柔旁边的板凳上,又抱起陆大武让他坐好,接着将三个油纸包全打开,完全放到三个孩子跟前。
“这些全都是你们的!以后只要有后娘在一天,后娘一定让你们每天都吃上零食!”丁香豪迈地挥挥手道。
坐在板凳上的三个人,个个兴奋地瞪大眼睛,因为丁香为他们勾画的未来而心驰神往。
桌上摆放的三样东西,只有饴糖他们吃过,能认出来,剩下的两样,三个孩子都没见过,瞪大眼睛好奇地打量。
“后娘,这个黄澄澄的东西是什么?”陆小武问道。
“桂花糕。”丁香用手指捻了一块,送到陆小武嘴边,“尝尝,看看喜欢不喜欢?”
陆小武轻轻咬了一小口,桂花糕他只听村里别的小孩子说起过,听说很贵很贵,比饴糖还贵,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吃到。
“怎么样?”丁香眸眼弯弯,看向眯眼享受的陆小武,陆小武睁开眼,眼中闪烁着晶亮的光芒,用力点头,“好吃!比饴糖好吃!”
陆小武嘴里含着糕点,眼眶就突然发红了,他以前做梦都没有想过能吃上这些东西,但是现在跟着后娘,他却吃到了。
丁香心疼地帮陆小武抹眼泪:“不哭不哭,以后后娘每天都买给你们吃。”
陆小武却摆摆头,猛地扑到丁香怀里,声音闷闷的:“不要!只吃这一顿就够了,只尝尝味就已经很满足了,我不要花后娘的钱!”
这下,再硬的心也要被陆小武给暖化了,丁香拍拍陆小武的肩膀:“没关系,后娘以后会赚很多很多钱,给你们买很多很多好吃的。”
就算她以后要出去经济独立,要跟陆显和离,也会在和离前努力想办法带陆家先致富。
这时候,陆小柔一手抓着桂花糕,一手拿起一片鲜红色的薄片,好奇问她:“后娘,这,什么?”
丁香笑道:“这是猪肉脯,腌制的猪肉,以后你们都要多吃肉,吃肉才能长高高!”
陆小柔嘴里的桂花糕还没咽下去,忙不急将猪肉脯扔进嘴里,塞了满嘴的东西含混点头:“好吃,都好吃!”
丁香安慰好陆小武,默默坐到一旁,看着三个小孩狼吐虎咽地往嘴里塞。
陆小柔人小吃得少,没一会儿就吃饱了,她又是个不安分的,抓着丁香的包袱拨拉里面的东西翻看,却翻出一套精美的襦裙来。
粉粉嫩嫩的颜色,正合了她的眼,陆小柔将整套衣服拿在手上,笨拙地往自己身上比划,激动地瞪大眼:“后、后娘,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