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放下背着的背篓,看着提着刀一脸阴沉的富贵:“小师兄,那何为武?”
“杀人技!”富贵淡淡吐出几个字,手中鹿鸣握紧三分。
“虽有偏差,但想必是你现在所想了。”二师兄看着神色略微严肃的富贵说道。
富贵非常诚恳的对着二师兄行礼,很认真的说道:“还望师兄不惜赐教!”
“我认为,天下功法,无非是以自之强,攻敌之弱,以自之长,击敌之短,万变不离其中。”二师兄整理了一下背后背篓看着富贵说道。
“那可有适合我修炼之法。”富贵带着期待,看着二师兄,二师兄却是捏着下巴说道,迟疑了一下说道:“寺里并无合适你修行之法。”
富贵就像霜打的茄子,低下了头,微微探口气,果然这样的小寺庙并没有自己的登仙之路,不然老和尚也不至于混的此番田地了,二师兄看富贵失望的模样,靠近富贵拍怕富贵肩膀以示宽慰,话锋随机一转,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但是师兄可以帮你找到适合自己的功法。”
富贵这时候来了精神,睁大双眼满怀希望的问道:“如何寻得功法?”
“万物皆法,行则既法。”二师兄轻声吐出八字。
富贵盯着自己手中鹿鸣刀想了想,还是想不明白,对着二师兄拱手道:“还请二师兄明示!”
二师兄却是笑了笑,对富贵说道,就是多练,一切事物皆可作为攻击手段,打的多了,自然就知道怎么打架比较厉害,富贵想着怎么练,有些疑惑,自己在战场冲杀也并不算少,但是也并没有悟出什么厉害的武学招式,有些半信半疑的看着二师兄,想着这二师兄怕不是忽悠自己。
那知道二师兄只是取下自己背篓,递给富贵,让富贵先去打柴,说富贵现在心气有些过了,刀握的有些紧了,不适合练刀,让富贵捡完柴庭院等着自己,自己又返回柴房,整理好不多的枯柴,自己躺在干爽的枯柴呼呼大睡起来,富贵见状心中的焦躁也缓下来几分,然后来到树林一刀一劈的砍了一些柴火,心也随着静了下来。
林子深处传来几声大黑狗的叫声,富贵远远的望去 ,只见老和尚提着没喝完的半壶酒一摇一晃的走来,笑嘻嘻的坐在富贵砍伐的树桩之上,富贵也不搭理,继续在一旁砍柴,过了好一会,背篓都快装满了,老和尚才将酒壶扔向富贵,看着已经微微出汗的富贵,拍了拍树墩子,语气轻佻的说道:“要不过来坐坐?”
富贵提着酒壶,豪饮一口,与老和尚并排坐下,随意捡了一块粗糙的石头,再饮一口酒,喷在刀刃之上,磨了起来,若无其事的说道:“师傅,我不怪你。”说罢,将酒壶换给老和尚,老和尚笑了笑也饮了一口。
老和尚能收留自己富贵其实已经很满足了,现在有人想要麒麟令,能出起自己给不起的价格,老和尚还能拒绝,接下来的路就像老和尚说的,他不可能替自己走完,若孙家人要来找自己要这麒麟令,那也只能自己接着。
“为师知道,临阵磨刀来的及吗?”盯着富贵刚用来砍柴的鹿鸣刀,老和尚轻轻的问道。
“不知道,但是以前在边军的时候,那时候力气小,每次冲锋其实我都没什么把握活下来,但我还是活到了现在。”富贵认真的磨着刀,然后将刀刃举于眉间,认真的观察刀刃上的豁口,有些不满意,继续磨刀。
老和尚看着认真磨刀的富贵,突然说道:“孙家有修行者的。”
富贵眼睛都不眨一下,继续磨刀,毫不在意的说道:“师傅,可有一朝入道之法?”
老和尚摇了摇头。
“师傅,孙家可会放弃?”老和尚再次摇了摇头。
这时富贵停下磨刀动作:“师傅,孙家若找我求这麒麟令,您可会阻拦?”
老和尚却是没摇头,但也没有开口,而是拿起酒壶饮了一大口,富贵见状一把夺过,自己也喝了一大口,没好气的说道:“那我不磨刀,还能干嘛!”既然老和尚提出这事,富贵就料定孙家不会善罢甘休,难道孙家找自己求而不得还能放弃不成,若自己是孙家人,不得罪空空寺,难道还不敢开拿一个小奴开刀,只是想到一个镇上的世家居然都有修行者存在,不由的轻轻叹气。
老和尚却是说道:“你知道修行者感气境与普通武人的区别吗?”
富贵想了想凤小楼和李管家,也想了下白如候,的确是非常人所能及,且不说那诡异莫测身法速度,光是力量就远远不及,对着老和尚点了点头,淡淡说道:“知道!”
老和尚被富贵堵的下面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一吹胡子瞪着眼,大声说道:“你知道个屁!就算十个你要是不给孙家这麒麟入山令,也别想走出这不冬镇。”
富贵看着老和尚这模样,却是咧嘴一笑:“修行者,我好像杀过!”
心想道,难道我杀过白如候也得告诉你嘛,就憋着吧您,老喜欢卖关子,今儿小爷今儿个气性大,偏不惯着你。
老和尚见状知道富贵不是瞎说,但见富贵并没有细说,也不深究,并没有表现的很惊奇,只是叹了气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把这麒麟令入山资格让给孙家?让我举荐孙家长孙,你待在寺里至少还算安稳。”
富贵抬起头看这树林上的天空,出乎老和尚意料的说道:“想过!”
老和尚却是一脸怀疑的模样,压根不信富贵的鬼话,刚得知消息就满脸杀气的提刀去找菩提玉子了,哪里来的时间想,富贵看老和尚一脸不信,于是又解释说道:“你来的时候,刚想的。”
“那何不留下,当个小沙弥不好吗?”老和尚看着富贵说道,少年稚嫩的脸庞,被密林落下的几缕阳光,洒上一片金色的光荤。
富贵只是盯着天空的几只鸟儿说道:“我总归还是想搏一搏的。”从小黄村出来富贵,一生都身不由己,修行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想试试。
“出人头地那么重要吗?”老和尚看着富贵有些黝黑的小脸,平静的问道。
“不重要,但是自由的活着很重要!”富贵认真的说道,眼睛被天空映的有些明亮。
何为自由,富贵奴隶出生,一直是被压迫者,所以特别渴望自由,拥有自己决断的权利,所以他认为的自由并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是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
富贵有些不耐烦,对着老和尚说道:“反正我不给,他们就不能要!”富贵将一块粗糙的磨刀沙石扔的出去。
铮的一声的已经还刀归鞘,刀已磨好。然后将已经快装满的柴火的背篓重新背上,帮二师兄拾完柴火,二师兄也该教自己练刀了,
老和尚将剩下的一点酒一口饮尽,长叹口一气,也不再相劝,只是看着富贵背影感叹道:“少年心性,自是极好的。”
富贵头也不回,将手伸过头顶,摆了摆手,示意老和尚自己走了,别再劝了,大声的说道:“能当您徒弟,也是挺好的!”
说罢嘴角裂开,微微上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