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心里疑惑,手中鹿鸣刀却未慢下半分,直到富贵喝出龙武军的名号,玉门境内是南王府龙武军驻军,对富贵来说不难猜,但是对面一行人仍是楞了一愣,也是没想到,这个奴隶营出来的奴儿能识破其身份,看着这群人一愣,富贵知道自己猜对了,不顾围杀之势,以伤换命,九瓣梅讲究离合,离则防,合则杀,富贵趁着喝出龙武军名号,最近一人分神之际,阵型离散之时,不顾背后,任由背后被劈砍两道,刀锋直突一人,鹿鸣刀贯穿一人胸口,直到富贵趁着这伙人一瞬间的分神,斩杀一人,其余之人才纷纷回过神来。
为首之人脸色阴沉,当即爆喝一声:“聚!”神情明显严肃,心想到这奴隶营出来的奴儿搏杀之术竟然在其龙武军末等兵之上,这次带了二十一人本来以为是个愉快的买卖,哪知这乞儿刚开始就以换伤搏命之姿斩了一人。
剩下二十人立马聚拢,不停换位出刀,也不着急,看着背部负伤的富贵,却没有因为被斩杀一人,露出半点马脚,张弛有度,看样子见识了富贵的狠辣之后,是打算依托阵型,把背部负伤富贵硬生生的耗死在这儿。
富贵心中凛然,这是打算打持久战吗?这群人虽大多是普通人,但是阵脚未乱分毫,真是一群老兵油子,果然不是流民,可惜“七瓣梅”三人一瓣的杀阵已经缺了一人,富贵可不想阵型再成,将刀身压低三寸,以蹲姿不断回掠鹿鸣,旋转前行,直袭那已不够三人的一瓣梅,以此为生门,夺阵势造化。
为首之人未曾算到富贵对于“九瓣梅”这等军中围杀之法如此熟悉,自己喊的聚散口号,竟然给了富贵攻伐之机,铁青的脸色难掩震惊。
直到富贵摘下这阵一枚花瓣,再斩杀两人之后,开口对富贵说道:“说是征北军的炮灰营,有近一年没换人了,开始以为那营长刘大壮一月入感气,已不得了,感情里面还真是出了人才啊。”为首的黑脸汉子对着富贵不禁感叹的说道。
富贵却是紧紧抿着嘴唇生怕露出半分破绽,自己的命只有一条,做不到以命换命,但是见此人如此不讳的诉说这自己情况,心中依然有了大致的判断。
果然不是李家的人,征北军中有人和南王府的龙武军有联系,还想要了我的命,此事与大壮有关。
那不难猜了.
直到富贵斩杀两人之后突然拔地而起,一跃而起,只有六瓣的的杀阵,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那么致命了。
跃出围杀之后,富贵不急着逃走,群人继续围合之时,富贵再次开口说话了:”能否让我死个明白!“
为首之人的黑脸汉子一听富贵问话,自己暂时退出围杀圈外:"啪,啪,啪。"掌声渐渐响起,一声比一声响亮,看着奋力搏杀的富贵鼓起了掌:”你可真是个人才,如此善战之人我龙武军也是不多,杀你可惜了,不过我只是领命而已。“
富贵趁着汉子退出鼓掌之际,再斩两人,夺取一瓣梅,只是肋下和右腿各填了一道新的伤口。
富贵握刀的手关节已经发白,喘息之声也渐渐急促,但是仍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何?我只是个奴儿!“
看着逐渐体力不支的富贵,为首的黑脸汉子说道:”我不知道,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南王府中有人要你死,你不死,我就得死。“看着被富贵接连斩杀五人,为首汉子再次提斧而入,也不再多话,但是把富贵必死之意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不打算再给富贵机会。
富贵看着问不出什么话之后,呼吸瞬间调整,龟息之法本就算半个养生之法,刚才示敌以弱,做残喘之状,还以为能套出点信息,现在看来,这群人也不知杀他之人是谁,但想必定是征北军中之人。
为首黑脸汉子看着富贵重新调整呼吸之时,心里就知着了富贵的道,不能再给其机会,对着剩下的十多人大吼道:“只聚,不散...耗死这丫的”这是打算,用命来堆死富贵。
富贵见状将刀舞的更快更密,战况竟然持续了半个时辰,一声乌啼之后,地上横七竖八的倒了十多具尸体,黑脸汉子脸色凝重的看着满地尸体和单膝跪地,杵刀而不倒富贵,说道:“起初上面只说杀了个奴儿,我这二十来号兄弟,跟着南王打云中城时也未如此狼狈,小子,可真有你的!”
富贵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是血,不光有自己的还是地上十多具尸体的,这次是真不行了,光是刀枪剑斧之伤身上已经十多处,能战至如此,已然力竭,其实杀他之人没有算错,光凭着龙武军“九瓣梅”七瓣的阵式,若是无凤小楼魂力灌体,六脉破冰,他是断然不可能坚持到现在的,甚至有杀鸡焉用牛刀之感,只是看着依旧几乎大气不喘的黑脸汉子,无奈之色尽写脸色,这为首之人乃是这群人中战力最为强悍的,但是每次攻杀皆不尽全力,以同伙性命耗尽也不肯近富贵身半分冒险,直至富贵现在力竭而跪。
富贵抬头盯着面前的黑脸汉子上气不接下气的:“我现在是真的没力气了,站起来都困难,你同伙也死尽,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要我这条命了吗?”事已至此,富贵最后询问道。
黑脸汉子看着富贵样子不像装的,手持双斧慢慢走到富贵身前:“你我皆为蝼蚁,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富贵看着逼近的黑脸汉子仍然未有吐露半分幕后之人,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叹幕后之人还真是谨慎,连个奴儿也不让死个明白,于是不再杵刀而跪,四仰八叉的趟在地上,彻底放松,放佛认命一般,连最后的挣扎都不打算做了,等着敌人持斧逼近。
当为首的黑脸汉子举起斧头的时候,富贵开口了,对着他说道:“等等,你知道我的命值多少银子吗?”
黑脸汉子一愣,看着富贵从胸口摸出钱包,以为富贵是想用钱来收买他,无奈的笑笑,对着富贵说道:“你不该如此天真!总归只是个奴儿...”
富贵却是不理黑脸汉子,躺在地上,只是单手从怀里摸出几颗碎银将其举的高高的,对着天空大声喊道:”三两!“喊的中气十足,声音在官道林间回荡开来。
黑脸汉子一脸懵比,看着富贵如此举动,生怕有诈,单手一飞斧极快的袭像富贵,富贵头一歪,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只是这擦着脖颈镶入地面斧子,将富贵耳朵又划开一个缺口,黑脸汉子看这一斧富贵躲避的样子确是强弓之末,欲下死手之时。
富贵不顾浑身疼痛,再次将整个钱包从怀中取出,躺在地上对着天空大喊到:”死秃驴,五两!不能再多了!“
这时一根拐杖从黑脸汉子身后飞出,贯穿这黑脸汉子整个胸膛,黑脸汉子躲到队友死绝,却没防住身后这一击,顿时口吐鲜血,生机断绝,瘫软在地。
拐杖贯穿黑脸汉子后再将富贵手中的钱袋子,死死的钉在地上。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老和尚笑嘻嘻的小跑了过来,拔起地上拐杖,取下钱袋子,看着地上的富贵笑了起来,那笑容如春风,甚是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