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袭心里总是有千般的万般的伤痛也无法说出口,毕竟戟辰袖在边关的时候边关一下子从危机紧迫到纹丝未动的安静着,愣谁都会怀疑其中的种种变故,今个儿她正打算到黄山跟前夸奖一番水灵儿,没想到正好撞到了这一幕,戟辰袖居然被人以密文呈上举报。
这怎么不叫她吃惊?这个在太后和皇上的眼里完美的毫无瑕疵的男人就这样面对着一纸密文,毫不辩驳,而且还忤逆了皇上,如果不是这个举报的是他自己,还有谁有这个能耐来对付他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直觉的,她感到这一切可能与尉迟景缘有关,自从她脱胎换骨之后出现在戟辰袖的视线里,戟辰袖好像就越来越疏远她了,而且她的出现让公里的风波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
心里似乎被堵住了一般的难受,跑上去,她再也顾不上纲常,一把抱住戟辰袖:“我知道你爱我,可是我受不了你这般的冷漠。岫儿,你看看我好不好?”声音潸然欲泣。
任凭谁听了这样在心口中不断盘旋的话语都会感到不舍的,可是在这一刻戟辰袖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满满的都是另一个女人,她的容貌,她的姿态,她的一言一笑,微微的,扬起了嘴角,他的缘儿,很安全呢。
只要这些就足够了,什么时候,他的雄心,他的报复全都化为空气一般在漂浮着,现在的他,他的肩上承担的东西更重,对那个女人的爱炙热了他的整个身心。
皇位,那个东西早已经不是他心中所期待的,戟寒修,他要把他培养成皇位的接班人。他要戟寒修成为最为仁义的君王,再也不要像戟皓慵一样背地里滥杀无辜,欲盖弥彰,一直欺骗自己和所有的大臣。
想着,他解开了林月袭欢在自己腰间的手:“放手吧,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但是这个,不会……因为……”他的声音轻的不能再轻了,生怕再说大一点就会亵渎那个女人最为纯洁和勇敢的爱。
林月袭惊慌失措,在他的背后把他紧紧的环住:“不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再也不要抛下我,尉迟景缘的事,是顾小环逼迫我的,我没办法,才让古英镯镶去的,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眼泪似乎像是止不住一般不断地滴落,这些年的追去到现在被这个男人付之一炬。
她真的害怕了,好怕,眼前都是黑的,哪怕这个男人背地里和她剪不断理还乱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是,现在,他居然想放弃自己了。
听到林月袭的话,戟辰袖心里不知说什么,愣愣的看着天空半响:“月儿,今夜没有月亮,什么都没有,死寂一片,可是我不希望你是这样的,你应该是……”他转身扶住林月袭的肩膀:“你应该是一如当初那样的灿烂,这个宫里太过于复杂,对不起,当初我没办法救你出来,父皇,不是一个好男人,但是却可以好好的治理天下……你要的那些他给不了,我也给不了……”
“别说了……”泣不成声,嗓子里有些沙哑:“求你了……别说了……”佝偻着腰身,她真的快承受不住了。
戟辰袖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他不是冷漠的男人,而是一个理性的充满着人情味的男人,他有责任,有义务,更有着身在这个身份的使命。所以这一切都太艰难,缘儿,他也会好好地守护,但是他无法给缘儿一辈子的幸福,他知道,自己的命会在战场上结束,那颗心只会牵挂那个勇敢的女人一辈子。
伸出手,替林月袭擦干眼泪:“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在这宫中,好好地幸福的生活下去,等着,你会有一个春天,月儿。”
戟辰袖的恬静笑容仿佛离自己越拉越远,林月袭想抓也住不住,没来由的,她好痛,痛戟辰袖不爱自己了,更痛的是他要做的事,他知道这个男人要做什么,她要冲破禁忌。
不,他不能这样做,他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尉迟景缘……尉迟景缘……”她的口中念念有词,疯了一般的锤在一旁的假山上:“你要什么把柄,一定有什么把柄……对,对……脱胎换骨……脱胎换骨……”胡乱的抹干自己脸上的泪痕,她扶着假山慢慢的趟出来,脚底仿佛没了力气一般。
戟辰袖离开林月袭之后并没有回去,而是直接去找了杨凌易,杨凌易见到他之后并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是高兴地带重了鼻音。
“凌易……”
杨凌易突然跪在地上:“属下参加太子殿下……”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带丝毫的拖沓。
戟辰袖扶他起来:“隔墙有耳,凌易,你想要的恐怕落空了,本宫会成为太子,但不会是皇上。”他第一次用了本宫这个称呼,而不是一向随意的我。
杨凌易堵着胸口的气,久久的无法平静:“皇子,无论你作何决定,凌易一定誓死效忠……只要狗皇帝一天不除,凌易……”
“嘘……”平静的眸子下掩藏的都是波涛起伏的汹涌。
谁能够想到一个表面上天资聪颖,乖张的皇子其实是极其痛恨自己的父亲呢?原有不外乎有四,每年戟国的税务繁重,各项税务扰的民不聊生,很多穷苦的家庭没有吃食,因此家破人亡。其二,戟皓慵因私纵、欲,官官相护,腐败不堪,都想着进贡,沟渠水利工程建设丝毫没有进展,洪闹始终频发,黄河决堤,季后干旱,这一切都在吞噬着这个国家,其三,戟皓慵暗地里滥杀无辜,多少嚼口舌说真话的人枉死于剑下,其四,最不该的是,戟皓慵居然打了尉迟景缘的念头,他居然妄想沾、染尉迟景缘。
本来,他是打算再行计划几年再动手的,这些年,他在民间积攒了不少美誉,为民亲力亲为,修建水利设施,推广田赋新制,缓解了不少的灾情,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不是一直高高在上的,而是一个心底里有担当有责任,善良爱民的人。
杨凌易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自然深谙他的一切,见证了私下里戟皓慵的残暴,他更是不满,尤其是对开矿采石的人,那样的处罚实在是重的惨绝人圜,他没办法坐视不理,即使戟辰袖每每下旨,可是终究这天下是戟皓慵的,屡禁不止的现象时有发生。
蜡烛燃烧的越来越旺盛,烛光下,两个人促膝长谈,那样的眉眼,那样认真相商于国事的戟辰袖散发着浓烈的气息。
远处的天空,开始亮出鱼肚白的色泽,渐变的天空也开始出现希望的痕迹。
“阳光很好……凌易。”
酸涩的腿部动了几下,杨凌易站起来:“你真的要扶持七皇子为太子?你……这样做七皇子会恨你很久的,十六皇子。”
“有什么关系……去做吧,凌易,我先回府……”萧条身影似乎负担了太多。
靴子踏在雪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坚定不移的脚印慢慢的踏进琉璃殿,解开衣服,他没有一刻又如此的安静。
“缘儿,我一定不会负了你。”一滴泪,真心的泪顺着他的眼角慢慢的落下。
另一滴泪水顺着他的上方滴落下来,他睁开眼:“古娉婷。”
古娉婷赶忙擦开自己的泪:“怎么一到戟国就感动了,你的眼神真的很让人心痛……戟辰袖……”似乎感同身受,她自己在夜里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可是从没有向他这般的一眼看去就令人心疼,疼到无法呼吸。
“你,真的令人看不懂,很痛……很痛……像是天蝎座的一样,莫名的吸引力,现代没有一个人可以和你相媲美……”边哭边说话,她突然止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天蝎座?现代,缘儿经常说自己是水瓶座的,你们偶尔说的话令人费解,她说自己流落在外的时候听说了有些俗家的东西……”
“哈哈……我真傻……怎么装了这么些年的古代人在你面前就突然间露馅了呢?可能真的是同命相连。”想到戟辰袖说尉迟景缘的话,她心里也是很好奇的。
尉迟景缘一直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不曾露出任何的破绽,看样子可是极其的幸福着迎合自己的生活,她没有自己这么幸运,是从婴儿时代就穿过来了,不过她不得不佩服尉迟景缘,装的太好了,连她都没看出来,不过,她想了一下又佩服了一下自己,自己装的不是尉迟景缘也不知道吗?没有人说自己是异类啊。
看来她要好好的和尉迟景缘谈谈了,纵然想到这里她就带着意思小兴奋,可是戟辰袖的悲伤还是让她沉浸在无法自拔的伤感里,要是自己有这样一个男人该多好啊,可惜的是,她爱着完颜论凰,爱的死死地。
“昨夜我来找你……可是你好像是整夜未归?”靠近了一些,古娉婷严肃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