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阴阳怪气的看着尉迟景缘:“宫里的人都在传着一件事,哼,哀家本是不相信,现在看来,倒像是如此了。”她从鼻孔里出气似乎全都要洒在尉迟景缘身上才甘心。
尉迟景缘因为一个疙瘩,太后莫不是知道了她去中都的事情了,还是说已经有人通风报信说她私自出城,不过看样子又不像是如此,太后的生气好像不是那么严重。她瞬间理性了起来。
“太后赎罪,景缘儿是去城郊采药,夫君身子骨还没好……所以……”她手心里都是汗现在看来只能先把戟文睿搬出来挡一下风头了。
不过太后的脸上是半怀疑不怀疑的样子,梅花树下的古英镯镶知道时机来了,大喊着:“太后…太后………您在哪里……外面风大……”
太后正在气头上,说话也就冲了些:“别喊了,哀家还没死呢。”
听了这句话,古英镯镶知道她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致,恨恨的走出来:“太后……吆……十四皇妃,您也在这儿,皇妃福好。”稍微意思一下的行了礼,她慢条斯理的站到太后的身边。
眼神来回在尉迟景缘和殷儿身上游走,她的眼神过于明显,太后也注意到了。
“你要说什么?镯镶?”太后有些不高兴。
古英镯镶故作乖巧的笑了一下:“回禀太后,月半之前府中的下人外出,想给十四皇子送些补身药丸,可是恰好看到皇妃和殷儿带着包裹外出呢,我想兴许这次也是和上次一样。”
“是吗?采药还带着包裹。看来你们是打算在郊外住个十天半个月了。”太后语气里的揶揄和讽刺十分的明显,任谁都可以听出来不开心的意味。
尉迟景缘的心里连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好死不死的就被古英镯镶看到了呢?那天她看了看四周明明没有人啊。
哪知古英镯镶还不满足,缓步上前,贴近太后:“太后,孙媳还有话要说。”她故意改了称呼,就是要拉近距离。
太后也知道她动作里有话,直接给了回应:“有什么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出来,哀家不会做什么。”
古英镯镶面露难色:“太后,是这样……”她附耳在太后耳边,极其小声:“据说……父皇王传来的消息,曾经在西夏和戟国,金国的边界看到了十四皇妃在军营里,旁边就是官人,我起初不相信,可是我父王说看见好些回了。”
其实,她的父王根本就是什么也没看见,但是为了不引火烧身,她只能把所有的责任推给自己的父王了。这样总比自己空口无凭说得好些。
半眯着眼睛,太后显然在隐忍着什么:“说,尉迟景缘,这些时日你去哪了?坦白从宽。”她气的嘴唇都在发抖,没想到尉迟景缘刚才居然明目张胆的对自己撒谎,莫不是真的当自己是老糊涂了?
越想越气愤,她恨不得一吐为快,尉迟景缘不知道古英镯镶在太后的耳边说了什么才导致她有现在的这番话,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与自己有关,还不是什么好话。
她的心里也是半桶水,要是说的是她在边界出现,那么她就是被诛九族也不顾够,要是说了其他的,会是什么呢?她怎么想也想不通,不过事情需要解决迫在眉睫,容不得她去多想了。
“启禀太后,景缘真是采药……”她刚落口,太后一句‘混帐东西’把她吓傻了,她连跪下也忘记了。
半刻,才在殷儿的拉扯下贵了下来。
“太后,景缘是怕惹是生非……所以……”
太后冷笑着:“惹是生非?我看你是待久了闷得慌……”
尉迟景缘虽然知道她是冷笑,也硬着头皮接了过去“太后说的有理,景缘的确错了,景缘采药途中偶然得知靖宇似乎遇到危险,心里着急……就……”
“哼,你果然去了前线军营!”她心里的怒火一阵阵的喷薄而出,不见停歇,压根不给尉迟景缘解释的机会。
直接训斥:“按照戟国律录,败坏风德,闲言闲语,**者,押入开封府狱……”她刚说完转身就走。
“古英镯镶,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尉迟景缘几乎是瘫软下来。
古英镯镶伶俐的眸子转了一圈:“你勾引了一个有妇之夫,你让我新婚夜独守空房,你让我得不到幸福和温暖,我恨你,尉迟景缘……”虽然是痛快的报复,可是古英镯镶的泪水却是硕硕而流,她在尉迟景缘的注目下离开。
“殷儿,我怎么就那么笨呢?为什么我就逃脱不了对他的爱呢?”她看着满地的白雪,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殷儿只能干着急,开封府狱直属皇上管辖,里面虽然清幽,但是也暗无天日,该怎么办才好啊?
哭了许久,尉迟景缘也不见停歇,殷儿的劝慰都没有用。很快,就来了两个人说是要带走尉迟景缘,殷儿慌张的立马一直大叫戟文睿,她实在是毫无办法了。
几分钟后,戟文睿终于出现了,只不过他的脸异常的苍白,身体上还受了伤。
见到尉迟景缘他用眼神暗示了一下,尉迟景缘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她也就默补作声,她现在已经大概知道这么久以来戟文睿似乎一直都在帮她隐瞒其他人,虽然不知道 用了什么方法。
突然,戟文睿抱住她:“我不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我的面前消失,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缘儿,你是我这一生最不愿意放手的。得知你被处斩的那一刻,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我只想着怎么把你救出来……我害怕……”他嘤嘤的哭泣着,满面的泪水让他几乎哽咽出来:“我见到……见到你……”他哭的很起伏:“如果要让我看着你先离开,等于是让我痛不欲生,我不想来记忆你……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请你不要,一定要带着我离开,我戟辰岫即使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我会让你沉冤得雪。”
尉迟景缘有些不明所以,戟文睿一边哭一边小声说着:“做戏而已,做戏做好了,我这么说让他们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会放出来,其次有了我的这番情谊,他们不会对你严刑逼供的,不然我定要讨回公道。”
他慢慢的放开了尉迟景缘,尉迟景缘一脸惊愕,因为尉迟景缘脸上的那些眼泪很明显,一痕痕水渍组成的泪流那么的明显,她有些分辨不出这是真哭还是为了帮助自己而哭的,可是这些看起来真挚的眼泪是如此的明显,她几乎要感动了。
戟文睿的眸子不是一起丝不变的,而是带着略微变化的悲哀,以前这个男人不是讨厌自己的嘛?为何还这样。
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她在来人的催促下离开,殷儿也被一并带走了。
牢房里空间充足,只不过有这样阴暗,殷儿和她没关在一个地方,不过听声音也离的不远。
牢房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床是干稻草铺成的,没有潮湿,而是整整齐齐,上面是干净的被褥,大概因为这里是天子脚下吧,所以管理很好,也没有什么脏乱差的现象。
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床上,他她一直在想着古英镯镶的话。她真的是死性不改呢,上一次明明说好了放弃了不做小三。可是谈何容易,她不想破坏他的家庭,一听到他受了伤,前线危机,那颗心就停止不住的跳动着很害怕。
想看看他好不好,可是有些人遇见就是沉溺,一旦沉溺了就真的无药可救了。现在,她还怀了孩子,一切该如何抉择?
是她把一个原本很简单的问题推进了深渊,是她咎由自取,是她让一切变的难堪。如果不是她毫不犹豫的爱上了戟辰袖,那么这一切怎么会如此的难过?
倒在草堆上,她的泪水顺着眼睑下滑着,好痛,不知所措,好冷,心里生悲,救我,戟辰袖。她在心里默默的呐喊着,可是也知道远水救不了近火,也许她命该绝。
就在她萧条悲伤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的声音,她如惊弓之鸟,一下子坐起来。
“戟文睿?”她走到木门前。
戟文睿的脸色很苍白,走的时候她没注意,现在才看到他胸口上的伤,很显眼,裹住他伤口的白布强也透着一丝血迹。
“你受伤了?怎么伤的?”强烈的自责让她内疚,即使是陌生人也会偶尔关心一下,可是她却对他不闻不问。
戟文睿只是淡漠的掩盖着:“没事,救太后落下的。”
他倔强的内心不会告诉尉迟景缘这个伤口是因为她。是为了转移太后的注意力,逼走太后而和蒙铎商量后被蒙铎刺上去的。
她走的这二十来天,他发觉自己有轻微的念想,随后逐渐加重,重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他明白自己是被这个女人深深地吸引了。
但是,他戟文睿要的是心甘情愿,而不是心里想着别的男人的女人。这就是为什么他没有阻止尉迟景缘和十六皇子往来的原因,要是其他人,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