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看到屋子里还有戟辰袖的那一刻,殷儿无疑是尴尬的,她臊的脸都红了,刚才自己那番大大咧咧的模样,这个男人肯定觉得自己不尊重尉迟景缘。
可对面的男人只是完全不当一回事的轻啄了一下尉迟景缘的脸,笑声戛然而止,殷儿瞪大了眼睛大叫:“啊,羞死人了。”
然后撇着嘴慢吞吞的跨入门内:“凌易前卫寻山回来了,可他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门里。”
“……我去看看。”正了正脸色,戟辰袖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刚踏出门又转过头对殷儿说道:“你不要去,守着你主人。”气的殷儿转都对着尉迟景缘咕咙:“我没说去啊,我只是留下来照顾主人,哼。”
戟辰袖离开后便加快了脚步,等同于风速,等到了杨凌易宫殿时,额头上已渗出细细的汗液。
眼前披散着头发沐浴在稀疏阳光里的男人让他大为感伤,徒的一惊,长戟被他扔在地上,他的眼神也一直在颓废的贮望。
“你知道的吧,金国老道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今日我寻山遇见他站在山颠,他说他夜观星象,这几年因太平盛世出现紫风星快要毁灭了。”
杨凌易的话在那么一瞬间让他震了一下,紧接着他无关痛痒的回了一句:“你好好休息。”
戟辰袖沉稳不动的身影让杨凌易气愤的大吼:“难道你就不曾、不想为她做点什么吗?你明明不爱尉迟景缘却把她手在身边,你只想利用她,是不是?你也知道紫风星是不是,戟辰袖,他也有观天相的本事。”他第一次没有以恭敬的方式尊称戟辰袖,但他却看不见他眼里那如山般沉重的痛。
“如果有一天两国交战,必须有人要死,请你照顾好景缘,我不爱她,亦不想她有事。”
杨凌易气愤的大叫,丝毫不顾什么等级尊卑之道。
夜里,水榭莲台上,一个飘如孤燕的身影欣然而立,一曲悲音如泣如诉,微风拂过,他墨色的发丝随风起扬,终究与他的泪交织在一起:“景缘,我这十几年活着只是为了,见你,所以,你不能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除非有一天,我的身灰飞烟灭,我一定不会放任戟辰袖辜负你。”
几夜的沉寂后,众人都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没有悲伤和喜悦,只是如水般平淡。
“凌易怎么了?”
在尉迟景缘的声声缓问下,戟辰袖扯开嘴角:“他,没事,只是有些疲惫而已。”
“好……”
“你来的时日过久了,也该回去了,不然汴京会乱了。”戟辰袖突的说了一句,尉迟景缘默不作声,只是在他的注目下开始缓缓的收拾行李。
收集好了一切必须品,戟辰袖冷着一张脸送着尉迟景缘,随行的还有尉迟靖宇。
尉迟景缘也不是那么开心,这突然了,她有些接受不了,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不是明摆着不被社会接受吗?明摆着关系混乱吗?可是,有什么办法,谁让她自己愿意倒贴?
行至秦岭附近,他们被一个未曾见过洞穴惊呆了,层层的天然屏障遮掩了那个黑暗而阴森的大洞穴,但是却闪着光辉,戟辰袖也停了下来。
“这里何时多了一个洞穴?”尉迟靖宇徘徊上前: “前去看看如何?”
“别耽误了你姐姐的行程。”戟辰袖倒是平淡。
尉迟靖宇却拿尉迟靖宇当挡箭牌:“姐姐,好不?”尉迟景缘无法,只得从了他。
当他和戟辰袖带着尉迟景缘和殷儿进入洞前时,无不被洞旁的奇观所惊诧。
一条巨蟒缠在洞旁的一颗万年古树上,双眼生着犀利的寒意,如此逼真,甚至清晰可见鳞片,但这只是一座石塑。
殷儿冒冒失失的想要踏入洞内,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反弹了回来,幸好被戟辰袖接住。
“我们需小心谨慎,这个洞也许是个阴谋。”他的声音显的疲乏:“你们先退后,我先进去试试。”说完后,他看向尉迟景缘。
尉迟景缘立即知会:“殷儿,我们先去一边等着。”
戟辰袖均匀的提气用力,凝成两股力量,再提一力,两股瞬时合二为一,冲向洞前的石墩。尉迟景缘看的生痛,这些天戟辰袖几乎没睡,他也很疲惫,殷儿见她担忧也提力相助,却叫戟辰袖分了神,冷汗溢出。
协力之下,洞门终于得以开启,戟辰袖却吐出一口献血,可他背对着殷儿和尉迟景缘,终究未被发现。
洞门开启时,灵蛇的眼睛发出金色的光芒,照的众人挣不开眼,戟辰袖一个撑地,一个翻越,迅猛的拿下了那两块金石,放于衣襟的内里:“这里有人在操作。”
尉迟景缘更知危险,愣是要跟着戟辰袖,殷儿则被尉迟景缘带着。
洞内机关重重,时而有飞箭速射,时而有暗火来袭,险象环生,戟辰袖只好抱着尉迟景缘,小心的穿梭于各种利器中。就在他们累的无法前行时,岩壁上的一行字让他们再生希望。
“孽缘降世,干戈四起。”尉迟景缘读出声来,心里很痛:“什么意思?”
戟辰袖迎面看了一下,不发一言,他点开墙壁上的琉璃灯,顿时洞内一片光明,仿佛置身于另一片天地中,金光四射的墙壁上皆是上古梵文,并附有各种形状的石山青地竹叶图。
“你不是懂古梵文吗?上面这写的是什么啊?”性急的尉迟景缘问着戟辰袖。
戟辰袖顺着墙壁观看那些文字,眼里的忧愁越来越浓郁,他身旁的尉迟景缘看的一清二楚:“怎么了?”
“我们往走看看吧,只是一些人故作玩笑的计谋而已。”
为防止尉迟景缘看到后查阅古书,戟辰袖灭了光带头走向洞内,约摸半个时辰,洞内白光闪闪,出现一个居室,室中央有一个透明的锦盒,盒内的黄色锦布隐约可见,而四周的墙壁全被蕃莲草覆盖,地面上有两个凹陷的玄月形的池子。
幸而止步,他观察着四周的布局:“五行法。”
看了一会,观察到法门,他才向前,刚移开池子的一角,四周的蕃莲草,草藤立马枯死过去,周围布满黑粒。
一会儿后,戟辰袖似乎被定住了,直到黑粒消失,他才缓缓动作。
“我去拿,兴许你有内力才会如此,我无内力,不会伤到的。”尉迟景缘准备上前,却被戟辰袖拉住了手:“不要,我去。”
“我去。”尉迟靖宇冷然出声。
他戴上罩袍,欲跃上前,而后他便小心的伸手向着鞭子,被一股力打的坚持不住,踉跄着吐出一滩血。
“靖宇。”
“靖宇。”
两人同时跑向尉迟景缘,戟辰袖立马为他注入内力疗伤,殷儿在旁祈祷。
“十六皇子,你不要再注入内力了,我快感受不到你的气息了。”
殷儿看向几近虚弱的戟辰袖,分出一股力注向他。同时把他震向一旁,用隔空的灵力定住他的四大穴位,使他动弹不得。
尉迟景缘见殷儿辛苦,也上前帮助她擦汗,洞内的四人都不知洞外是另一番天地,金国的人皆聚集于此不敢进去。
渐渐的,洞内的人都因内力消耗过度而昏沉了过去,盒子里的黄锦仿佛有了感召似的在戟辰袖身边自由的悬着,不时散下金光照向他。
第一个醒来的是戟辰袖,头痛欲裂的他缓慢的移向尉迟景缘:“缘,醒一醒,这里的空气太稀薄了。”
见这样激烈的触碰她都没有丝毫反应,便又移向尉迟靖宇:“靖宇,靖宇。”
可能是身强力壮,尉迟靖宇很快也从沉睡中醒来,殷儿本是练武之人,自行醒来也很快,唯独尉迟靖宇不见起色。
戟辰袖低沉的一言不发缓慢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抬起她她上半身,轻启薄唇,一阵青色的雾光顿时源源不断的喷入幽姒口中,直到她颓然的睁开双眼。
“啊……”殷儿失声大叫:“那是护命单,你…………十四皇子,你用内力把它逼出来了。”
戟辰袖只顾着看尉迟景缘: “景缘……赶快回神,景缘。”呆立不动的尉迟景缘让戟辰袖紧张的喊她。
尉迟景缘猛的昂起脖子,仰天长啸:“啊…”她猛的推开他们跑了出去,几人根本无法跟上。
满面都是控制不住的暴躁,听到这声长哮,金国太子挥开众人,飞速的来到洞门外,守候在那里的金国众人早已不耐烦,纷纷上前……
“不想死的给我过来……”尉迟景缘魔鬼一般的声音虽然可怕,可为了功利,还是有人愿意上前一试。
“不要上前……”赶来的戟辰袖想阻止也来不及了,生生地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撕裂了魔界弟子的身子。
吓傻的众人只能看着尉迟景缘一步步的靠近,殷儿也急的不知所措。
“十六皇子,你快想想办法啊。”
“靖宇,攻击她。”万般无奈之下,戟辰袖只能就着尉迟靖宇所在的位置让他下手。
忽然,林中狂风猛卷,一道白光从远处击中幽姒的攒竹穴。白光的主人随着紫光轻点足尖,飘飘然落于地面:“哼,不堪一击。”散开被风吹皱的纱衣,她狂傲的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