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迟景缘几乎要瘫软下来自己的身体,幸好一旁的殷儿扶着她。
半响她才开口:“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就叫做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吗?官人……”她的檀口微微张开,害怕的手足无措。
戟文睿任凭着她在风中的身躯瑟瑟发抖的痛苦着,选择了视而不见。既然总是要牺牲才能换取权力,那么他宁愿牺牲的是自己的一切,包括这份已经开始萌芽的爱意。
他的所作所为让尉迟景缘彻底伤透了心,没有再看他,而是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看到一桌子的珠宝首饰,她更是无颜欢笑,静默的坐在梳妆台前不说话。
殷儿被她的行为急的大哭:“主人,你不能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尉迟景缘有些无奈的站起来:“殷儿,没事,莫哭。我的根在这里,所以我不会弃你而去的。何况娘亲嘱咐过我,无论在哪里都要有责任,所以我不会心灰意冷的。相信我,两个人没有爱的人在一起也许不是最安全的,但是却是最不用烦心的。”她言语温柔,几乎要化了殷儿的心。
戟文睿和她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互不相干,因而她现在不会给这个男人任何的爱情。她根本就无所顾忌,只要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安全就好了,其他的什么她都不会在意的。
突然,那个笑靥如斯的十六皇子闯入了她的心,她揪紧的一痛,该怎么办才能不让那个男人不走进自己的心呢?叹着气,她最终把这样的念头给掩饰了过去。
“我们出去透透气吧……殷儿,替我换衣服。”
最终,她选择了遗忘。
殷儿并没有说兰王府是不准私自外出的,只是迎着她的要求替她换好了衣服,跟着出去了。
外面的一切就像是欢快的气氛一样对尉迟景缘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她的心情顿时也变的开朗起来。
“殷儿,那是什么?”
“那个是民间的小吃,叫做裹面猴儿,是用面粉和麦芽糖做的。”
“是吗?我要吃尝尝。”她急迫的走到摊位跟前,拿起一支,让殷儿付了钱。
正吃得开心之间,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吃东西拉扯的很长的丝就这样拖的长长的粘在嘴巴边。
“尉迟景缘,你可真邋遢。”
尉迟景缘的火气立马不打一处来:“戟文睿的哥哥,真叫你这地痞流氓给认了去,蛇鼠一窝。”
随即她侧耳交代:“汴京人多嘴杂,还望公子不要露出异域举止,以免被官府当做叛国造谣之辈被抓了去,所以你最好不要找我说话了。”
蒙铎因为她的话爽朗的大笑,这惹的街上的人侧目而视,他却毫不在意,瞬间变脸:“尉迟景缘,少啰嗦,把‘天运丛书’交出来,我或许可以放过你,要是不交出来……或许就没那么好运了……”虽然他是笑嘻嘻的说着,但是话语却是别有一番的意味。
尉迟景缘立马傻了眼:“你这就叫做典型的救人一命捅你一刀。”
蒙铎又是一阵大笑:“把‘天运丛书’给我就成。”
“什么‘天运丛书’?我真不知道,自从那天我告诉你火药的事情,你就认为我知道‘天运丛书’,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蒙铎怀疑的眼神她又加了一层的解释:“告诉你啊,我没骗你,毕竟我有自知之明的。”
“呵呵,你还能看出我的眼神?”
“当然,那么清楚地怀疑。”就在她打算再解释的时候,蒙铎的眼神开始闪烁:“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本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在殷儿的暗示下她才知道原来是乔装打扮后的戟辰岫正向着这个方向走来。
真是冤家路窄啊,一瞬间她就想到这个词。此时,戟辰岫正带着谷英镯镶,显然,他们也看到了她。她以为他们会过来,没想到谷英镯镶掉转了一个头在不远处的另一个摊位那插了过去。
她提着的心突然间沉着了下来:“殷儿,我们也去别的地方吧。”
这下她理解了蒙铎的聪明了,他应该把这里的情况都给摸得差不多了,所以才知道戟辰岫的小心翼翼和狠绝,不敢近身。
逛了一会,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累,一点也不轻松,于是打算回去。
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真的累了,而是见到戟辰袖和古英镯镶在一起而觉得不开心,根本提不起来劲,但她又不想承认。
没走几步,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猛的回头。
“戟辰岫?”
戟辰袖斯斯文文的作揖:“皇嫂。”那如玉的容颜顿时恍惚了尉迟景缘的眼睛,紧接着他调笑着开口:“皇嫂,这么看……咳,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一句话把尉迟景缘的脸说的像火烧云一般的红。
“你不是在陪着谷英镯镶吗?”想了半天她还是问出来了。
“我有公务在身,所以暂时离开了。”
‘公务’?找自己也叫公务吗?她不禁失笑,这个人也太会找借口了吧。
“我要回去了……十六皇子自便。”
说着她就要离开,戟辰袖步步跟随。自然而然的,尉迟景缘什么都没说,而是和他一起回去了,她的心开始变得轻松。
路上,她忍不住好奇的问着这个看起来博学多才的男人:“十六皇子,‘天运丛书’是什么东西?”
戟辰岫开始慢下来:“那是旷世兵法,古人留下来的东西,上面记载了很多的奇门兵法,还有一些的武器制造方法,得之可得天下,因此很多人都想得到它。”
尉迟景缘感觉自己都快要崩塌了,蒙铎肯定认为自己的身上背负着如此重要的东西。看来在自己的身上恐怕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了,都怪那天把火药的秘密说出来了。
她急乱间看着戟辰袖: “如果我告诉你我有‘天运丛书’你会怎么样?”
突然,她想知道戟辰岫的想法,这个男人会不会自此就对她好点或者利用她?
戟辰岫稍稍的停下了脚步,然后就那样盯着她,仿佛要把她放进自己的心里才善罢甘休。
“景缘儿,你知不知道我有一种本事,可以一眼看穿说谎的……的……”他故意拖长尾音:“说谎的笨女人。”
尉迟景缘气急败坏的推搡着他。偶尔戟辰岫就像孩子一般天真,他那风姿万千的欢乐包裹着她,他肆意的笑容随着风的吹拂荡漾在冬日的暖阳中,那么的舒心,让尉迟景缘想放弃的那颗心再也下不了决心。
回过神她继续提问: “再问一个问题。”
“不行,好好走你的路。”
戟辰袖拒绝了。
尉迟景缘还是喋喋不休的叙述着:“如果你的母后和你的夫人同时掉进了水里,你会救谁?”她从没想到这个故事还有古代版的,居然还是自己问出来的。
“这个水是洗澡水吗?”
尉迟景缘还在思考他的回答怎么会这么的简短,猛然间才意识到他回答的是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