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本身只是一个没有功力的女人,自然免不了会有些磕磕绊绊的,所以跟踪着戟文睿也并不是那么的一帆风顺,走到一处黑漆漆,密黑色的丛林压地的空地上,她发现戟文睿突然间不见了,四周只有鸟叫声和源源不断的水流声,似乎感觉很熟悉,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似乎走着,终于在看到一处悬崖峭壁的地方,她的心一下子勾勒出来了这个什么场景,这是羽化所在的地方,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呢?她的心有些的微凉,不自觉的想要逃跑,脚步慢慢地后退,可是转瞬间却被堵得死死的。
“羽化?”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在这里遇到羽化,上次的事她还没能来道歉,现在这样的撞见反而然她感觉到有些的措手不及。
可是,羽化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向她兴师问罪,或者有些的冷漠。他反而拉住尉迟景缘的手,慢慢地让她解开自己的面罩,当面罩解开的那一刻,尉迟景缘的整个人都惊呆了。
临着春暮的一抹残痕轻轻叩响她的发稍,不那么凛冽的寒风拂开她虚掩的门扉。一个转身,她就要逃离,那些往日的蓬勃,韶华的炙热。那些他平日里的冷淡,不那么丰盛的情绪就让他深深的镌刻在属于它们的另一个辞章里就好。
可是羽化似乎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你都看到了,不是吗?我就是戟文睿,这就是为什么每一次都会单独召见戟文睿的原因,不要再逃避了,缘儿,你知道我把这最真实的一面给你看是因为什么。”
仿佛冬日里轻轻步入银装素裹的冰雪园中,漫天飞舞的是晶莹剔透玉骨冰肌的冰蝶儿,玉翅扇动,是那般悠然的从茫茫天宇降落到人间。这一刻,她就像是没有生机的神邸一般的站在那,不悲不喜。
彻底卸下面具,戟文睿也变得轻松起来:“我一直以冷峻的面目示人,内向静默不言不语,可是我的内心是燥郁的,看到你之后就更加的燥郁了,你就像是冰泉,以寒凉的情愫冰冻了我的燥热,沸腾,释放……”
尉迟景缘却捂住耳朵:“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下去了,走开……我要回去了,你怎么做是你的事,但是只要你想伤害岫儿就不行……”
可是,戟文睿似乎并不恼怒,而是从她的身后一把抱住她,愣是她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缘儿,我愿收集其所有的尘世框景,编辑成册用你洁白的玉框装帧,使其生命清明,况味贞静。我与你本应是过客,可是我们的心一次次相逢,又一次次的作别。本来当初我是不抱着任何希望的,可是后来我越陷越深,现如今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大哥蒙铎已经回去了。不久之后我也要回去了……你和我走,好吗?缘儿。”
尉迟景缘猛地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怀抱,叫得撕心裂肺:“不,我就是死也要看着岫儿安然无恙……”
本来很是坚定,平淡无波澜的眸子里都是难过的痕迹:“你当真一点儿也不爱我吗?景缘,你不曾对我有丝毫的眷恋吗?”
眷恋?这两个字就像是烙铁一般在她的心里深深的千锤百炼过,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的残忍,明明有一个人喜欢你,你却爱着那个毫不相干的人,戟辰袖便是如此,休掉她的是七皇子,她嫁的的十四皇子,可是最后爱的确实十六皇子,真是天意弄人啊,她多想不下去趟这趟浑水,可是,那就是爱啊,她撕心离肺想要去好好对待的人,那个倾尽所有为她,她却不自知的人啊。
戟辰袖对她的好历历在目,她不知戟辰袖的过去是那般,可是她什么都顾不上。在她眼中,两情相悦,白首到老,生死相随才是最在意的,谁知道自己如此疏,她在心里暗怪今日的痛苦都是自作孽不可活,她的心太软,过多的考虑了戟文睿的感受才会有今时今日的纠缠不清。
她的身后突然一股寒气,寒气沁入心骨。让她不禁颤抖了身躯,哆嗦着抱着自己的身体,原来是戟文睿的怒气。
瞬间,只见突然张狂的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末了,终于平静下来:“景缘啊,景缘,看来你是注定要牺牲一生了,我蒙梭这辈子不会放弃你的,就当是我欠你的,我欠你的孽债……愿我轮回重生之时一并还清。”
尉迟景缘听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可是戟文睿突然生出来的那种狂妄又不可一世的态度让她整个人都跟着愕然了。
戟文睿淡然一笑:“我是性情中人,但我很极端,仅此而已。”
他突然放开了尉迟景缘的手,任由着她回去,尉迟景缘心性不定的逃亡似的跑了回来,这一切真的太诡异了,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要不要对戟辰袖说呢?现在自己和戟辰袖的关系仍然是不和的,如果说了岂不是露馅了,她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不见停歇。
悬崖边缘,偌大的宽敞草地上,戟文睿一个人站着,他的身后走近一个人。
“十四皇子,你越是考虑越不能想的全,何不纵身一搏?”来人正是尉迟语棠,她在他最为脆弱的时候干扰着他的思考。
良久,戟文睿才麻木的转身:“你打算如何帮我?”
尉迟语棠走过来:“我什么都比想要,我只要戟辰袖一个人 ,你知道‘天云丛书’这本秘籍吗,集天下之大智于一体,这本书是皇上找寻多年的书,旁人不清楚,但是你我皆知纵横天下的本事谁都想要,这本书如今就在戟辰袖那里,只要你说出来,一不小心在皇上面前说出来,一切岂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到时候可以把一切都栽赃陷害给七皇子,反正他在牢狱之后,就说是十六皇子不忍心自己的哥哥受苦,一时心软顶罪了,到时候岂不是你的大功一件?”
尉迟语棠每一句话没一个字都在点子上,而且每一步骤都把人逼迫向死角里,简直可堪称是天衣无缝,一丝不苟。就连戟文睿听了也觉得这个女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如果不是为情所困,一心扑在戟辰袖的身上,怕是不失为戟辰袖的左右手一般。
料想了一番,他隐隐的露出笑容:“现如今尉迟景缘知道我就是戟文睿了,他肯定会去通风报信的,你说呢?我该如何处置她?亦或者我该怎么做?”
尉迟语棠不可置否的笑了几下子:“十四皇子如此聪明,何待语棠来献计呢,怕是早已经想好了一个万全之策,否则怎么会如此的这般胸有成竹呢?我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免了皇子走那些的弯路,这几日,听说府中颇不宁静,我想可以动手了……”迷醉的笑意由着她的法令纹的位置慢慢的上升,直到眼角的地方。
在房间里想了很久,尉迟景缘终于下定决心要去告诉戟辰袖了,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不说出来的话她会觉得心里不安,戟文睿这样做,肯定是有大事要发生的。
就在天开始发白,她刚要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一个人堵在她的跟前。
戟文睿半低下身躯,靠着尉迟景缘的脖颈,一滴剔透的泪儿在鼻梁上旋落:“是我错了吗?错了吗……我太自私了,总要想着你,念着你,要你守在我身边,可是我没发布自私,原谅我……”
随即在尉迟景缘惊讶的注目下,他随即伏着的身子,指腹轻柔的摩挲她的脸庞:“景缘,你知道我最害怕的是什么嘛?你的心不在我这里,真令我担心,哪怕神魂俱灭,我也想要你留在我的身边。”
就像拨琴者的琴声绕梁三日,余音不绝。戟文睿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尉迟景缘,天地在这一瞬间仿佛合为一体,无法分割,直到远处走来的尉迟语棠打破了这份寂静的感觉,那人慢慢地靠近,站定,看着尉迟景缘。
“语棠。”戟文睿打了一个招呼。
尉迟景缘也很是惊讶这个时候尉迟语棠怎么会来这里呢?她是什么时候和戟文睿扯上关系的呢?为什么此儿科的她看起来离自己那么的遥远,就像是远在天边一般。
只见戟文睿和尉迟语棠相视一笑,尉迟语棠便拿着自己带过来一个盛酒的百爪角玉壶,随即开始缓缓的靠近尉迟景缘。
尉迟景缘顿觉大骇,忙要挣扎,这两个人肯定是在玩阴谋,可惜的是戟文睿一把逮住了她,愣是倾身滴下汁液,落入尉迟景缘口中,等到壶空酒尽,尉迟景缘的脸色也越发的苍白,冷汗顺着青铜面具滑下。
“你们在做什么?为何这样对我?”口中被灌满了不知名的酒水的感觉并不舒服,尤其是里面还带着浓烈的药香的味道。,这些掺杂的味道让她的头越来越昏,发涨。
“呜……”最后一滴液汁滴完后,尉迟景缘彻底昏沉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