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什么懵懂的东西在自己脑海里摇曳着,尉迟景缘双目蹭蹭的旋转着,自己不能慌了神,为何那人如此淡然,为何让自己忘记过去,冷静下来?
坐在床上,把这几天的事情想了一个遍,越来越不对劲,自己对戟辰袖的怪罪好像被设计好的一般水到渠成,自己应该相信戟辰袖的,不是吗?不,不,他不可信,瞬间这个和事实有关的认知又摧残了她所有的一切,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办?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她,那么的熟悉,她的思绪一下子停滞了。
“戟辰袖?”不其然,戟辰袖如何在这里,又如何不顾禁忌闯进来。
他似乎什么都不顾及,直接抱起尉迟景缘,手掌上的温度通过和尉迟景缘贴服的空隙不断的传到她的身上,那么的温和。
“你这是抱我去哪?”眉头情锁,不知为何,脑子里所有的一切瞬间的都被腾空了,殷儿在一旁一句话也没说,而是任凭着戟辰袖为所欲为。
“这个寺庙后面有一处悬河,它的水是温的,地下沉淀的全部是万年血玉,有通筋活骨的疗效,尤其是……”
尉迟景缘见他说的神秘,不免好奇:“尤其是什么?”
“尤其是对女子,更是……”邪肆的脸庞直接靠近她,耳语了几句。
他才说了寥寥数语,尉迟景缘的脸便红的胜似荷尖,忙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没个正紧,快放我下来。”有些的气急败坏,知道古娉婷被他给救出来了,对这个人有所感激,但是她的恨依然是存在的,在这个时候打情骂俏也许不适合她。
戟辰袖的眸子里都是复杂的光泽,昨夜他来到云林寺后面的湖泊,看了尉迟景缘一眼,那样的决定便就此定了下来,遥想到昨天下午的情景,他的心无法自拔的收缩着。
号角声起,四方掌声雷动,一片欢天喜地,不明所以,戟辰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接着他就被招进了皇宫,原来是顾小环的父皇,西夏的皇上来戟国出访,顺便探视女儿,顾小环的心里也徒生喜色,迎着戟浩慵的要求,他来到顾小环房中看她梳妆打扮,邀请她出席晚宴。
“十六皇子,这次恐怕又不得你了……”顾小环正对镜贴着两鬓的珊瑚花钿。
“美哉……甚是好看……”礼仪上,戟辰袖说了几句,压根就没有顾及到顾小环的话中带中的言语。
“我一向融不进这般庄重的场合,现在如何是好。我这身看起来丝毫……我呢,什么心思都适合放在心里,适合小人之心呢,这样子庄重不适合我呢,不过要是和你一切去,我倒是愿意的很呢。”顾小环眉头微蹙,对自己的装扮略有忧色。
戟辰袖不明意味的笑了几声,转过她的头,抬起:“闭月羞花之貌,西夏怕是没有任何人可以与你争艳。”
轻描的吊稍眉如风拂春柳般扬起:“黄子严重了,今个儿只是两国之间的交流,不是论美。庄重居上,容貌次之。”
“叫兰香儿看看如何……”戟辰袖对着提她梳妆的婢女发话。
“是,十六殿下。”婢女欠了欠身:“公主殿下肤白光滑、眼如水中圆月,唇不点而朱,本就一副倾世之容。何况有这玫粉色的拖地长纱的陪衬,自然庄重得体。”
“就你嘴甜,好了,也罢。出了丑也是丢你的脸面。”娇嗔的看了戟辰袖一眼,顾小环眼角飞扬。
似乎知道这回西夏王来了是什么意思,也似乎知道这其中的牵葛,戟辰袖故意忽略心里的不详,要是戟浩慵这么做,那么他会一辈子恨戟浩慵的。
刚走进内堂,就有人叫唤着让他去一趟书房,那里,戟浩慵正等着他,他的气愤在一瞬间发泄了出来,两个各有心思的人都在蠢蠢欲动着。
“岫儿,你不是爱着尉迟景缘吗?我们做一交换如何?”戟浩慵任尔东西随意漂,赌最后一把。
“你想让我娶了顾小环?”
“是,我会如你所愿,让尉迟景缘平安无虑,且可以放她回来,西夏早有侵吞戟国的野心,现今蒙古人南下更是国情险峻……你……”
眸子里颤动着仇恨:“你想得到尉迟景缘,是否?”
“哈哈……哈……哈……”几好用哈笑的忘情:“岫儿,你以为什么是爱?朕是一国之君,要让任何一个人万般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简直易如反掌,你要知道……我可以拥有任何人,也可以毁了任何人……”
撕心裂肺的拒绝弥漫在整个室内:“不……”
“你不想尉迟景缘心系于你吗?少了尉迟景缘,一切皆随你如意。”
对于这个吧特别的女人,戟浩慵一直放在心上,他不想和戟辰袖争夺,但是也不想放弃她,戟辰袖和他不同的是,他还有戟国的江山需要继承,而他是一个很有责任的人,所以他赌戟辰袖一定不会无动于衷的。
戟辰袖沉默的回应让戟浩慵笃定了内心的想法,他眼睛一沉,计上心头。
“你娶了顾小环,我去破五行湖谣传的一切谣言,放了尉迟景缘,也会好好地对待他肚子里的孩子,她本是犯了戟国律法,刑部一定不会饶她。如若你肯带屈服……岫儿,那么……我定会救尉迟景缘……”
戟浩慵的话说的沉重有义,戟辰袖听的在情在理。心里却是摇摆不定,他怕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只想默默的在一旁付出,从未想过未来可以逗留于她的身边,她所在意的就是保全尉迟景缘,不让她沉溺于一切的伤害,给她一个安定的居所,怕是他一生的痛苦了。
“岫儿,你想尉迟景缘再次受伤吗?”戟浩慵心知他必定有所彷徨,当下再生一计:“顾小环早迟不等一定会伤害尉迟景缘,只要救她就会伤她。可你,你不同,顾小环爱你,你娶了她,说不定她会对你日久生情,不,那个女人现在就沉溺其中了。既然待在她身边的是你,那么她又何必再去为难尉迟景缘呢。怎么样?”
戟辰袖觉得水深火热,进退两难,无法自持的陷入狂乱的阶段。
“岫儿,你越是考虑越不能想的全,何不纵身一搏?”戟浩慵在他最为脆弱的时候干扰着他的思考。
良久,他才麻木的走向他:“你如果不会禁锢缘儿,我便答应你一切。”
好似替他解开了身上的千锤百炼的锁链,戟浩慵终于脱去了一身的束缚,他顿感神清气爽,无比畅快,看来戟辰袖屈服了。
“站着干嘛?你和西夏之间免不了一场硬战。”戟浩慵见他一动不动,在那直直的站定,心里还是有所愧疚的。
谁知戟辰袖只是微皱了皱眉:“道不同不相为谋,西夏国王是一大恶之人,我不想与邪魔为伍,顾小环我不会娶她,父皇,我不爱她,我爱着的人只有景缘一个人,娶了顾小环才是让她痛苦一生的事。”
“呵……你还倒是挺有骨气的,过得了尉迟景缘那一关便成。”戟浩慵笑着看他,满眼胸有成竹的神态:“我现在就要看看你怎么保护尉迟景缘,她犯的可是祸国殃民的罪行,要是我告诉世人她在云林寺没洗清身上的罪孽,那么就会以刑罚处理,你认为她怀着孕的身子如何承受这恐怕的十大拷具?。”
黑棕的双眸因为内心的波动而坚定的微眯,微红的嘴唇不安的躁动着,戟辰袖的怒火滂湃在胸口的位置。
低着头,长鬓垂落在他的额前,一派随风而去的模样。仿佛万事皆空,他只是人世间的一个过往。纵使心里有万般的痛也无法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他爱着尉迟景缘,爱在骨子里,一点都不假,但是现如今比之前还身处险境,没想到戟浩慵早就知道了一切,如此的老谋深算,还拿这个来威胁他,让他左右周旋不得。
看来,这一切,战争的硝烟会越来越浓烈了,无论为了什么,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尉迟景缘,哪怕有一天这个女人嫁给了别人,只要她的性命无忧,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一想到某一天她不在自己的怀里,他的心仿佛沉到了谷底一般,如此的痛苦。
站了良久,他才回应着戟浩慵:“儿臣谨遵父皇的教诲,一定以国家大事为重。”认真的行了大礼,他说的不折不扣,如鹰一般的目光被日光的气息所吞噬,剩下的都是徘徊在黑暗边缘的孤独。
会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戟辰袖心里就觉得沉重,所以这是他主动,好好地来找缘儿,除去她一身的束缚的关键时刻,这个孩子即使是他的,他也要让尉迟景缘打掉,他不要让一切危害她生命的东西存在。
这个女人,眼前的这个美丽的不可一世,如在梦中的女人一定会恨他吧,这样也好,恨总比爱来的牵绊的少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