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师门往事

又是一夜的胡搅蛮缠扯七杂八的我算是明白了个大概，这所谓的天师道掌门就是一大忽悠。事情还得从民国十七年的秋天说起。民国一十七年，也就是一九二八年的秋天，年仅八岁的牛蛋蛋差点饿死在路边，所幸被路过的一老头捡走，收为关门弟子外加衣钵亲传，取名清风，也就是我这便宜师傅。清风随着年迈的师傅躲避乱世入山修行一十三载，靠着打猎采果为生，苦苦打熬着道行。清风入山修行的第十三个年头老师傅仙游而去，留下一本真经一块玉珏，除此就再无他物了。清风收起秘籍玉珏，看看破落的草棚毅然下山去了。他还忘不了山下的烧饼，飘香的狗肉，纵是乱世也磨灭不了少年心性。花了两天时间清风才走出山林来到一村落前，用仅剩的一根小山参换了一小把铜钱，在木匠铺买了一只小盒子，稀罕的把师门秘籍和掌门信物玉珏放了进去贴身带好。又吃了几个烧饼，得，还欠下老板一个铜板，要不是卖饼的大娘心肠好他都离不开那个铺子。当晚夜宿村头破庙，遇一百年怨鬼，斗之不敌，卒！享年二十一岁。看着便宜师傅一脸风轻云淡的诉说着悲惨的过往，我恨不得撕下我特写的懵逼脸掼他面门上，这便宜师傅不靠谱我早就有心理准备的，可这也太他妈的不靠谱了吧，出师未捷身先死吗？悲情不？我他妈只觉得可笑。“后来呢？”我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没了。”清风师傅一脸无辜的吐出两个字。“什么叫没了？那你是怎么缠上，哦不是，那你是怎么来到我家的？”面对我一脸的不可思议清风还是那副平淡的死样子回到“你带我回来的啊。”清风师傅指着我脖子上挂的玉解释到“我被百年难遇的怨鬼害死，魂魄沾染怨灵阴气被这玉珏压制，历经百年才得以化解，被你所得，借你半月阳气方才得以脱离玉珏挟制，现身收徒。”我彻底凌乱了，原来这半个月老子是被你给坑了，天天吸我阳气难怪老子精神不济。我抄起纯阳驱鬼水就要拧开瓶盖泼这老鬼。清风被我吓得不轻赶忙解释着“徒弟莫急，吸你一点阳气不碍事，晒个太阳就好了，能恢复的。”深深喘了几口气我也慢慢平复了一些。事已至此打死他也无济于事了，更何况我也打不过人家，算了得个便宜师傅就不挑了，何况我这师傅还是一个鬼，你就说酷不酷，酷不酷！师傅是指望不上了，不知道师祖牛B不牛B，能不能撑起个脸面子，于是我呐呐的问到“那师祖是什么来历？师承哪位天师大能？”清风师傅楞楞的想了半晌，又伸手抓了抓脑浆子，没错确实是脑浆子，只见他抬起右手穿过了头皮，在里面一顿搅和，又楞楞的发了一会儿呆，才缓缓道出师门来历。师傅的师傅，也就是我的师祖原本是大地主汪家的佃农，叫田二狗，种着地主家的三亩薄地混日子。适逢乱世，徭赋日日涨，岁收年年落，辛辛苦苦劳作一年也不过是一个吃不饱饿不死的境地。那一年田二狗十三岁，父亲被乱军打死了，哥哥被抓了壮丁杳无音信，妹妹被人贩子拐走了，母亲病死了。只有田二狗艰难的活着。田二狗正在地里刨活，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晕倒在地头。这情形田二狗司空见惯了，大抵也明白是饿的。此时一个难题就摆在面前，田二狗兜里还有半块窝窝头，是他今天的口粮还没舍得嚼一口，救了人了他就得饿肚子，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死在跟前，思虑半天田二狗一咬牙，救人。半块窝头和着水捣碎，不过两口稀糊糊。老人吃了东西缓过劲来对着田二狗笑了笑。二狗楞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个哑巴老头。田二狗冲着老头扬扬手里的破碗，意思是没有了。老头点点头扔给二狗一本泛黄的书转身蹒跚着离去了。二狗有点懵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看着老头命不久矣的样子是寄托遗物吗？田二狗不认字可他喜欢去镇上听书，躲在茶馆窗沿下一听就是大半天，因此他也要比同乡的佃户明白很多道理。田二狗虽然大字认不全几个，但对书籍却是分外珍惜，也就妥善保管着。次年春耕粮种刚落地，地主汪家就被军阀给灭门了，土地也给新的地主霸占了。田二狗年纪小被新地主家的管事儿嫌弃，唯一能够刨食儿的着落也没了，田二狗流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