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渠进了正殿内,对着面前的三人行了一礼,最后正视嬴稷,“王。”
嬴稷摆手让她起来,语气不明的问道:“听说你今日出去,有人行刺你,还是两拨人?”
赵灵渠颔首,没看到嬴子楚身侧复杂的神情,语气淡淡的回应,“多谢王指派的侍卫,奴家才会平安无事。”
嬴稷淡淡的嗯了声,边处理着政务,边开口:“安国君可看到了?一个弱女子,一天就遭受了两次刺杀,天子脚下,治安太不安全,这就是你说的无事?身为未来国君,连一个京都都平不了,还能平天下?”
安国君低着脑袋,看不出情绪,“儿臣的疏忽,一定好好排查。”
嬴稷挥手,“退下吧,真的有人想杀人,那也减少些频率,太多了很麻烦。”
安国君抬手,“诺。儿臣告退。”
嬴子楚紧跟着开口,“楚告退。”
两人一前一后除了勤政殿,嬴子楚眼神晦暗,“父亲,祖父的意思是何意?这是让杀还是……不杀。”
哪怕他猜到,也不能说的太明白,只能装糊涂。
安国君心中憋着气,语气也不是特别好,“让你的退下,杀赵姬的事情,交给你母亲去做。”
嬴子楚心中一怔,他以为这件事做的已经很隐晦了。
看来,他那个院子还是有暗子……
他低着脑袋的目光深了深。
安国君对儿子的果断,心中欣赏,但是如今,父亲对赵姬的在乎已经超出想象。
他顿了顿,沉声开口:“以后也要避嫌,你们二人如今没了情义,若是想作为我的嫡子,就必须彻底断舍离。”
这是在警告今天他看赵灵渠的眼神。
嬴子楚原本的怜香惜玉彻底没了,“诺,儿子不会忘了自己身上的责任。”
天气渐渐变得阴暗,随即下起了濛濛细雨。
赵灵渠站在正殿内,微微低着脑袋,听着刻刀发出声音,心中暗自揣测到底还有那些事没有问?
不知道过了多久,嬴稷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今日可吓坏了?”
声音比往常要低一些,感觉像是询问自家晚辈一般。
赵灵渠摇头,“多谢王关心,奴家早已做好准备,不怕。”
嬴稷讳莫的笑笑,“你很好。”
赵灵渠将脑袋低的更低。
嬴稷继续问:“听范雎说,是你建议加一些秦律。”
赵灵渠猛地心一沉,不懂对方天威,只小心的点头,“不过是随意一提,范相能瞧得上,奴家也很意外。”
嬴稷忽的笑了,起身走下,“孤瞧着你难受的很,可是刚才被吓到了?”
赵灵渠唇角轻咬,磕磕巴巴的点头,“王的威仪很大,王生气,奴家就小心些,总是好的。”
嬴稷没想到对方会老实的承认,天家威严,自然是希望害怕,可对方不仅是自己看重的臣子,还是最爱的重孙子的母亲,在她们母子面前,是想做一个老翁,享受一下寻常人家的天伦。
他点了点桌案,“你倒是老实,就只剩下孤和你,不用那么多礼,做就好。”
赵灵渠轻诺一声,刚坐在嬴稷对面,就见他从腰间拿出一块腰牌,“这是孤让人给你做的腰牌,见此腰牌,无人敢拦你,别在弄个被人盘问的下场。”
赵灵渠干笑的接过,“多谢王的厚爱。”
看来,她今天一整天的糗事已经被王知道了。
赵灵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毕竟……嬴稷是她的上司,更决定她的生死。
嬴稷端着茶杯,继续问:“以后你有什么想法,直接和孤说便是,无需经过第三人。”
赵灵渠回神,眨眼,好奇道:“奴家不懂政务,所以万一说错了,岂不是耽误王的时间?再者,奴家也不懂朝堂上的流程,若是贸然禁言,是不是不太好?”
一旦实际朝堂,那就是禁区!
嬴稷不动声色开口:“用膳时,只当是寻常百姓,若是不好,并不耽误孤的时间,也可当做是公子政的进言,他的才能总要让人看到。”
赵灵渠点头,“奴家知道了。”
嬴稷忽的咳了几声,“你之前说让孤少操劳,如今身子骨比之前好些,你可还有别的法子?”
为了小嬴政,他这把老骨头也要坚持几年。
赵灵渠显示一愣,思啄几秒后,开口:“王不如试一下五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