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茅草前枫树下,一个神白色的身影,挺拔而立。
褐色的散披长发,一缕刘海挡面前,风起则盈盈飘动。眉毛修长,收锋急而有力。眼睛狭长,显得凌厉。鼻梁高挺,嘴唇脆薄,却不失柔和。粗布衣物宽袖长摆,凸显出一个剑客的孤绝。
他叫高渐离!
高渐离有剑也有琴,他的剑寒冷无比,他的琴高深莫测。他的剑,只为对手而出,他的琴只为知音而奏。
这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他的结局会怎样?
轻风,吹着他的面庞,冷峻的神情一成不变,他在思考!
身后,一道华丽的身影出现了。
她像一颗闪耀无比的明珠,在这夜晚依旧光华四射,摄人心魄。一朵冰清玉洁的白莲,芳华绝代而清美出尘,超凡脱俗,美得秀雅如仙,美得纤尘不染,美得娇艳妩媚。她的美,是不食人间烟火而又落回凡尘的风情万种。她宛如那纷纷扬扬的雪花,晶莹剔透,飘逸轻灵,纯净而不艳丽,却足以让天地都失去了颜色。
她叫雪女!
雪女会舞又会箫。她的舞,倾国倾城,只为心爱之人绽放,也可为敌人送终。她的箫,也只谷月挂空之时,为他独奏!
高渐离,雪女,他们这一辈子都成不了夫妻。因为雪女说过,她曾发过誓:终生不嫁。
但是他们之间的情感,已经不用夫妻这个头名来衬托修饰了。这种至真而刻骨的情感,才是别人所羡慕的。
高渐离没有回头,他知道来的是谁!那种熟悉的感觉,相隔很远就能感受得到。
雪女道:“你在担心?”多年来的相互守候,只一眼就能明白些什么。
高渐离点头道:“恩!”
雪女道:“有盖聂陪同,盗跖不会有事的。”
高渐离道:“我担心的,正是盖聂。”
雪女脸色微变,道:“这话怎么说?”
高渐离道:“盖聂本不赞同今晚的行动。他走的时候,脸色凝重,从我认识他之后,从未见过他有如此表情。他,没有把握!”
雪女道:“你指的是罗网?”
高渐离道:“我们都不清楚罗网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只有盖聂知道,盖聂清除罗网的强大,所以才面露凝色。在我看来,罗网比卫庄的流沙要可怕得多。”
雪女道:“但以盖聂的剑法,只要出击,就没人能挡得住。我觉得我们应该相信他。”
高渐离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纵然他能敌得过对方的暗算,却也斗不过他人千军万马!”
雪女点头道:“我明白了。”
“不管怎么样,有你在身边,就已经够了。”
高渐离伸手握住了雪女,手心的温度,传递到心里,这就是一生的守候,无论到哪他们都会在一起。
雪女没有再说话,但她的眼神中已经盈满了幸福之意。
夜,圆润的明月,皎洁!
这样的夜色很适合欣赏,而不是窝在树上扮鸟儿。
盗跖是一只叽喳不停的鸟儿,而盖聂则是是一只沉默的鸟儿。这两只鸟在一起,总有种尴尬的感觉。
盗跖满脸无奈道:“喂,你说句话好么,咱们在这呆了都快半个时辰了,到底什么时候再进去,就算你不进去,好歹也要说句话!你想闷死人啊!”
盗跖和盖聂一起来到酒楼前,但盖聂却一直不让盗跖进去。而是带着他,在不远处的一颗大大树上猫了起来。盗跖可是是个急性子,跟盖聂闷坐在一起,那感觉忒难受了。更何况,盖聂可是他的情敌啊,跟情敌在一起带这么久,也难怪盗跖会躁动不安!
盖聂淡淡道:“时机还未到。”
盗跖都快要崩溃了,道:“又是这句,你可知道你说了多少次了?好歹你也换种句话回答啊!”
盖聂道:“总之现在还不是时候。”
盖聂果然换了句话,盗跖顿时苦笑不得了。
盗跖就只有继续等。酒楼里的灯火依旧通明,客人满堂!像暗访这类的事情应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但盖聂却坚持在晚饭的时刻来。
盖聂的担心盗跖并不明白,因为他不知道罗网的厉害。贸然的行动,一定会付出血的代价。盖聂跟来,他是不想让盗跖送命。但是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盗跖,更何况盗跖因为端木蓉的事情一直记恨于他,他说的话,盗跖并不愿意去听。
盗跖突然警觉了起来,他看见了一个人。是丁胖子,那肥胖的身躯,凸起的肚皮,硕大的头颅,就算在夜晚,也是那么显眼。如果是普通人,在晚上隔得太远,肯定看不见,但盖聂和盗跖可不是普通人。
盖聂也看见了庖丁,的的确确就是庖丁。
“这个死胖子,大白天跑哪去了。”盗跖说着便要越下去。却被盖聂一把拉住。
盗跖没好气道:“干嘛!”
盖聂道:“先别急,看看再说。”
盗跖突然心平气和了,道:“盖聂,谢谢你。但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丁胖子对我而言,就是兄弟。”
盖聂似乎再也想不出理由阻止盗跖了。
盗跖下去了,盖聂知道,盗跖已经一头扎进了罗网的包围圈。
罗网早已布下,就等着猎物的到来!
赵高的眼睛,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