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灵村,一座古朴的小村子,到处是鸟语花香,初夏时期的蝉鸣清澈悦耳不显聒噪。
小河上波光粼粼,时有鱼儿游动戏耍,不过很快就被惊得逃窜而去。
“羽哥哥,等等我。”一个模样稚嫩的小女孩鼓着小嘴奶声道,下一刻却“哎呦”一声脚底打滑栽倒在小河里。
“依依真是个大笨蛋,哈哈。”秦羽擦了擦快笑出泪水的眼睛说道。
“呜呜”,云依依见状不由羞恼地哭出声来,泪珠滴答滴答地落下,漂亮的眸子旁染上一层红红的涟漪。
“好啦,和你说笑的。”少年作着鬼脸借着河中青石小跑到少女面前。
“噗哧”云依依还未笑出声,秦羽就一本正经道:“好了,你不哭了那我就走了。”
“你,你,呜……”云依依实在气不过向秦羽身上打了两拳就自己跑上岸又哭了起来。
“别哭了行吗?”秦羽上前摸了摸女孩可爱的小脑袋说道。
“那,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好,好,好,只要你不哭就行。”
“那,先背我回家。”
“这算一件事吗?”
“半件!”
“……好吧。”
秦羽弯下略显瘦小的身躯让云依依靠上来之后就用双手背过去温柔地扶好她的大腿。
一路上,秦羽不时凑到古树上逗弄夏蝉,吱吱声中透露股恼怒之音,让云依依都忍不住捏了捏男孩的耳朵让他不要欺负小动物。
伴着一路绿意盎然,两个孩子很快就来到了一座铁匠铺,本就炎热的天气加上那股从中传来的阵阵热浪让两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爹,你又在锻刀啊。”云依依从秦羽身上下来脆声道。
“是啊,没把锋利的刀今年秋猎可没好收成啊。”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用毛巾擦拭好汗渍就一把抱起了云依依,亲昵地用胡茬摩挲女孩红润的小脸,让后者发出咯咯的笑声。
“秦羽你小子干嘛去?”正当秦羽想悄悄出去时,身后突然传来大汉粗重的嗓音,身子一僵,缓缓转过头道:“云大叔,我,我爷爷要我回家炼吐纳法和内养法呢,你们父女好好聊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吧。”
“不行,我这锻刀之术可不能在我这代失了传承,今天你留下再多施展几次给我看看,通过不了我的考验的话……”大汉说到最后,看向秦羽的目光中多了一分凶狠噬人的腥光,让秦羽浑身不敢再动弹。
“爷爷快来救我啊。”秦羽心中哭丧着,身体又很不情愿地走到里面拿起铁锤锻打起来,顿时火光肆虐,乒乒乓乓地敲击声响彻四野。
“爹,为什么你对羽哥哥这么严啊。”云依依凑到大汉耳中悄声道,她每次看秦羽锻刀后筋疲力竭几乎快晕倒的样子心中总是一紧。
“他的性子太顽劣,需要这些磨砺,而且……”
“而且什么啊?”
“想做我云家的女婿,要是不会些锻刀法我云海生可不同意啊。”
“爹爹你,哼!我去找娘亲了。”
云依依娇羞地从大汉身上下来,向秦羽身上塞了条汗巾就跑进不远处的木屋中了,关门声震得让大汉脸色尴尬了几分。
“噗”秦羽见大汉那窘状没忍住笑了出来,手中的铁锤也慢下半拍。
“今天多练一个时辰。”云海生递上铁锤,冷不丁地说道,语气中不带丝毫感情。
秦羽闻言只能黑着脸接过那重达几十斤的长柄铁锤,换下先前用的短柄铁锤,挥舞起臂膀开始用力锻打,刚一锤击,整个人就进入了状态,点漆眸子中只余下刀!
铁块由厚变薄,不断被精炼,三刻后秦羽将之加入火炉熔化后凝结成刀形之后用云海生教的三种锻刀法之一中的蛟龙翻海对其进行灵性打磨,每一个动作连贯起来就如狂舞的蛟龙翻滚着庞大的身躯惊起万丈波澜,气势汹涌骇人。
溅起的火光愈演愈烈,未完全塑形的铁刀上开始出现一道晦涩难明的符纹,像裂开的缝隙般在白炽的光华中缓缓显现成型,可铁刀却发出嗡嗡的低鸣声浮现丝丝细小密布的碎痕。
“还不够!教你的合道契锻刀法呢?!”云海生猛地大喝一声让紧锁眉头的秦羽豁然开朗,脑海顿时清明。
左手握住大锤,右手攥住小锤,秦羽的眼睛中闪烁起金色的炽芒,身形一动,大锤若狂风暴雨倾泄而下助铁刀内蕴其身足以承受灵性,而小锤则为铁刀与灵性相融共鸣,就像水与土一样,二物既可相斥,亦可相合,水利万物,土纳众生,两个事物总能找到一处平衡点实现同道契合。
“轰轰轰”每三次砸击而下中铁刀上的碎痕都消失一些直至丝毫不见,小锤如意挥使让铁刀中的灵性固化其中散发特殊的金属光泽。
云海生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出现一抹笑意。
两个时辰后,落锤声到后面愈渐变小,秦羽知道要完成了,神色显很是凝重,锻刀要说哪一步最让人激动和恐惧,那必定是这最后一步一一成刀!
刀成有灵的话分为金、赤、青、蓝、白五种光华,其中以金为最,炼成可斩大妖和凶魔,而以白为末,只能斩杀寻常乡野猛兽和寻常妖物,光是强大些的妖兽的皮毛都破不开何况斩其命门击杀其身呢。
“轰!”最后一锤落下,和先前的润物细无声比起来就如平地起惊雷般声响震天,一圈圈能量涟漪激荡开来席卷风沙木石。
“嗡嗡”的鸣音有节奏地律动着,倏尔渐渐声小化为虚无。
云海生眼睛微微眯了眯,三步并两步地来到铁台上细细打量起秦羽锻好的刀。
“只是蓝曜品质么……”秦羽不甘心地扬起打造好的六尺长刀,细碎的符纹上闪烁着水滴状的蓝色光华。
“小子,滴上一滴精血。”云海生用力拍了下秦羽的脑子说道。
“嗯?”秦羽心生疑问也没多问,一滴精血瞬间从指尖流淌而出融入了长刀之中。
精血瞬间被吸噬得一干二净,未等秦羽开口,那道刀身上的符纹竟由蓝色染成了鲜艳浓郁的赤色,隐隐中透出股嗜血战场的气势,锋锐的刃芒似能切碎空间。
“这股气息……云大叔你该不会加了高阶血启石吧!”秦羽震惊地感受着这柄长刀的非凡,眼中燃烧起浓郁火焰,要知道血启石可是铸刀的最好矿石之一,更何况是高阶呢。
“哈哈,竟有赤曜品质了么,那我再帮你一把吧!”云海生没有回答,只是大笑一声,从秦羽手中拿过刀又向台上锻打起来,好刀要千锤百炼方能一显其锋,乒乒乓乓的锤击声在一片蛟龙翻海的画幕中传来,没有一个动作显得多余,一切都是那么行云流水。
秦羽站在一旁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动作,挥锤的姿势,节奏,力度对整个人的身体协调都是极大的挑战,身法变换间形乱意不乱,云海生短短两刻钟就将长刀上的杂质完全剥离充分激发了其内血启石的能量,金光萦绕。
“这是金曜品质?不对……为何隐隐有道漆暗的图案,那道图案不是云大叔家摆在正堂上那把生了锈的长刀上的么。”秦羽小声喃喃自语道。
“取个名字吧,小子。”当击落下最后一锤,长刀那道纹络上的最后一缕金色曦光也成了黯淡的黑色,还有缕血光在流转。
“真的么?!谢谢云大叔了!”秦羽不再多想,兴奋地原地飞跃一步,眉头又紧皱片刻又突然舒展开道:“就叫血修罗吧!”
“血修罗么……”云海生眼中有些迷茫,不过很快就恢复成一脸正色对秦羽严声道:“秦羽,再过两日便是你的十三岁生辰了,今年你就带着这柄刀一起去秋猎吧,还有,让你爷爷他……传下拔刀术吧。”
“好。”秦羽亦是一副肃色,明明还未成年,眼底却有决然之芒,他自幼就在长辈的带领下猎杀过虎豹之类的大型猛兽虽未参加过秋猎但也知道那绝非只是猎食。
云海生装上刀柄,又摩挲了几下长刀上的漆暗图腾就递给秦羽,转身之际又轻念道:“我云海生此生不负任何刀,却独独对此刀心生悔恨,他日当它开锋之际莫要辱没了它。”
接过这厚重而又不失灵巧的血俢罗,秦羽能感受到它对战的强烈渴望,他知道这是一头沉睡多年已无法忍耐的绝世之刃。
听到云海生的话后,秦羽紧握住刀柄对他庄重说道:“刀起之日,一众妖魔当引颈就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