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鸣飞了几个时辰,虽然远离地面,但毕竟已经深入虎贲国内。仔细想想,他还是寻了一处密林之中按落了仙剑,以魔修的身份继续赶路。
即便如此,齐一鸣还是在天亮前赶到了虎睛城下。
再次来到这座雄伟的城池,齐一鸣远眺着城楼上那些在晨光中露着锋芒的强弩,发觉虎睛城的防御比过往任何时候都更为严密。眼下正是清晨,夜间站岗,即将到了换防的时辰,一般正是守卫们最易疲倦的时候。
可齐一鸣看到虎睛城墙上一对对士兵们精神勃发,斗志昂扬地正在城头来回巡逻。东西两个角楼之中,也有不少兵士警惕地瞪着一双眼睛巡察。虽然他们看不到远处的隐匿的齐一鸣,可是兽瞳视野中,齐一鸣却早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未到卯时,虎睛城那两扇巨大的城门仍旧紧紧闭合。齐一鸣隐隐能感到城墙上还有着不少的魔修在列,齐一鸣越发疑惑。前些日子,南洲大军气势汹汹地攻入虎贲境内,即便最后由于蓝天云的渡劫失败致使联军功亏一篑,可是联军对于虎贲造成的伤害却是实实在在的。
按照猴急的情报所说,最初的一次交战,倚仗提前布置的法阵之利,虎贲方面依旧损失巨大。有近两成的魔修死伤,普通士兵阵亡者更是不计其数。
可如今看来,虎贲竟然还隐藏了实力,这些实力出众的魔修们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不止是齐一鸣和猴急的情报小队,就连经营时日颇久的鹤叟老爷子那里也从未得到过消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面的天边逐渐白亮起来,齐一鸣看着远处初升的朝阳,觉得眼前的虎贲早已焕然一新,正如这太阳一般,徐徐东升。
两扇厚重高大的城门缓缓开启,早已有等候在城门处的旅人开始鱼贯进入虎睛城内。齐一鸣发现今天的虎睛城气氛很是不同,守城的兵士们认真检查着每一个进城的百姓,对于身份有疑者还会单独询问。
想起昨天在夹义镇打探到的消息,齐一鸣暗自想到,这应当是那位虎贲新皇登基之后,对于虎睛城内治安进行的管控吧。毕竟,这位虎贲小皇帝仍旧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身边那些依靠他去求得荣华富贵的人们,自然会出谋划策,将这个小娃好好保护起来。
驿路边,一阵车马喧哗。齐一鸣转头望去,就见一队马队疾驰而来。那跑在最头的马上,一面土黄色的旗帜迎风猎猎飞扬。旗子上绣着的,是一匹赤色高头大马。
这旗子齐一鸣有些印象,当年深入虎贲北境,大漠上仍旧有着一些零散的部族。在上一任虎王的大清洗之后,残余的部落大多离开了虎贲境内,继续向北迁徙。而剩余的那些,则臣服于当年的虎王曹凌瑞,成为了虎贲的藩属。
他们这样急匆匆的赶来,应当是要向新王朝拜吧。齐一鸣心念翻动,这些游牧部族原本就生存于极北之地,想来得知新王登基的消息就别其他人迟些。遇到一些风沙阻碍,恐怕是在路上耽误了行程,今天才赶到虎睛。
如今想要混入虎贲极为不易,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齐一鸣迟迟没有使用功法。而眼下这个马队,则是个极好的机会,只要混入这些漠北的使者之中,齐一鸣不但能够顺利进入虎睛城,恐怕顺便还能目睹那位信任虎王的模样。
骏马蹄下扬起沙尘,距离齐一鸣藏身的这处密林愈来愈近了。
“盖田,我若是将那马匹的神识震慑,你能否降服它?”齐一鸣不打算惊动他人,相较而言,牲畜之中马是聪慧之属,亦具有了一定的灵智,齐一鸣这种修为的修者,是能够以功法暂时震慑这些牲畜的。
“汪!”盖田倒是笃定,众犬之中就属它最为威猛,小菊替盖田答道:“小事一桩!”
“好!机会只有一次,我们见机行事。”
马队匆匆而过,齐一鸣耐着性子蹲伏在地等待着。前面一匹匹骏马疾驰,他衡量着每一个骑手的实力,至多不过是金丹左右。这群人莫说是单打独斗,即便是一拥而上,他也毫无应对的压力。
然而,此时的齐一鸣并非为了一战,他要在这些使者神不知鬼不觉之中混入队伍之中,由此进入虎睛皇宫。终于,这马队只剩下最后几匹较为瘦小的马匹落在后面。齐一鸣见到这殿后的五匹马上只有两个骑手,其中一个大汉满脸凶相,而另一个人影则身形瘦弱。
就是他们了,齐一鸣看准瘦弱的那人与自己的体形有着七八分相似。而且那人穿着斗篷,脸庞完全埋在一片阴影之中。自己若是去了这身衣服,想必能够不引人注意地跟随在这群使者之中不被人发现。
战意骤然而生,齐一鸣神识之内猛然一颤,常人毫无所觉,可是跑在最后的这几批马却似是被惊吓一般慌乱起来。
与此同时,盖田乘着齐一鸣的余威,对着几匹马一阵恐吓,迫使它们越跑越慢,与前面的马队拉开了距离。齐一鸣不用功法,就手拾起几块碎石,枣红骏马上的那大汉却是极为敏感,在齐一鸣飞石出手的刹那,竟然将身侧那个瘦子的头强自按下,堪堪躲避过去。
齐一鸣看那大汉张嘴,作势就要呼喊前面策马疾驰的同伴。若是被他这一声喊出,自己的计划势必全盘落空。情急之下,齐一鸣纵身一跃,跳到了那大汉背后。
“呼……”那大汉刚喊了一句,声音还未飘出,就被齐一鸣从马上抛了出去。原本未动杀意的齐一鸣此时突然愤怒起来,因为那大汉刚才向后猛地一刺,他手中的长匕险些刺中齐一鸣的左胸。
烟尘中,那汉子就地滚倒,脑袋不巧地撞到了路上的一块石头,登时血流如注。
齐一鸣早已从马背上再次跃起,右手成钩地向着那瘦子扑去。
“乌达!”原本跑在枣红马前面的那个瘦削身影看到这情景惊呼一声,这声音响起的同时,齐一鸣顿时收起了内心的狠念,对着那瘦子后脑一拍,便看着这身影摇晃倒在自己怀中。扯下这人身上的披风,果然是一张棱角分明的俊美的脸,这是个北境人,北境女人。
对着手无寸铁的女人,齐一鸣无法痛下杀手。将披风裹在身上,齐一鸣就手将那女人向着路边的一处空地丢去,终于快马加鞭地赶上了前面即将进入城门的马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