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七,你这是要做什么?”曾虎横跨在白羽背上匆匆赶来。白羽如今年迈,载了敦实的曾虎,自然就载不了鹤叟。想来鹤叟匆匆请了曾虎前来,也未曾来及说明齐一鸣这里的情况。
“师父!”齐一鸣停下身子,恭恭敬敬地搀扶曾虎从白羽背上下来。
“鹤叟急匆匆的说的也不甚详细,你要制个什么大阵?”曾虎依旧是那样风风火火,不等齐一鸣解释,她也看到了那边情况越发糟糕的翠柏。
“哎呀,翠柏怎就这样不好了,昨日还能控制住体内功法的。”曾虎转脸望向齐一鸣,“小四七,你跟为师说说你的想法。”
齐一鸣面对师父自然不会隐瞒,干脆将通盘计划说出。原本,齐一鸣看到痛苦难当的翠柏,一心只想着怎样与它分担这份折磨。按照鹤叟所说,翠柏急于求成,过快地释放出过往灵兽们累积的功法,才会演化成今日这般局面。
齐一鸣认为,既然是因为功法难以抑制,不如因势利导,若是能将过剩的功法自翠柏体内导出,自然也就能够化解了翠柏此刻的危机。只是,尘境谷内却是情况特殊,若是导出的功法失控,被谷内的诸多法阵屏蔽之后留在山谷内部,那势必遗祸无穷。
正因为如此,齐一鸣才想到布置隔离大阵的法子,就是担心万一有所闪失,依然可以保全山谷之内的众生。然而,见到了龙族的小妖之后,齐一鸣心中却浮现出了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
如今蓝天云渡劫在即,齐一鸣面对这位强大的对手却是无计可施。两人之间横亘的实力上的巨大鸿沟,使得齐一鸣心生绝望。然而,若是真的能够动用龙族的时间之力,那么齐一鸣便在脑海里思量着将翠柏体内多余功法炼化的念头了。
历代镇山灵兽,修为至少也在归元境界。尘境谷历史上,几位天赋极佳的灵兽,甚至都达到了混元境界。它们所累积的功法究竟有多少,齐一鸣无法想象。但是这其中即便仅有一小部分能够为己所用的话,那也会成为一份相当大的助力。
更何况,单论对修行的感悟、对力量的理解,齐一鸣自知已经达到了归元后期的境界。若不是功法的限制,在雷刚突破归元境界的时候,齐一鸣便已经领悟了混元境界的奥秘。
只是,这其中风险极大。且不论将翠柏体内的功法如何引导出来的难题。便是齐一鸣成功的化解了翠柏身上的危机,可是他打算将自己困在法阵之中的办法,万一所有闪失,必然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不行!这条路太过凶险,我不能答应!”未等齐一鸣说完,曾虎已经满脸怒容地打断了他。这些年下来,曾虎也经历了世事沉浮,早已不是当年虎贲那个不可一世的炼器大师了。
然而正是如此,曾虎才倍加珍惜如今眼前的几人。不论是一直悉心照顾自己生活的古怪九娘,还是性格憨厚待自己一腔热忱的正直洪景,她都将他们视为至亲。
而小四七更是不同,这段坎坷的师徒情缘,对曾虎而言已经成为一种内心寄托。齐一鸣对于曾虎这位师父而言,已经如同亲生的孩儿一般,她怎么舍得齐一鸣去冒这样天大的风险。
“师父!”齐一鸣还想争辩,曾虎却已高举了火云鞭,“不用再多说了!”
齐一鸣见曾虎眼中已经包含泪水,明白她此时也是内心煎熬。翠柏变成如今的模样,自然是山谷中众人挂心的对象。可齐一鸣这次的计划实在过于凶险,莫说是曾虎,就是齐一鸣自己心中,也不过只有三成的把握。
“师父!”齐一鸣扑通一声跪倒在曾虎面前,“徒儿深知师父您记挂着徒儿的安危。可如今大陆上风雨飘摇,整个北洲彷如覆巢危卵,若真是放任蓝天云渡劫成功,这世间再无人能够制衡于他。到那时,天下便是永无宁日啊。”
“唉!”曾虎一声长叹,手中的火云鞭缓缓落下。眉头紧缩的曾虎,看着面前的齐一鸣,伸手拉了他起来。
“谷中的这种独特阵法,我早有钻研,仅仅是这套阵法的话,为师便能助你成阵。”曾虎心如明镜,如今的形势的确没有给自己这位爱徒半分退路。
只是,曾虎心痛,为什么如此的重任偏就要落在自己这尚未弱冠的小四七的肩头上呢。
齐一鸣再拜曾虎,一来答谢师父这些年来的教导之恩,二来,齐一鸣觉得此次进阵凶险,一旦控制不住翠柏磅礴的功法,怕是这次便是与师父老人家的永诀了。
“关于这天龙一族的独特力量,你可有把握?”曾虎转头看看皮球般漂浮半空的小妖,难免更加忧心。这小妖虽属龙族,却毕竟年岁尚幼。更何况,它生于谷中,身边从未有过其它龙族教导。曾虎念头及此,双眉拧的更加紧了。
齐一鸣对此并不敢以诚相告,以曾虎的性子,若是知道他毫无把握,自然不会同意他继续冒险。“五五之数吧。”齐一鸣心虚答道。
曾虎听完也不回答,低头继续苦苦思索着。曾虎阅历广泛,对阵符法诀之事极为了解。她此刻依稀记起,虎贲古时曾有过一种奇异的法阵,虽不及龙族的时间之力那般神奇,却也有少许转换时间流转的神奇之功。
即便只是分毫之力,但是能在此刻对齐一鸣有所帮助,曾虎也是绞尽脑汁,终是回忆起了那种阵法的结构。
曾虎将这阵法告知齐一鸣,齐一鸣心头一喜,有了师父的帮助,自己的计划也能过了一些把握。
师徒两人不再耽搁,分头布置起来。
白羽此时才又接了鹤叟过来,见这师徒两人手脚不停地安排法阵的位置,鹤叟知道齐一鸣心意已决。心中原本还有些怨气的鹤叟,此刻有所得不满都已烟消云散,他急忙招呼其他修者们去仓库中收拾各种精晶、染料,为齐一鸣他们做万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