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去寻曹靖的麻烦,大哥睡得如死猪一般,齐一鸣在房中待得无趣,打算出去走走逛逛,了解一下这虎贲巨丘城的风土人情。转念想起自己那个刚认的有些克徒弟命的师父,又觉得还是先去禀报一声比较保险。
转身又回了西厢房,齐一鸣立在门口,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师父!”
“小四七啊,正好,我正要去叫你。”曾虎此刻正在房中,齐一鸣一阵庆幸,幸亏自己没有私自出去游玩,不然定是被师父抓个正着。
“你进来!”曾虎在屋中发话,齐一鸣赶紧一掀帘子进了厢房。“你对炼器了解多少?”曾虎也不看齐一鸣,自己在桌前坐着独饮一壶美酒。
“弟子对炼器了解不多,魔功也只是粗粗练过一点《邵氏体术》,炼器的知识还是二哥对我说过一些。”
“你二哥知道那些还不是我告诉他的。”曾虎微微一笑,竟似有些羞涩。齐一鸣赶紧低下头装作没有看见。
“没什么基础更好,我可不教那些被庸师教坏了的徒弟。”曾虎又饮了一口酒,“魔功更不是问题,五行魔功为师都会一些,会根据你的天资教你的。”
好的心法,对于魔修来说可谓一书难求,可是对于曾虎来说,却不是什么问题。为求她制作魔器,别说魔功了,就是魔修们最为珍惜的修炼心得,都不惜拿出来作为交换。齐一鸣的这位师父,恐怕是整个北洲大陆功法最齐全的一座宝库。曾虎自己沉迷炼器,对魔功兴趣缺缺,即便这样,有这些顶级魔功支撑,她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可是二哥说我是魔功耗尽而丧失了再修习魔功的机会了!”说到这里,齐一鸣有些失落,拜了最好的炼器大师为师,有无数的上乘功法供他选择,如此好的机会,若是以前,他必定欣喜若狂。可是自从了解了魔修魔功耗尽的下场,他对再次修魔几乎断了念想。虽然邵奇峰对他说过也许还有一线机会能够再继续修行,但齐一鸣了解过了,虎贲国几百年的历史,从未有一个魔修在魔功耗尽之后还能从新修魔的。
“近代以来,是没有魔修在耗尽魔功之后还能修魔的。那是因为他们作为魔功载体的身体已经破损,无法再存住魔功。”曾虎说话间,突然将手中酒杯向地上一掷,白瓷的酒杯瞬时便碎成几瓣,颇为凄惨的躺在地上。
齐一鸣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了什么错话,又惹了师父发脾气。
“魔修的身体发肤正如同这酒杯,魔功耗尽之时崩坏破碎,再想用来装酒就是枉然。”曾虎原来是用酒杯相比魔修躯体,看着满地破碎狼藉,齐一鸣更是觉得深深地悲哀。
“但是小四七,为师之所以还收你为徒,就是因为,你与这酒杯不同!”曾虎话锋一转,连带着齐一鸣内心也对自己修魔之事默默期待起来。
“你体内有兽丹!”齐一鸣重伤后被雷刚喂食人心果,邵奇峰就曾怀疑那果核样物体是枚兽丹,现在竟被曾虎一语道破,师父果真是眼光毒辣,见多识广。
齐一鸣不敢隐瞒,就把那日大战褐尾逆鳞,以及之后发生的种种一并给曾虎说了。曾虎就在一旁默默听完,只是偶然提些细节问问齐一鸣,其他时候也不说话,就坐在那里双目微阖,认真思考着。
齐一鸣讲完自己身上的所有经历,见师父也不评价,只好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等候。想来是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过于复杂,师父也需要好好思索一番。然后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齐一鸣站的脚都有些麻了,曾虎依旧坐着一动不动。齐一鸣壮着胆子轻轻唤了声“师父”,曾虎不为所动。齐一鸣干脆往前探了探身,却听得曾虎已发出一阵均匀绵长的鼾声… …
齐一鸣感概万千,自己费心费力的认真回想所有与褐尾逆鳞大战及之后的情节,给师父一一汇报,本以为师父听得这么认真,兴许是想到了什么应对的方法,齐一鸣几乎要感动的流出泪来,谁知师父竟是睡着了。齐一鸣此刻难过的想哭。
“小四七啊,你讲完了?”曾虎打了个哈欠,又伸伸懒腰。
“是,师父。”齐一鸣回的有气无力,深感前途渺茫的他,此刻更是垂头丧气。
“其实我见你时,就能感觉到你腹中的那枚兽丹。至于恢复魔功的法子,为师也是早有计较了。”曾虎不以为意的话,对齐一鸣来说无疑是让他精神为之一振的好消息。
“真的么?师父?我真能恢复魔功么?”
“那是自然,我曾虎说话,一向有什么是什么。不过小四七啊,你把九娘气的发了病,这恐怕又要恢复个十天半月的好不了。为师这里还有些家务,你要好好去做。”曾虎也不提如何给齐一鸣恢复魔功的法子,倒是打算先立立这师门的规矩。
“是!师父,您尽管吩咐!”齐一鸣此刻可是精神头十足,卯足了劲就准备上手干活。
“内屋有一盆衣服该洗了。”曾虎另取了个酒杯,给自己把小酒满上,慢悠悠的说。
齐一鸣抬腿就跑进里屋,好家伙,这么巨大的盆,齐一鸣刚进门就被磨盘大的木盆和盆里堆积如山的脏衣服来了个下马威。原来前些日子曾虎与九娘置气,九娘就没再洗曾虎的衣服,这可是积攒了半月有余。好容易九娘消了气,请曾虎去酒窖品尝新出窖的酒,曾虎又一时嘴快,批评新酒不够浓烈,九娘技术又是退步之类。把九娘气一个人留在酒窖内哭泣伤心。九娘接着又被齐一鸣一刺激,犯了老毛病,看样子是很久不能料理家务了。这些事,自然落在了齐一鸣头上。
“酒窖里面的酒,你都去清点一遍。该封存的、该换小坛的、该拿出去晒晒的,都按顺序理一遍。”
于是齐一鸣接下来的时间里,在酒窖中跑前跑后,累得气喘吁吁总算把所有的活干完,才回去给曾虎复命。
“快到饭点了,为师吃不惯外面那些饮食,你去做饭。”齐一鸣勉强直起了腰,便收到了曾虎的下一条指示。
洗菜、煮饭、炒菜,这些事齐一鸣以往在家也没怎么做过,勉强做出一桌齐一鸣自己看着都没有食欲的焦黑物体,就见曾虎脸色黑青的站在背后。
“啪”齐一鸣还没反应,就被抽到一鞭。
“这是给人吃的么,重做!”
齐一鸣赶紧拾掇了一桌焦糊饭菜,跑回厨房重做。
“太咸!重做!”“太辣!重做!”“太怪!重做!”“没荤菜,重做!”在曾虎的高标准严要求下,齐一鸣的烹饪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提高,终于在两个时辰之后弄出几个像样的菜来,勉强让曾虎咽下了口。
“恩,这些平日是九妹的工作,这几天她需要休息,你就要分担了。”曾虎淡淡的一句话令齐一鸣苦不堪言,看来今天辛苦忙碌的这些活计,竟是以后日常都要做的。心里便暗暗祈祷,九娘大人,您还是早日康复吧!
“下来,你该做些当徒弟该做的事了。”曾虎吃完一份糖醋里脊,正在剔牙。
“啊?”齐一鸣惨叫,“还有徒弟的一份活啊… …”
“那是自然,玉不琢不成器。作为我曾虎的徒弟,你还想耍滑偷懒不成!”曾虎手中长鞭一甩,齐一鸣屁滚尿流的就想往门外跑。
“原来你想先练逃命这招,正和为师心意。”曾虎将长鞭舞的虎虎生风,轻松地追在齐一鸣身后。
“啊!”“啪”尖叫声和皮鞭抽在皮肉上的声响在小院中此起彼伏… …
小弟训练很是刻苦啊,从曹靖那又敲来不少宝贝的邵奇峰此刻志得意满的躲回自己的房间,紧紧闭上房门,慢慢欣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