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江映雪嘴角勾勒,美眸里淬着恶毒。
江恒是那贱人的父亲,她倒要看看,这骚蹄子是怎么一点一点被她踩碎尊严的!!
“大家看,我没冤枉他吧!”
“哈哈,江家主果真是偷儿啊!”
“居然偷到自家旁枝上了!也是够贱的!”
隔着街道,江心月一眼就看出、那被踩在脚下的中年男人正是原主的生父——江恒!
但此事与她无关,也不包含在复仇范围之类,她不打算管闲事。
只淡淡扫一眼,她便悠然坐在街边的茶摊上看戏。
小蝶暗暗焦急,却不敢劝阻。
她太了解小姐的性格了!
老爷被羞辱,她不上去补刀,就已经阿弥陀佛了!根本别指望她救人!
然而。
江映雪见她还有心思喝茶,满是急切道:“姐姐,江伯伯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喝茶?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快救救江伯伯吧!就算你再恨他,他也是你的父亲啊。”
“恨他?我为什么要恨他?”
江心月淡然的喝着茶,明明在笑,眼神却冷漠的像个局外人,袖手旁观看着江恒被羞辱。
江映雪看着浑不在意的她,只觉得头皮在发麻。
这女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吧??
正常人看见自己父母被羞辱,早就冲上去了!
她居然还如此冷淡定?
江映雪温恼道:“因为伯母生江澈的时候,江伯伯和秦姨娘纠缠在一起,伯母怒火攻心,最终难产而死。”
“可是,就算你再恨江伯伯,伯母也不可能活过来呀。何况江伯伯这些年也知道错了,姐姐当真如此狠心,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被人羞辱?”
“哦……还有这档子事儿呢?那我更不能救他!”江心月勾着唇,优哉游哉看着戏,完全不为所动。
而她的冷漠,落在旁人眼里,竟丝毫没引起怀疑。
因为,原主和这位生父的关系一直很僵!
尽管江恒为弥补当年的过失,百般包容她、纵容她,原主却从未认过他这个父亲!
甚至将他视为杀母仇人对待!
父女两人一见面,她不是吼,就是辱骂,丝毫没有尊重可言。
江映雪捏着拳头,气的面部都在抽搐:“姐姐如此铁石心肠,真是令人寒心!”
旁边的苏夜黎都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道:“她一向自私自利,只是没想到,一个人竟可以冷漠绝情到如此境地!”
周围有不少吃瓜群众指指点点:“是啊,江家养出的白眼狼啊!”
“亏的江家主还常常为她打听修复灵种的办法!”
“你不救,我救!”
听着众人对江心月的谩骂,江映雪满意的勾起红唇,毅然决然走进店里呵斥:“够了!江贺,你们在干什么!放开江伯伯!”
江贺等人放开江恒,却愤恨道:“小姐,这老不死的偷东西,被我们当场逮到了!”
说着,便将玉简交给江映雪。
江映雪拿着玉简,微微诧异,“江伯伯,这焚天烈焰诀应该是为姐姐拿的吧?江伯伯的为人,我还是颇为了解的!想必这次,是某些人让您来拿的吧?”
巧妙的话,一下子就落实了江恒偷盗的事实。
而她口中的‘某些人’,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暗指的是谁!
江家和旁枝素来不对付,江恒也深知江映雪并不如看起来这般善良。
他颤巍巍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唇角和黑须还残留着血迹,背脊依旧如松柏般笔挺!
“老夫说了,这玉简不是我拿的!是有人偷偷塞到老夫身上的!”
江映雪柳眉微蹙,略带嘲讽道:“江伯伯,您的意思是,我们异宝斋的人,故意将宝物塞进您的口袋里?”
果然,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捧腹大笑起来。
“江老头,你骗鬼呢?谁信呀!”
“人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宝物塞你口袋里?还偏偏是对太子妃有益的玉简?”
“老废物,说谎也打下草稿吧!”
江恒恼羞成怒道:“当然!不然,老夫就算倾尽家产买下它,也不会不问自取!”
只可惜,江恒的一腔正气,根本就没人相信。
江映雪却失笑的摇摇头,“江伯伯,这玉简价值不菲,只怕江家倾城家产也买不起。更何况,侄女听闻江伯伯最近生活拮据,只怕……”
她看似一边维护江恒的尊严,却又一边极力反驳他的理由。
话说到一半,江映雪欲言又止道:“江伯伯,此事就当是一场误会吧。您若手头拮据,尽管向我开口,大家都姓江,侄女能帮一定帮一把。虽然,我没有姐姐那么富裕,却也能支持一二。”
说完,江映雪从腰间的钱袋里,倒出一把碎银,递到江恒面前。
江恒脸色难看,并不去接,震怒道:“老夫再说一遍,老夫没有偷窃!你也休想拿钱羞辱老夫!”
江映雪面色尴尬,拿着碎银的手仍伸着,略带委屈道:“怎么了?江伯伯是嫌弃太少?”
说着,她索性将钱袋全部倒出来,连同几张银票一起递上去:“江伯伯,这回够了吧?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如果江伯伯还不满意,只能下次再给了。”
听听这语气,就像高高在上的施舍者,在对乞丐道:够吗?不够下次再给点!
看似为江恒着想,却处处透着施舍的语气。
这对江恒而言,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江恒大怒,一把推开她的手:“江某虽囊中羞涩,却也绝不吃嗟来之食!老夫只要一个公道!!”
他这一推,江映雪像被大力甩出去似得,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
碎银和银票散落一地!
苏夜黎连忙扶起她,温怒瞪向江恒:“伯父,阿雪对你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莫要欺人太甚!”
茶摊上,江心月挑挑秀眉,差点被花生米呛到喉咙!
这渣男是智障吗?
这么明显的局,他真的看不出来??
又或者,他看出来了,却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维护着他的心尖宝贝?
江恒虽显狼狈,但风骨仍在,冷哼道:“太子殿下,老夫好歹是你岳父!你们皇家的礼仪就是这般对长辈说话的吗?”
苏夜黎凤眸微眯,美如璞玉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冷冷道:“放心,你很快就不是了!再者,本宫就事论事,阿雪体谅你们生活不易,你却害她摔倒,难道不应该向她道歉吗!”
道歉?!
他一个长辈,向一个小辈道歉?
还有比这更羞辱人的吗?
关键是,江恒根本就没用力推她,她自己摔那么远,能怪他??
苏夜黎的话一呼百应,不明真相的吃瓜党们纷纷叫嚣。
“道歉!”
“推人就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