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一身白色的袍子,颇有几分飘飘欲仙的气势,那张脸可一点都不像是三十多岁的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
相比之下,她就比他老多了,至少得老个五六岁的样子,这还是她穿来之后经常做脸部按摩的结果,这要是以前,只怕得至少十岁。
心里的不平衡顿时往上翻涌起来了。
她在这儿替他拉扯几个孩子,而他竟然在外面逍遥自在,这狗男人。
呸,是原主拉扯孩子。
反正,现在她在替原主,这口气她也咽不下去。
她打量男人的时候,男人也在打量着她。
时间有些久了,他一时间倒是没想起来。
不过却也觉得这老妇眼熟的很。
于是开口问道,“这位大婶,不知道您是从哪儿来的?”
“大婶?”范秋英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差点没噎死自己,然后便想起了一经典台词——以前你情我浓的时候喊人家小甜甜,现在不喜欢了就喊人家牛大嫂。
呸。
“这位大婶,我们以前认识?”他越看越觉得这大婶面熟,而且心里总有种想去亲近的冲动。
“不认识,我们乡下来的粗鄙之人,怎么会跟您认识。”范秋英可没想跟他相认的想法。
怕男人继续怀疑下去,直接拐回去,“你说你刚才是问她问题,你问她什么问题?”
“这件事不方便透露。”顾佑堂有些为难。
范秋英气的牙根痒痒,该死的,还不方便透露。
“好吧,我说,我正在追查一伙儿拐卖少女的人,怀疑出城了,所以才会询问,刚才天有些黑,也没看清楚是一位女子,便想着询问一下,这才闹出这误会来。”
“天黑?你糊弄谁?是晚上,可是这月亮在天上放着,你骗鬼呢?”范秋英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总之,看到这顾佑堂是来气,就想着呛回去。
顾佑堂眨巴了一下眼睛,回忆了一下,又抬头看了一眼,现在的确是有很大的月亮,可是刚才出城的时候,的确是有些黑的。
而且他明明看到的是一个大叔,可是不知道咋回事,到了跟前,就变成一位姑娘了。
好吧,他的眼睛是不太好使的,看远处的比近处的还要清晰。
没想到穿来之后还是没变。
可这里又没有纠正眼镜,他也很无奈的好吧。
可这些不能作为事实去解释。
古代的妇人一向都是不讲理的。
听说直接给钱更好使。
于是便打算从怀里掏钱了化解眼前的尴尬,只是却被读心术时而灵时而不灵的范秋英给拒绝了。
远视?
这人眼神不好?
难怪呢?
难怪自己这个大活人站在跟前,都没有认出来。
“好了,就算是误会,你刚才说拐卖少女的出城了?啥意思?城里也有少女失踪了?”范秋英急忙追问。
“这位大婶,既然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那在下就告辞了。”顾佑堂不想透露将军府的小姐被拐卖的事情,毕竟这件事将军府可一直都封锁着消息,他要不是恰好夜探将军府,刚好听到,想着卖将军府一个好人情,也不会特地出城探寻消息。
“误会是解除了,可是我们这里也有女子被拐卖了,说不定跟你说的是一伙儿的,看你像是一个当官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范秋英现在也是着急了,这朱春莲要是真的被拐卖了,她去哪里找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当官的?”顾佑堂有些怔愣,他特地换的常服,这老妇大晚上的还能认出自己来?
难道自己天生就有当官的气势?
“我猜的,看你谈吐不是一般人,猜测应该是个师爷一类的吧?再说你刚才说在追查拐卖人口的?要不是当官的,谁愿意管这闲事?”范秋英胡诌。
“算你说对了,那好吧,要是我追查到了,就把人送回来。”顾佑堂道。
说完之后,便要离开。
“等等,你打算怎么去追查?”范秋英知道他心里其实没谱儿的,不然也不会大晚上出来拉着人就问。
没想到自己这便宜老公脑子还不太好使。
不是说在恭王府做什么军师?军师就这水平?
呵呵。
顾佑堂不知道自己被嘲笑了。
他难道要告诉她他刚才预感到出城能找到线索,而且线索就在城中的这群人里,所以才会冒然询问的。
罢了。
这是自己的金手指,告诉她,她也不会知道的。
金手指?
范秋英有些懵,这狗男人该不会是知道自己是穿来的,还有金手指?
可是这男人以前没见过自己啊?
突然心有些慌。
算了,还是先把朱春莲找到重要。
突然想到一件事,朱春莲晚饭吃多了,去拉了好几次,还踩了一脚的屎,虽然在地上磨了好久,可是屎味还是很重。
今晚上又吃的特别的好,包子味也很重。
这要是有追踪的犬类,那肯定能循着味道找到了。
可是现在去哪儿寻找狗呢?
可看顾佑堂这样,应该是会有办法的吧?
“你过来,我跟你说一件事,说不定能寻到呢。”她还是决定把线索告诉顾佑堂。
顾佑堂听完有些愣,这老妇竟然还知道这个。
狗?
他有啊。
只是他是一个人夜探将军府的,下属也没有带来。
可是只要是一封书信过去,驻扎在不远处的属下就会送来。
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就够了。
只是如此一来,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了。
可是眼下也顾不上了。
随手拿出纸笔,又喊来鸽子,把纸条绑在鸽子腿上,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便有骑着马的人把狗送来了。
范秋英也准备好了一块沾着屎的布,和肉包子的味道,狗闻了之后,便开始四处寻找。
顾佑堂骑在马背上就跟了上去。
范秋英啐了一口,追赶上去,“喂,过河拆桥,带上我。”
“把马给她。”顾佑堂吩咐属下。
可是范秋英哪里会骑马。
顾佑堂见状无奈的很,只好把她拉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从后面捆着她。
老妇胆子很小,吓得瑟缩在他怀里,头都不敢抬起头,一点都没有刚才拿着棍子打人的架势。
她回头冲着李氏和王氏喊了一声“等我”,便跟顾佑堂纵马朝着狗追去。
范秋英第一次骑马,颠的屁股差点都分成了好几瓣。
腰也要断了。
似乎靠在顾佑堂怀里,还好受一些。
可是男人的身体僵直的很,似乎一点都不愿意被她靠着。
真是个狗男人。
现在有年轻的在,自然是不愿意搂着她这黄脸婆了。
该死的。
可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要靠上去。
顾佑堂也觉得奇怪了,这老妇也实在是太大胆了。
关键是,这老妇身上的味道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臭,似乎还挺好闻的。
还有一些熟悉。
两人一直跟着狗追了近一个时辰,才追上几辆马车。
就停在一个林子旁。
顾佑堂勒停马车,把马拴在树上,小心翼翼地凑近过去。
范秋英也捡了一块棍子跟在后面。
那狗到了马车边上,冲着马车喊了几嗓子。
狗叫惊住了马车里的人。
范秋英听出一堆乱叫的女子里,有一个声音是朱春莲的。
“春莲?!”她赶忙小声喊了一声。
朱春莲听到姨的声音,赶紧就要扒掉嘴里的布,“唔唔唔,姨……”救我。
劫匪听到动静,呵斥这些人安静会儿,然后掀开帘子对着狗骂了几句,结果恰好看到了范秋英,便赶紧警示其他人,“快点走,有人来了。”
“娘的,晦气,老子才刚拉了一会儿。”不远处一个正在草丛里解决大事的人赶紧跳上马车,驱赶着马车就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