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刘垒从公司借了辆小厢货车,车厢门一关,捆绑好的鸡鹅猪们就出现在车厢里面了,还有什么鸡蛋,腊肉,野猪腿等,都一一放好,锁好车厢,刘垒开车先奔市里老表的饭店。
这个老表,是刘垒姑姑那头的。城里人么,有了几个臭钱后最怕乡下的穷亲戚们来打秋风。所以平常情份那是淡薄的很,刘垒的爷爷奶奶过世以后,几乎就不来往了。果然俗话说的好“一表三不亲,再亲是龟孙”,那真是再正确不过的。但是后来农村户口反而比城市户口吃香了,农村条件也好了起来,再加上刘垒的姑姑姑父都年老多病,又想起这些亲戚了,所以大家又捏着鼻子来往了起来。及到见了面,老表还是滑溜溜的可爱,嘴巴上说的亲亲热热,货却一个一个验的仔细,什么鸡鸭鹅蛋,各种肉,全挑了一部分做熟后尝了口感,才示意财务去拿钱。老表说什么价,刘垒就认什么价,老表笑嘻嘻,刘垒也嘻嘻笑。生意场么,脸上笑蜜蜜,心里麻麦皮的多了去了,都是为了恰饭,不丢人。要不是等用钱,要不是这家饭庄能走的货量大,刘垒跟本就不带登门的。但是野猪腿和野猪胃刘垒也没有往外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么。收好货款,又尬聊了两句,刘垒告辞出门,奔县城从叔的大酒楼,也卸下了一部分货。最后去了农家乐,老板爽气的很,剩下的货直接全要了,一个野猪胃直接给了三千块钱。并表示,再有什么土特产,直接都拉来给他,有多少要多少。刘垒高高兴兴离开了农家乐,驱车去买了大铁锅,塑料桶盆,被褥和一批钢管,然后找人把钢管斜切出刃,再拉个口子当血槽。将来在明末安上木把儿,这就是一批锥管长矛,上了战场保证十分凶残。
再次降临明末,流民营地已经粗具规模。刘垒要求的大食堂,议事厅,公共厕所,前后栅栏等都已修好。张满仓带几队人在建仓库,畜栏,鸡舍鸭棚等,齐黄柏带人还在外边采购农产品。刘垒草草巡视了一遍营地,表示很满意。到了大食堂挥手放出六口大铁锅和几十个塑料桶盆,要求午饭后多烧热水,他要督促大家搞搞卫生。到午饭时,釆购队也返回来了。刘垒宣布下午一切活动取消,吃过饭后,大家轮流洗热水澡,发新衣服和新鞋。
刘垒先要求他们搞了二十桶石灰水,每人轮流在石灰水里浸泡半个小时,然后分批分别去各自木棚泡热水澡,用药水熏蒸头发。给他们每人发塑料盆一个,肥皂一块,澡巾一个,毛巾两条,迷彩衣裤两套,黄胶鞋两双,劳保手套两对儿,袜子两双。每队再发洗头膏一瓶,皮炎平两支。男的加发两件圆领老头衫和两条内裤,女的每人加发六尺白棉布和针线,自己去做内衣和女性用品。他们换下来的破衣烂衫和鞋子,必须强制烧毁。然后所有建筑,工具再泼洒一遍石灰水。处理完后,每人再发被褥一套。晚上开饭时,刘垒宣布了新的编制,周李改为后勤队长,马三妮辅助,壬癸两队都归入后勤队,以后采野菜,捡柴,打水,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等都交给后勤队负责;张满仓改为基建队长加工具保管员,己庚辛三队划成基建队,继续修整营地并尝试在溪边开垦菜地;齐黄柏改为商队队长,贾大头副之,继续出去采购土特产,白银还是很坚挺的,现在还没用完。丁戊两队划给商队,队员配短斧和长棍;王六崽则改为民兵队长,甲乙丙三队划入,每人管锥长矛一柄,短斧两只,投矛三支。临战,三十步发投矛,二十步扔短斧,之后长矛集群猪突。民兵队除了日常守卫,训练,轮流夜班值勤外,偶尔还要兼职伐木队和打猎队。并且宣布了以后的伙食等级,一日三餐,民兵队两干一稀,其他队两稀一干。打猎所得野物,也优先给民兵队加餐。最后,每人发宝塔糖两粒,脸上虫斑重的加发肠虫清两片,要求他们互相监督服用。之后几天,刘垒就不来营地了,那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而且通过预留的录音设备,刘垒也发现了流民中的神仙降世历劫说。这本来就在刘垒的期望之中,他虽然嘴上不说,但行动不都往那方面引导么?不然他表演什么“五鬼搬运,大变活人”干吗?仅靠刘垒一个人来探索,开发一个陌生的世界,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明末清初是什么年月?那是仅次于五胡乱华的文明至暗时刻,不说遍地的山贼水匪溃兵,就那些还有组织的军头,有几个是慈眉善目的?所以刘垒需要流民,并且必须依靠流民的力量才能迈出探索的步伐,那么把流民们切实可靠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就是非常必要和迫切的了。要想掌握住流民,可不是给他们一囗饭吃就行了,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想牢牢掌握住所有人,一要有组织,二要有信仰,三要有威慑。当然你也不可能让流民们信仰马列主义,那不现实。不过历史已经给出了先例:黄巾军信仰太平道的“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红巾军信仰“弥勒降世”,白莲教信仰“无生老母,真空家乡”,太平天军也信仰拜上帝教的“地上天国”。洪秀全都能宣称自己是上帝次子,刘垒不能宣称自己是某神仙徒弟么?难道有穿梭门傍身的刘垒还比不过洪秀全那个半调子神棍么?他的“神迹”自少是可以让流民们亲眼目睹的,而且论描绘起“地上天国”来,又有谁能比得过刘垒?他后世所生活的真实世界,在流民们看来是不是天堂?是不是比“天下人有田同耕,有衣同穿,有饭同食”更加现实和更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