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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谁才是主子?

大清早的,叶婉柔就被院儿里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

“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可是夫人派来伺候大小姐的!”

“小姐自有我和草儿姐姐伺候,谁知道你来这儿安的什么心?”

“呦,安的什么心?你这话说的,怎的?这是不把夫人放在眼里啊?!哼,你今天要是不让我进去,看回头夫人怎么罚你们!”

“芝兰姐姐莫气,二丫年纪小不懂事,若是冲撞了姐姐,还望姐姐能看在咱们同是在府里伺候主子的份儿上莫要挂在心上。”

“切,主子还分个三六九等呢!现如今这东院和西院,谁是真正的主子,你心眼里还不清楚吗?”

“芝兰姐姐,咱们都是做丫鬟的,你刚说这话咱们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现在你在这儿高声阔论的,怕是让主子听了不悦。”

“呵,你这小贱蹄子在这给我教规矩来了哈?现在我不给你计较,喏,把我的衣服放到我房里去,昨儿就给你打招呼了,我要住东边的耳房,收拾好了没有?!”

“哼,东边耳房是我和草儿姐姐的房间!我不让你去!”

“二丫,松手,别吵到小姐,小姐需要静养,你忘了大夫的话了吗?”

“草儿姐姐!!”

“去,到后院把小姐的药熬上,等下小姐醒了,要喝的。”

“兰芝姐姐,东耳房已经收拾好了,我这就把你的衣服拿进去。”

“哼,这还差不多,对了,今儿的早饭做了没呀,先给我盛出来些,这大清早的,我也饿了。”

“嗯,我这就给姐姐去弄些饭食来。”

过了一小会儿……

“这算是什么饭?!呸呸呸,这粥里怎么还有沙子?!这杂面馍硬得给狗,狗都不吃!!王小草!!你耍我玩儿呢??!”

“兰芝姐姐莫动气,这东院与西院向来都是分开做饭的,这你也知道,而夫人每个月给的粮食大都是这样的……”

“哼,你别在这给我装委屈,昨儿个四小姐不是还派人给这院儿送了好些个儿的精米肉食吗?!现在你就给我吃这破烂玩意儿?!”

“那些精米肉食是要留着给小姐补身子的,况且,好不容易有了些好吃食,若是都让我们这些丫鬟吃了,岂不是糟蹋了吗?再说了,若是让四小姐知道,她给大小姐的吃食,都到了咱们这些奴婢嘴里,可指不准用什么法子罚咱们呢。”

“好好好,我算是看明白了,二丫那个贱丫头是明着挤兑我!而你这小蹄子是暗搓搓的挤兑我哈!?你这意思是躺屋里那位就是要供着是吗?哼,你也不看看,现如今这府里到底谁才是主子!我能来这院儿,就是屋里头那位天大的福气!我刘兰芝在西院,哪个丫鬟见了我不是好吃好喝的巴结我?!现如今到了你这鸟不拉屎的东院,你这贱蹄子竟还处处让我不顺心?!哼,要不是夫人派我来,就算屋里躺着的那位大小姐亲自去请我,我还不见得来呢!!去!给我煮碗精米粥,再来盘儿青菜炒肉,今儿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往后有什么好吃好喝的,该给谁先吃,你心里好好儿的想清楚!!”

“一个菜哪够啊?该是做四菜一汤才好。”

叶婉柔醒来后,听着院儿里的动静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这个叫刘兰芝的丫鬟,就是西院那黄琴氏派来故意作践叶婉柔的,她是生怕叶婉柔身上的伤好的太快,派个人这号人物来,让叶婉柔不能好好养伤,最好是被这丫鬟气死了才好吧?

“哼!算你有眼色!……大…大小姐?”

那个大清早就来院子里挑事儿,现在坐在耳房的凳子上,正一副小人嘴脸欺负草儿的刘兰芝,听到门口的声音,想着是二丫那丫头呢,扭头一看,顿时傻眼了,她没想到,竟然是昨天在西院受罚的大小姐。

“怎么?四菜一汤还不够?!是不是要满汉全席才能配得上你这西院来的大,人,物?!”

“奴,奴婢…见过大小姐。”

刘兰芝连忙起身向站在门口的叶婉柔行礼,心里甚是忐忑,不过她也很快定下了神,因为她是西院主母派来的人,这没权没势,整日里病恹恹的大小姐也不会拿她怎么样,想到此,刘兰芝脸上慌乱的神情瞬间不见了,又是摆出了自己是当家主母院里的丫鬟的那一副派头,行完礼,便直直的看着叶婉柔说道:

“大小姐,您昨儿个才受了罚,不宜到处走动,还是回屋好好休息去吧。”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草儿,扶我坐下。”

叶婉柔的手半扶着门框,背后的伤口因为走动,有一些疼痛,她伸着另一只胳膊,示意草儿扶着她坐下。

叶婉柔坐定后,看着刘兰芝说道:“你既然是西院那位主母派来伺候我的丫鬟,那么,我就有管教你的义务。刚才你在院儿里说的那些话,我是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这下人嚼舌根,不敬重主子,你说说,应当怎么罚啊?”

“我…我不过是向草儿问询大小姐您平时的饮食习惯罢了,是吧?草儿。”

“我?下人回主人话,应当自称奴婢,或自己的名字,而你却自称“我”?草儿,对主子不敬,按家规,应该怎么罚啊?”

“回小姐,下人待主子不敬应仗打二十,驱逐出府。”

“嗯,那就拖出去打二十仗,再驱逐出府吧。”叶婉柔玩弄着自己的发梢,淡淡的说道。

一旁的刘兰芝,听她这样说,一下慌了心神,这大小姐,今日怎么这般难缠?不过,她想到自己是西院的人,再怎么着也有夫人给自己撑腰呢,于是开口说道:

“奴婢虽然是夫人派来这里伺候大小姐的,可说到底,我还是西院儿的人,大小姐这样随意对奴婢动用家法,到时怕不好给夫人交待吧!?”

“怎么,我说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叶婉柔看向楞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草儿道:“本小姐说了,按家规把这不知道尊卑的腌臜货打二十板子,赶出府去!”

“是是,奴婢这就按小姐吩咐的办。”草儿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今天是怎么了,性情同往日大有不同,但是她也早就忍不了这个刘兰芝了,于是快步走到门口,大声把后院正在熬药的二丫喊了来。

“来了来了,草儿姐姐。”

“快,把这个刘兰芝摁住”

“好嘞!” 二丫虽然不知道具体咋回事儿,但是她也早就看这刘兰芝不顺眼了,撸起袖子就到屋里摁住了一脸懵逼的刘兰芝。

“咦?小姐您怎么也在这?”

这时草儿已经不知从哪儿找了一根绳子,在二丫的配合下麻利儿的就把刘兰芝五花大绑了起来,两人又齐心协力地把刘兰芝拖到院子里。

“二丫,去把后院菜地里的扁担拿过来。”

“好嘞,草儿姐姐”二丫说着一路小跑,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后院把挑水的扁担拿了过来。

“打她!” 草儿看着二丫说道。

“好嘞!”二丫抄起扁担就往刘兰芝身上打去。

“你们给我住!住手!…哎呦!!!我可是西院的人!!哎呦!!再不停手,等我回去 哎呦!!回禀给夫人!!哎呦!!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哎呦!!!”

刘兰芝痛喊的声音越来越小,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挨上打了?难道就因为自己说了个“我”字吗?还是说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身上的疼痛已经不能让她好好思考了……

“够了,停手。” 叶婉柔看着院子里越打越来劲儿的二丫说道。

随后又对五花大绑趴在地上的刘兰芝说道:“今天你该就知道了,谁到底才是主子!来我院儿里撒野,你也配?!”

“……”

刘兰芝这时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了。

“拖出去吧。”? 叶婉柔站起身吩咐道。

“是,小姐”

草儿和二丫合力把刘兰芝拖了出去,她们俩也不知道今天小姐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她俩却很高兴,因为平常总是被西院的人欺负,小姐也向来都是让她们忍着,总说等她嫁出去,就不必再受这气了,不让给老爷添麻烦,担心老爷在边陲因家事而分心。

不过今天的小姐却让草儿看不懂了,一向隐忍的小姐,竟然也会反抗了,而且行事手段也是雷厉风行,不听刘兰芝在那瞎嘞嘞,说她犯了府里规矩,说罚就罚…不过要是小姐就此转了性子也好,毕竟,草儿也觉得总指望着嫁人来改变这一切也不靠谱,万一嫁去的人家也是这般欺负人呢?要是这样那她们小姐命可是太惨了,不过今天这样一闹,不知道西院那边又会怎么对付小姐呢…

二丫只觉得今天小姐特别的飒,从心底里也觉着小姐变了,不过二丫没草儿想得那样多,就觉得,小姐性子转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受欺负了,想到这,二丫心里就美滋滋的,自家小姐,终于出息了…

另一边,正在扶着墙一步一步向屋里走的叶婉柔,心里也慢慢的有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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